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的身影。
他马上就要到二十四周岁。
越来越接近一个成熟男人的标准,尤其是在这次回来,戴上婚戒之后。
她很珍惜这些少年感的瞬间。
心脏也泛起一股软涨的感觉,尹棘眼眶泛红,伸出纤细的胳膊,突然环住他的颈脖,将脑袋埋在他的颈间。
男人的身体微微一僵。
显然没料到,尹棘会做出这种举动,他小心地将她拢近怀里,也回抱住她。
“就是小霸王啊。”尹棘嘴上却不肯饶他,“别人不都是这么叫你的吗。”
原丛荆无奈嗤笑:“连你都嘲笑我。”
“那就叫你原小狗吧。”她变本加厉,十分享受看他吃瘪的模样。
原丛荆气到偏过头,去咬她的耳朵:“行,你到时候,可别喊不出来。”
尹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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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定下的safe word,是caesar,中文译为凯撒,罗马帝国鼎盛时期的君王也是这个名字,原丛荆的母亲沈黛西为他取的,他一直都用这个英文名,没有换过。
尹棘不清楚原丛荆四岁前的过往,但从这个英文名,和从前他跟她谈话的只字片语中,可以猜出,沈黛西对他的期许很大。
在教育方式上,也病态的严格。
除了练习绘画,她不允许他有任何孩童应有的娱乐活动,原丛荆在那几年,没有玩具,也没有陪他玩的同龄小朋友,因为沈黛西请的是家庭教师,没有将他送去幼稚园。
十三岁的时候,尹棘和原丛荆刚上初中,都以为自己比从前更成熟,他搬来上海,他们偶尔会谈些交心的话,就像小大人一样,不再像以前那样,只是单纯地玩闹。
尹棘好奇地问过原丛荆。
为什么,会那么喜欢鸽子。
原丛荆沉默了一阵,如实告诉她,小时候,他在画室练画时,最期待的,就是每天都会掠过窗前的鸽子。
他想像它们一样自由自在。
画室的窗台可以打开,他便偷偷藏了些面包渣,等沈黛西出去玩乐的时候,如果鸽子飞来,便可以喂给它们吃。
这是他唯一的娱乐活动。
得知纽约上东区的这个窗台,有面包渣吃,飞过来的鸽子也越来越多。
某一天,这件事引起了沈黛西的注意,于是便将原丛荆偷藏的面包渣,换成了有毒的。
等原丛荆再悄悄去喂那些鸽子时,有几只鸽子当场死亡,他为此伤心了好久。
尹棘那个时候问他,阿荆,那你哭了吗?
原丛荆没有回答她。
或许,他想自己设计游戏的念头,也是在那个时候萌生出来的,原丛荆对她说过,他很讨厌练习色彩,也不喜欢用素描笔画静物。
画画是件又累又枯燥的事。
沈黛西对画作的要求,又偏执又苛刻,总是对着他的画作各种挑毛病,还会让他返工。
他为了气她,干脆不画了,用昂贵的画纸,设计迷宫玩。
被沈黛西发现后,又是一顿惩罚。
沈黛西到底是怎么惩罚的他,原丛荆没有说,尹棘也猜不出来。
唯一能确定的是。
原丛荆继承了她的天赋,她也启迪了他的天赋,但他却无比地恨她,甚至恨到想要烧掉她全部的心血。
尹棘将caesar在心底默念了几遍。
终于到了那个时刻,再也无法退缩。
无端的紧张自心脏深处蔓延开来,她感觉自己身上都出了层薄汗,小声说道:“阿荆,我想先去洗个澡。”
“不急。”他偏过头,亲了亲她的耳侧,“丸丸,你再吃点儿东西吧,刚才肚子都叫了。”
尹棘:“......”
“别胡说八道。”她没好气地说,“谁的肚子叫了。”
男人的眼底漾出放松又自然的笑意。
他抬起手,又摸了摸尹棘的脑袋,哄着她说:“嗯,那也再吃点儿,刚才蛋糕都没吃几口,怕你没体力,会晕倒。”
尹棘:“……”
还是接受了原丛荆的提议。
她折返回客厅,将剩下的那块蛋糕吃完,他则去了另一个浴室淋浴。
等走进主卧,她看见原丛荆坐在床边,已经换上了酒店的浴袍,正用毛巾擦着漆黑的短发,应该没有发现她进来了。
尹棘蹑手蹑脚,走进浴室。
尽量不去引起他的注意,热水浇身,水雾弥漫,温度升高,眼前的这间干湿隔离透明玻璃淋浴房,不禁让她联想起,家里游戏房的水族箱。
她则像里面的一只水母。
不知道原丛荆如何喂养的它们。
男人小时候就顽劣,还曾徒手捞过家里鱼缸的金鱼,乖戾地看着它们在掌心挣扎摆尾,没成想今夜,他突然闯入,又要抓她这只水母。
水母的透明触角,虽然纤细易碎,却也带着毒性,夏季人类在海边浮游,总容易被它蛰咬,心脏也会泛起刺痛感,像被注射了毒液。
所以原丛荆狡猾地托起了它的伞盖。
中央可以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