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星莳也看了一圈教堂。
宾客们涌进礼堂,开始入座。
“走这边。”他伸手牵过黄星莳的手。
他们找了个位置好好坐下,等着婚礼的开始。
宾客满座,这真是一场盛大的婚礼。
黄星莳安静地坐着,她就像每一位宾客一样,在艾徳文娜走上那条长毯时将目光投去她的方向。
看着她披着洁白的古典刺绣婚纱走过长毯,看着她与巴多利奥站在神父与圣坛下,听着神父读完福音书,听着他们手握手准备一来一去地宣下誓言。
“我——艾徳文娜·怀特,愿意成为巴多利奥·贝里尼的妻子——”艾徳文娜说着说着,她突然瘪嘴哭了起来。
她难为情地举起捧花挡着自己的脸颊,手指一个劲儿抹着眼角的眼泪。
“哦——亲爱的。”巴多利奥手忙脚乱地用手指给她擦着眼泪。
伴娘赶快给艾徳文娜和巴多利奥递去了纸巾,艾徳文娜一边哭,一边哽咽地说完了自己的誓词。
在那些回荡在教堂中的声音中,贺至饶转头看向黄星莳的侧脸,她从刚刚开始,就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
“如果有人反对,现在是个好时候。”贺至饶凑去黄星莳的耳边,他小声笑着问,“你要反对吗?”
黄星莳全神贯注看着艾徳文娜与巴多利奥互相戴上戒指,她听到了贺至饶的话,慢半拍地坐直了身子。
“当然不会。”她抱起双臂,后背靠在椅背上。
“事实上——”她看着前方,若有所思,“没错,我得承认,每次看到婚礼的这一幕,我总是想看到新娘提裙逃跑之类的。”
她转头对贺至饶狡黠微笑:“大概是因为我喜欢看热闹。”
“我会记住这句话的。”贺至饶懒懒地把脑袋转向前方。
他越想这句话越好笑,重新看向了黄星莳。
在那几束从窗户中投进教堂的阳光中,巴多利奥双手扶住艾徳文娜的肩膀,他无比小心地,珍惜地低头吻上她的嘴唇。
黄星莳旁光瞧见了贺至饶的视线,她也转过头去。
她看着他的脸庞,衷心微笑。
黄星莳轻轻吸了一口气,她将手放进了贺至饶的手中。他的手掌很快就握紧了她,牢牢的。
这可真是神奇,或许是在教堂中,或许是在别人肉眼可见的幸福中,她也忍不住总想抓紧点什么。
也可能是她从来没有抓紧过任何东西,所以尝到过一次甜头,就实在眷恋。
她数着他们在意大利的日子,自己都认为这十分虚浮。
她很快乐,十分快乐。
她居然一阵风一样从纽约卷来了罗马,又来到了科莫。
“我祝福他们。” 黄星莳感慨地叹了一口气,“恶作剧也得讲究规则,婚礼不是看热闹的地方。”
“嗯——”贺至饶笑着点点头,“塞西莉亚会在婚礼上比较有良心。”
“这对男女,从此结为夫妻。”神父朗声宣布,“让我们祝福这对新人!”
他晃荡了一下手中的摇铃,管风琴像一件花瓶砸在墙壁上那样乍然在教堂中再次响起,教堂的钟声也跟着叮叮当当地敲响。
宾客们全都起身鼓起了掌,艾徳文娜带着幸福的笑容还有红红的眼眶,与巴多利奥手拉手沿着地毯走来。
黄星莳与贺至饶跟着其他的宾客离开座位。服务生端着金色的托盘站在椅子最后一排的位置。
他们一起在托盘上取了两个白色的小袋子,还拿走了两盒花瓣。
白色的小袋子中装的是洁白的大米,花是高尚纯洁的木兰花。
“等下要把大米先撒在他们身上。”贺至饶低头在黄星莳的耳边交代她。
“哦!”黄星莳惊奇地掂量着白米。
“我还以为这要留着午餐时吃呢。”她开了一个玩笑。
贺至饶装作深思熟虑:“午餐时我们应该会吃别的米。”
婚礼结束,所有人都来到了教堂的门口,巴多利奥和艾徳文娜站在一起,宾客们围在两边,他们一起将米与木兰花一起撒去他们的身上。
“新婚快乐!”瓦伦西亚挤在黄星莳身边的位置,她撩起裙摆,冲艾德文娜大声喊,“快点扔捧花!”
这完全不需要瓦伦西亚提醒,未婚的女孩们早就在最后一粒米落地的时候兴冲冲地跑了过来。
“快去呀!”黄星莳被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里诺推了一把。
“喂!”她还没来得及转头对里诺嚷嚷一句,就看到了站在她身边的贺至饶。
他刚刚脱下了白色的西装外套,把它搭在手臂上,他正满眼笑意地看着她。
这份眼神,太过深情,它从未出现过,但是她仍然能看懂。
因为它就像刚刚巴多利奥看向长毯尽头时那样的望眼欲穿。
呃——
贺至饶好像——
特别希望她去试一次——
黄星莳看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