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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友到来,伊丽莎白暂时不对黄星莳的控诉而去指责丈夫。
“每次生日我都提心吊胆的。”她走过去迎接了格蕾丝,她一边与格蕾丝拥抱一边说,“我不能不邀请兰道夫,因为他是休伯特的好友。但是你早就与他分手了。”
“我今年仍然向你发誓我不会把蛋糕砸在他的脑袋上。”格蕾丝俏皮地眨了眨眼,“放过我吧,伊丽莎,这个保证我简直要重复了快几十年了!”
她咯咯笑着:“我前几天还与伊妮德在美容院碰面了呢。”
“你好,塞西莉* 亚。你好,休伯特。”格蕾丝简短地对伊丽莎白身边站着的祖孙俩打了一个招呼。
“真是漂亮的裙子呀。“她热情地对着黄星莳夸赞了一句。
黄星莳笑了笑:“你好,格蕾丝。”
她的视线在格蕾丝挽得服服帖帖的金发发髻上飘去了一旁,芬恩站在格蕾丝的身边,他从刚刚开始就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佩儿说她会晚点来。”格蕾丝拉着伊丽莎白的手,“没准会赶在七点才来,你知道的,她总是这样,非得赶在最后一秒扇着手臂像一只鹈鹕一样飞进来。”
她凑到伊丽莎白的面前打趣地小声说:“就像那次西班牙语考试时一样。”
七点。
这个在今日高频出现的词让黄星莳的心脏再次莫名其妙地加速了蹦跳,还有比今日任何一个时间段都没由来的紧张。
伊丽莎白与格蕾丝聊起来了,黄星莳转身离开了门厅,她提前入座,坐在椅子上漫无目的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芬恩将手抄进银色西装裤的口袋中,他散漫地踱着步子来到了长桌边。
他绕过长桌的尽头,在黄星莳斜对面的位置拉开了一把椅子。
香槟金色的长桌摆满了瓷器餐具与水晶高脚杯,几篮插花按照间隔一个一个地占据餐桌中央的位置。
视线在篮中牡丹花瓣的边缘掠过,看向桌子对面那副安静到有几分不正常的脸庞。
“最近如何?”芬恩吊儿郎当地冲黄星莳打了个招呼。
他又向黄星莳身边的维达扬了一下下巴:“你好,维达。”
维达正数着盘子边的刀叉,她闻言抬起了头。
她看了看芬恩,又看了看身边的黄星莳。
“你好。”维达收回数刀叉的手,她讪讪一笑,“芬恩先生。”
黄星莳吸了一口气,她瞟了一眼芬恩。
“你看起来心情不错啊。”
那副总是自认为风流倜傥,其实的确风流倜傥到名副其实的笑容出现了芬恩的脸上,芬恩弯起了那双自带含情脉脉凝视的眼睛。
他笑了一下,又装模作样地撇撇嘴:“没准是吧。”
“是什么呀?”卡罗琳身穿一身白色修身拖尾长裙步履匆匆地来到了长桌边,她在黄星莳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又转头叫住了一名服务生。
“没什么。”不管卡罗琳有没有听到,芬恩兀自说道。
他坐正了姿势,抬起右手捏着自己的下巴。
宴会厅内的灯光将芬恩右手手腕上的那只露出西装袖口的劳力士金表照得金光灿灿,黄星莳在卡罗琳耳垂上那轻微晃动的珍珠耳环收回视线,她冷不丁看到了表盘的时间。
「18:40」
一道视线审视地盯着脸庞,一道视线像按下暂停键一样盯着表盘上行走的时间。
金色的秒针指针前进着,它寂静无声地经过了每一个时间的刻度点。
时针指向6与7的中央,它会跟着分针前进,直到它指向7的刻度。
就好像一个死亡倒计时。
逃避时间的一整天终于在见到这只腕表时,像在沙漠中缺水久了的人又碰到水源一样。
黄星莳死死盯着表盘,她就这样看着秒针转了一整圈。
但她仍然毫无作为。
她知道指针会准时指向七点,所以她现在的能做的事情就是,最好等着它跳去七点零一分。
七点零一分。
然后她就会重新一个新的开始。
“生日快乐!妈妈。”
“汤姆一定要系这条领带——”
“爱德华马上到——”
“哎呀,经济的确有点不乐观呀——”
身边人影晃动,耳边皆是热情的寒暄。为了给妈妈庆祝生日的霍伯特家的孩子们还有伊丽莎白的好友们在入座这张长桌前互相拥抱了一番。
一切的一切,在耳中只能剩下仿佛放大无数倍的钟表滴滴答答的前进声。
‘去帝国大厦吧。’突然间,黄星莳心中的一个念头告诉她。‘他在等你。’
可是立刻就有另外一个声音告诉她。
‘不行。杰西卡绝对继续搞砸你的一切。’这个声音言辞越发激烈:‘她会在你们po出第一张合照的第一瞬间找到贺至饶,然后像往常那样,在你不知情的时候就轻而易举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