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可能。”黄星莳一下子就把手塞了进去。
这只是普通的石洞，虽然她的后背还是因为把手置于一个未知的地方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挽好耳边的头发，转头昂起下巴：“问吧。”
“那个八卦账号为什么说你是撒谎精？”贺至饶单刀直入。
“克莱尔告诉每一个人说我10岁拥有的那棵洛克菲中心圣诞树的事情是假的。”黄星莳攥起拳头，“可那是外婆给我付钱买下的，只是那天风太大了，我的名字被吹跑了。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要这样说我。”
“哦。”她说到这里，才反应过来，“你了解我的一切？”
从那个讨人厌的八卦账号中。
贺至饶点头：“对。”
黄星莳低下声音：“那你——”
贺至饶的双手抄进口袋：“很感兴趣。”
“所以在南京的时候——”
“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
“哦——”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她就说吧，她根本没法骗过任何一个与纽约有关的人，那个八卦账号就是她专属的维基百科。
黄星莳低头一笑，她笑着叹了一口气，看向贺至饶：“她其实是不想欺骗你。而我原本也不想这样做。”
贺至饶笑着说：“我说过了，只是先见一面而已。”
“关于你。”他沉声一笑，“我们南京不见，在曼哈顿也会遇见。”
黄星莳看着贺至饶，她还想再问些什么。
她看到贺至饶抄在西装长裤中的手，才想起来自己的手还在洞中。
黄星莳拿出自己的手，她把贺至饶的右手拿出来，像她刚刚做的那样，把他的手放进了海神之子口中。
可是他把手放进去了，她却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自己该问些什么。
“离开伦敦之前你在做什么？”她问。
“我惹了黑手党，他们打算追杀我。”贺至饶悠哉地笑着，“嗯——这是离开伦敦前一天的事情，新鲜出炉。”
。。。。。。
什么？
黄星莳眨巴着眼睛，哑口无言。她短促地笑了一声。
她下意识想说他肯定又在骗她，像他之前说他会绑架袋鼠练拳击一样。
可她看到贺至饶的手牢牢放在洞口中，他丝毫没有说了谎话心虚的模样。
“你的真话总是像假话——”她忍不住感慨。
贺至饶低头盯着她：“而你总是把假话说成真话。”
“是吗？”
“对。”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就是假话？”
“我不知道。”贺至饶把手拿出来，“所以我才请求真理之口帮忙。”
他再次轻轻挑高黄星莳的帽檐：“你知道你已经问光了三个问题吗？”
“没关系。”黄星莳完全不在意，“我只知道你过去的一件事就够了。”
“最后一个问题。”贺至饶用眼神示意黄星莳快点把手塞进洞中。
黄星莳也没有赖账，她照做了，仰头认真地看着她面前的贺至饶，等着他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可是贺至饶并没有很快提问，他抬手轻扶墙壁，低头似乎在沉思。
“他们要下班了。”黄星莳看向身后的工作人员。
贺至饶收回手，他按住她的手，好像生怕她没有放准似的。
“为什么和我一起来罗马？”贺至饶缓声问。
这次轮到黄星莳没有很快回答了，她似笑非笑地看着贺至饶安静等待她回答的眼神。
“你说过了，我的谎话是真话，那我的真话也是谎话。”
“那我会自己辨别的。”
黄星莳摇摇头：“可我没法撒谎。”
“嗯——”贺至饶沉沉吸了一口气，他笑着说，“最起码——没有人会在罗马说扫兴的话。”
黄星莳移开视线，她看着自己没于洞口的左手。
“我喜欢罗马。”她对着洞口轻声说。
“断了！”贺至饶突然一个大声。
“啊呀！”黄星莳吓到尖叫。
她带着很大一股力气，连带着贺至饶的手一起从洞口边用力抽离。
她吓出了一身热汗，气喘吁吁地急着看自己的手。
手完好无损，五个手指都在。她看到贺至饶在一旁已经笑得背过身去，气得用力拍了一下他的手臂。
“你这个阴险狡诈的人！”黄星莳被气得顶着那张吓红的脸颊直嚷嚷。
贺至饶笑个不停，他好不容易收起了笑，转身抓住黄星莳的手。
“明明你是自己不肯说真话。”他把她的手紧紧攥在掌心。
黄星莳讪讪一笑，她转头看向了天空。
“落日好美。”她转回头看向贺至饶，“我的这句话百分之百是真的。”
他们话音刚落，罗马黄昏时分的钟声在全城回荡。海鸥呕哑嘲哳般地飞过金子般闪耀的天空。
手心一片属于夏日炎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