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荆到莫斯科的第三天,外公弗拉米基尔就溘然长逝,这位八十岁的老人,在弥留之际,还不忘叮嘱他和表姑伊万,在他交代的事情没安排妥当前,一定要秘不发丧,不许走漏风声,以免让媒体爆出新闻,引起不必要的关注。
在帮外公举办完传统的东正教式葬礼后,原丛荆便和他的心腹,低调地飞往迪拜,和他的表舅安德烈汇合。
这位表舅,跟原丛荆的年龄差距并不大,甚至可以说是他的同龄人,大概在三十几年前,弗拉米基尔为了避免自己在海外的资产因为某些不可言说的国际政治因素,被西方的国家冻结,便让他当时的情妇只身飞往伦敦,并在那里定居。
那时,这位情妇已有身孕。
安德烈便是在伦敦出生。
且自他懂事以后,就再也没回过莫斯科,仅跟生父在异国见过寥寥几面。
弗拉米基尔的那位情妇也不是等闲之辈,在生下安德烈后不久,就凭借着出色的社交能力和不俗的仪表,混入了伦敦的上流阶层,成为有头有脸的俄裔名媛,并跟某位富有的英国子爵结了婚,还为他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女儿。
自此,她和安德烈一起加入英国国籍,安德烈也改了姓氏,没过多少年,她又跟子爵离婚,做回独身贵妇后,她在伦敦的萨维尔街开了几家高级服饰店,也入股了一些奢侈品的公司。
日子过得风生水起。
安德烈长到十五岁后,便进入伊顿公学读高中,大学则进入牛津塞德商学院攻读经济专业,和原丛荆的哥哥原弈迟是校友。
如今的安德烈,刚过而立之年,经营着一间足球俱乐部,其中包含两支知名球队,旗下签了多名重量级的巨星球员,俱乐部为某位球星开出的年薪,甚至高达三千万欧元。
其实,弗拉米基尔一开始是想让原丛荆的生母沈黛西,帮他将财产转移到海外的,为此,在沈黛西高中时,特地将她送到纽约念书。
但沈黛西在学画这件事上,同弗拉米基尔产生了很大的分歧,又在没成年时,就跟比她大了近二十岁的中国富商原之洲交往,最终,她选择和弗拉米基尔断绝父女关系,还在被切断经济支援的期间,未婚生下了原丛荆。
原丛荆和表舅安德烈见面后。
便立即动身,去完成弗拉米基尔交代的任务。
在他的遗产清单里,两艘豪华游艇和在瑞士银行的巨额存单,归属于原丛荆;莫斯科的高档商场、庄园、石油公司、钻石矿股份,归属表姐伊万;迪拜的豪华酒店和奢侈品商场,归安德烈。
同时,弗拉米基尔也给原丛荆留了这些公司的股份,且所占的比例很可观。
弗拉米基尔在迪拜的海域,有一艘价值五十亿美元的超级游艇,为了避免被政府突然扣押,也为了避免那些难以预测的不可抗力因素,他在去世之前,便找到了买主。
原丛荆则按他的安排,将这艘造价五十亿美元的豪华游艇,以十亿美元的价格,跳水卖给了某位阿联酋的王子。
那名王子买下游艇后,表情异常兴奋,像是得到了心仪的大玩具,至于他将游艇驶离公海区域后,会做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卖完游艇,原丛荆又飞去瑞士。
在两名律师的陪同下,他从银行继承了巨额的美元存单,又带着保镖,奔赴意大利境内的某港湾,费了许多周折,才让几名海员,将弗拉米基尔的另一艘游艇,横跨大洋,驶进了香港海域。
等到了香港,他和安德烈基本将外公交代的后事办妥,莫斯科那边,也终于传出了这位神秘巨鳄的死讯。
尘埃落定后,原丛荆独自来到维多利亚公园散步,那边的广场有很多野鸽子,他外套的衣兜里恰好有几块饼干,撕开包装袋,掰成小块,抛在地面,喂它们吃。
就在这时,电话铃响。
他按接听,音筒传出一道熟悉的女声,是他同父异母的长姐原昕雯。
单听原昕雯的声音,会让人觉得,这是位二十出头的年轻女性。
可她实际的年龄,已经四十几岁了。
原丛荆懒懒地垂着眼皮,边抛着饼干碎,边问道:“什么事儿?”
“原老三。”原昕雯的语气显然透着兴奋,好奇地说,“你继承的那艘游艇,排场好大啊,排水量有一万多吨,都快赶上豪华游轮了。”
原丛荆皱眉:“上新闻了?”
“倒不是新闻。”原昕雯说道,“而是上了香港的八卦小报。”
原丛荆低头,无奈失笑:“姐,你还是这么恶俗,就喜欢在八卦杂志里找花边新闻看。”
“有这么说自己姐姐的吗?”原昕雯嗔怪道,“枉我当年那么疼你。”
她越说越气:“你两岁时,我可是带过你几个月的,我当时大学都没毕业,要谈恋爱,还要写毕业essay,又要面对你这么难搞一娃,你就说说,我当时多不容易。”
“嗯,是挺不容易的。”原丛荆懒散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