”
说这话时,他也不是在反驳心理医生,而是觉得,章序太没用了,丢尽了他这个父亲的脸面。
心理医生平静地说:“他就算快三百岁了,只要是人类,都有可能因为失恋,产生精神异常的情况。”
“这种症状,跟相思病同源,相思病与精神病存在共性——可以导致癫狂、抑郁、迷茫、狂躁、妄想等症状,情况严重到一定程度,甚至可以致命。”*
章远光讪讪地笑了。
倒没被心理医生恫吓住,反倒越来越怀疑,心理学可能真的是一门伪科学。
失个恋而已,还能致命?
这些人模狗样,衣冠楚楚的心理医生,不外乎是想骗点咨询费罢了。
想起带章序看心理医生的往事。
章远光又是一阵窝火,他咄咄逼人地告诫章序,不许再派人跟踪尹棘,最好也别再跟这个女人,有任何牵扯。
他觉得尹棘就是个心机深沉的祸水,或许章序的失常,跟她使出的,某些不为人知的手段,脱不开干系。
挂断电话后。
章序的心口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躁郁感,就像塞进了暴涨的水气球,处于破裂的边缘,他眼神阴恻,攥紧右手,抵住额头,身上的血腥味,随着车窗外越来越浓重的夜色,变得愈发呛鼻。
尹棘果然清楚他的软肋。
知道找章远光训斥他,既能控制住他,又能深深地羞辱他。
当年,提分手时,她就是拿章远光来刺激的他,而他也被那些自尊心冲昏了头。
他就不该同意跟尹棘分手。
直接将她关起来,锁个几天,她肯定能变得安分,也不敢再动任何逃离的心思。
那种躁郁的情绪愈演愈烈。
章序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关在异国他乡的困兽,却又没办法,立即飞回国内。
因为他知道,他对尹棘仅剩的吸引力,就是演员的身份,如果,他连戏都演不好了,她可能就再也不会回头了。
但是在这一刻。
他真的想抛下一切,回国找她。
跟踪尹棘的线索,被迫中断。
他只得知,她有了新的男朋友,还跟那个男人的进展很快,去了酒店开房。
一想到,她的身体,或许正在被别的男人碰触,或是想到,她正在对那个男人笑,他本就升腾起的妒火,就像被浇了热油,烧得理智都快要毁坏,他眼眶发红,抓了把头发,越想越烦躁,越想越愤怒,肝胆都像在烈焰被摧折。
他无法接受尹棘有了新欢。
她到底是在什么时间,有了新的男朋友?而且,她的性格比较保守,怎么可能,跟仅仅交往不到半年的男人发生关系?
还是,她在跟他分手后的不久,就找了新的男人疗伤?还是,她早就背叛了他,也学现在换乘恋爱的风气,在他们还没分手时,就已经瞄好了下家。
章序迫切地想知道,和尹棘交往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无论那个人是谁,他都不会放过他们。
尹棘才二十三岁,在这个年纪,又不可能结婚,她才刚进娱乐圈,不过是跟那个男人玩玩而已,这样的恋爱,感情不甚深厚,会很短暂,没过多久,她或许就能跟那个可恶的男人分手。
他一定有机会,能把她从他的手里抢回来。
-
清晨,床上深灰布单的褶皱微有凌乱,原丛荆是被手机的强提醒铃音扰醒的——只有一个人的来电,被他设置了强提醒。
他坐起身,睡眼惺忪,踩着拖鞋,捞手机,往落地窗走去,身上随意罩着宽大的家居服,衬得骨架清瘦修长,比例高挑又优越,像美型漫画走出来的男主角。
窗帘自动朝两侧拉开。
深秋的阳光,被卷云遮挡,空气里沁着清寒的凉意,照得他浓廓的侧脸,忽明忽暗。
原丛荆按下接听键,尹棘的声音从话筒传来:“睡够了吗?”
“嗯。”他的语调有些懒。
尹棘却充满元气地说:“知道你最近工作忙,睡得少,我今天特地做了早餐,你洗漱完,就出来吃吧!”
“什么时候回来的?”原丛荆低着长睫,表情还是稍显倦淡,“不是要在郊外拍广告?”
尹棘的语气不乏得意:“我业务能力不差的,原定的拍摄计划是三天,我只用了两天,就把衣服都试完了,照片也拍完了,连摄影师都说,我的硬照水平,比专业的平面模特都好。”
这几天,有个独立设计师品牌找到尹棘,希望她做全线产品代言人。
该品牌的两位创始人同为伦敦圣马丁设计学院的校友,她们设计的时装风格,比较小众,且在创业初期,不想投入过多的代言费,只准备请一位曝光度没那么高,但外形和气质符合产品定位的新人演员。
“有可可奶昔哦。”尹棘添了句。
原丛荆莫名觉得喉咙有些干痒,淡淡地说:“嗯,知道了。”
撂下电话后。
原丛荆坐回床边,双肘撑住膝盖,垂着脑袋,倦意消散,人也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