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走了,她拿着黄星莳的手看了一眼:“没问题。”
她放开黄星莳的手,转头又咬了一口面包。
美甲师拆开一片酒精棉片,她一边擦着死皮剪一边扭头回来看黄星莳的手。
“你这个好像是刚刚做的。”她口齿不清地说。
“对。”黄星莳动了动手指。
她的指甲涂满了樱桃红色,在明亮的灯光下,指甲盖上倒映着漂亮圆满的光圈:“我昨晚刚做的。”
“美甲不要做得太勤快, 小姐。”美甲师放下死皮剪, 她又拆了一片酒精棉片擦着指甲刀, 顺便抬头看了一眼黄星莳,“虽然我做这行, 希望活多有的赚, 但是我得告诉你这样指甲会变薄的。”
黄星莳又把手往前递了一些:“事出有因——”
她的声音低沉,充满苦恼与挣扎。
“哇哦。”美甲师拿过小磨具,她捡了一个口罩戴上,拿起黄星莳的一根拇指开磨, “看来是很重要的事情。”
黄星莳郑重地点了点头:“没错。”
大概是因为做美甲是件很无聊的事情,两个人面对面, 除了指甲就是指甲,所以总得找点什么说说。
她从遥远的上东区跑来布鲁克林,就是为了她能肆无忌惮地对着一个绝对不了解上东区、并且不在意曼哈顿八卦的华人美甲店的某个根本不认识她的华人美甲师来打开这个她快盖不住的盒子。
这个盒子在曼哈顿是潘多拉魔盒,在布鲁克林,没准就是一堆破铜烂铁,哪怕扔在路边都不会有流浪汉捡起的盒子。
没准他还会嫌弃这个盒子连一块热狗都没法换到。
“事实上——”黄星莳微微凑近了桌边,“是我最近总是睡不好。”
“哦——”美甲师目不转睛盯着第二根待卸的指甲,“为什么呢?”
“我总是做梦。”黄星莳惆怅地回答。
“哦,这倒是真的。”美甲师的声音从口罩后闷闷传来,“我心烦的时候就很容易做梦,不过大概是因为我要关心的事情太多了,我们中国人说这个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面前女孩突然说了一句中文,黄星莳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憋了一秒,说:“我也是中国人。”
“哈?”美甲师抬头看了一眼,她打量了一眼黄星莳。
虽然她戴着一个几乎遮住她半张脸的香奈儿墨镜,头上包了一个香奈儿丝巾,她看起来鬼鬼祟祟的,但是她的金发仍然诚实地流出头巾,披在她的肩膀上。
“你看起来就是彻头彻尾的美国妞。”美甲师低下头继续忙活。
黄星莳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我爸爸是中国人。”
“嗯* ——这就有情可原了。”美甲师拿刷子扫了扫桌子上的指甲碎屑,“你爸爸是哪里人?”
“南京。”
“哦,我是福建人。”
“哦。”
“嗯哼。”
美甲师已经卸到第三根手指了,黄星莳扶了扶墨镜。
“你说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笨拙地凭借记忆复述,“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因为你白天总想着一件事,所以你晚上一定会梦到它。”
。。。。。。
黄星莳坐直了身体:“可我没认为我总是想他。”
美甲师停了一下,她抬起头笑了一声:“他?”
她再次低头:“男人就是会无时无刻影响心情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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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黄星莳想了想,她还是接受了这句提醒。
又毕竟,这里是布鲁克林,她没必要再嘴硬。
“我的确想着一个男人——”她艰难地把自己的秘密对着某个人一一坦白,“并且,我,我没办法得到他。”
“他不喜欢你?”
“呃——”黄星莳摇摇头,“我不知道。”
“你喜欢他。”
“呃——”黄星莳皱起眉头,她小声说,“好像也说不上喜欢。”
“那你为什么总是想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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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总是这么一针见血的问题。
黄星莳再次提醒了一下自己,现在这里,是布鲁克林。
她往前凑了一下:“他的身材超级棒!”
她说出这句话,心中就好像开闸之后疯狂奔涌的洪水再也没有遮遮掩掩的迟疑。
黄星莳扶住桌子边角:“他的胸肌很大,还有像巧克力那样一块一块的腹肌,他还有人鱼线,他的小腹特别漂亮!还有那个——”
她也学着克里丝汀那样握拳,只张开食指与拇指:“最重要的是,他的这个。”
美甲师瞬间放下了小磨具,她身子向后一靠,黄星莳隔着那层口罩都能看到她那副来了兴趣的笑脸。
“小妞~~~”美甲师的语调已经拖得很入乡随俗,像黑人一样。
不过她立马又问:“他很厉害吗?”
黄星莳抿起嘴唇,她的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