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看向贺至饶。
“为什么你突然这么好心了？”她问。
“什么？”
“车位。”
“怎么？”贺至饶兀自笑了一声，“没找到借口给我打电话？”
。。。。。。
黄星莳看着贺至饶的眼睛，他的眼神满是探究，让她有一种直觉，她最好别轻易回答这个问题，也别随便说点什么不对的话。
再随便说点什么吧——
再随便说点什么吧——
黄星莳躲开贺至饶的视线，她尽量轻松地，将目光投向她只能看向的那片海。
“哎——”黄星莳叹了一口气，“明明结婚的不是我，为什么我突然这么紧张。”
“是啊。”贺至饶淡声问，“为什么呢。”
黄星莳看了一眼贺至饶。
“穆琳知道我们的关系了。”黄星莳无奈地捋着额边的头发，“她很高兴我们的恋爱。所以我没有对她说我们已经分手了。”
“否则这会很麻烦。”她的声音低了下去，“比如原因之类的——又比如会影响婚礼的气氛。”
“哦。”贺至饶语气轻飘飘地，“什么原因。”
黄星莳看向贺至饶，她不明所以地，看着贺至饶脸上的云淡风轻。
“是你说的分手。”她提醒他。
“我为什么会这样说。”
黄星莳静静地呼吸了几下。
“因为我没有去帝国大厦。”
时隔一个月，他们终于能坐下来好好谈谈这件事了。
贺至饶不再像之前那样冷漠。
他只是顺着黄星莳的回答继续问：“为什么你没有去？”
“我去了——”黄星莳辩解着，“可是——”
如果不是那群与杰西卡同为校友的哥伦比亚大学的学生出现在那里，她一定会忘了杰西卡，然后不管不顾地跑去帝国大厦。
或许她依然会迟到，但她绝对会在帝国大厦的门口等着贺至饶的出现。
或许是爱神。
爱神不认为贺至饶是对的人，所以它堵住了她。
然后在她晕头转向的时刻，用那群学生来提醒她。
黄星莳摇摇头。
“我迟到了。”她只好装作什么都不在乎似的这样说。
贺至饶不为所动，他的眼睛盯着她，好像两把刀子。
“在七点之前，你有无数个瞬间可以让你准时出现在那里。”贺至饶一字一句地说。
他不再提他为她加赛的十五分钟。
也不再提起那份礼物，还有和他一样，像垃圾似的被丢掉的玫瑰。
嘴唇覆上了一片柔软，黄星莳吻住了贺至饶的嘴唇。
她的食指叩起，轻轻抵在他的下巴。
黄星莳低下头。
“别问了，罗伊。”她在他的唇边哑声说，“对不起。”
比起别的，她宁愿这场感情的结束是被她选择的。
她唯一一次拥有的最令她珍惜的恋情，所以她希望它最好永远都是记忆中最纯粹的模样。
完全地属于她。
没有背叛，没有恨。
在那晚硬币抛入特雷维喷泉开始，只要太阳还在罗马的上空升起，它将与罗马永存。
“塞西莉亚。”
贺至饶张开嘴巴，他看着黄星莳在灯光下泛着水光的眼睛：“你到底在怕什么？”
他轻轻摇了摇头：“看来我们今日所想的一切，结果依然是相反的方向。”
黄星莳无言以对，她就这样看着贺至饶。
他的眼神掺杂了很多东西，就像她说的，她看不懂他的眼神。
她明白他爱她时的模样，那是最简单的眼神。
但是此时此刻，她能感受到，贺至饶似乎在与她真正地远去。
她知道，他已经在试着拯救他们的关系了。
可她只能让他失望。
“晚安。”黄星莳快速起身，她在转身离开的时候，顺手抹走了她的眼泪。
那抹白色的身影像海浪一样离开了身边。
贺至饶坐在原地，他扭头看向了甲板外的海面。
第81章 【袖扣】
邮轮依然慢慢地在海面上行驶着。
粉紫色的天空像一团燃烧的焰火, 火光燃烧着海面，燃烧着目不转睛的眼睛。
走廊上直到再也听不到高跟鞋的脚步声，贺至饶才收回了盯着海面的视线。
右手伸进西装外套的口袋, 贺至饶坐直了身子。
拇指拨开方形盒的金属卡扣, 他用刚刚注视大海那样认真的眼睛, 看着盒子中呈现在他面前的戒指。
水滴形状的钻石几乎占据了整个盒子。
它纯粹，无暇。
闪耀。
无数个切割面就好像刚刚眼前的海面, 波光粼粼。
钻戒盒子开开合合, 发出细小的啪嗒啪嗒的声响。
它像一朵蓝色的花，不断地从土壤中破土绽放两瓣花瓣, 露出它的花蕊，又不断地收起花瓣，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