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婚纱店内与他遇到时试过的裙子。
只不过她正一副紧张兮兮的欲言又止、并且还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紧绷绷的模样。
黄星莳捂住胸口,她小心翼翼地换了一口呼吸。
“我在三个小时内不能大笑。”她没话找话地说。
“走吧。”贺至饶甩下低低的这句,他率先迈开了步伐。
“行吧——”黄星莳跟在贺至饶的身后。
她看着他那笔挺高大的背影,对着脚下的地毯撇了撇嘴。
“我也不一定能笑得出来。”她的语气甚至有些庆幸了。
四台超跑与两台劳斯莱斯在杰奎琳迈阿密的停车场中出发,车头跟随着车尾,它们隔着距离,但是排着队地迎着蔚蓝无垠的海面向维兹卡亚花园开去。
白色的法拉利拉法与海岸、沙滩的颜色十分相称,它轻盈地披着一层耀眼的阳光,穿过路两边种满棕榈树的大道。
迈阿密的蓝天白云总是仿佛触手可及,那些大团的云朵就好像吸够了水汽的棉花,沉甸甸地快要掉进下方的海里。
昨晚坐在这台法拉利拉法时的紧张与悸动消失一空,取而代之的是陷入长久沉默的尴尬。
而面对身后紧绷的拉链,比面对贺至饶显然更加值得让人紧张。
拜托——
黄星莳在心中懊恼着,她就该让蕾妮为她放宽1cm腰围的!
方向盘转动,打直。
手掌搭在方向盘边,阳光在贺至饶右手手指戴着的戒指边缘钉上了两颗刺眼的光点。
超跑发动机低沉的轰鸣声环绕着耳边。
它好像一头气愤的野兽,喉咙中发出呼哧呼哧的嘶吼,让人不安。
黄星莳坐在副驾驶,她扭头看着车窗外的迈阿密,然后在贺至饶冷峻的侧脸和这几乎快要冻结的沉默中捋了差不多有几十次头发。
大概没人比他们更加沉默了,在这个每个人都洋溢着幸福笑容的婚礼上。
宅邸日复一日地坐落在海边,还有那艘停在海上只剩骨架的大船。
植物在此肆意生长,连风都带着一股潮湿的水汽。
越来越多的车开进了维兹卡亚花园,宾客们经过了那些种在花盆中的奇奇怪怪的兰花,还有树坛中高大的、枝干扭曲的橡树,来到了花园的草地上。
草地上立起来花束扎满的拱门,放满了绑着飘带与花朵的长凳。
“我觉得意大利人真的很好可爱呀!”珀莉的脸颊上泛着幸福的红晕,她坐在贺穆琳身边的长凳上,握着手中的花束歪着脑袋露出更加幸福的微笑。
“他们说话总是要捏着手,我昨晚试着把卢卡的手绑起来了,结果你们猜怎么着!”珀莉兴奋地瞪起双眼。
她很快就抢在大家好奇的问题前噗呲一笑:“他似乎不会思考啦!”
“哈!”一直在努力小心呼吸的黄星莳终于忍不住笑了一声。
她的笑声短促,在身后拉链绷紧的瞬间和贺至饶走进中厅向她看来的视线中戛然而止。
“在聊什么!”纳特脚步轻快地溜进了宅邸的中厅,他的身后还跟随着他的伴郎们。
“哎哟——”黄星莳抓着手中的花束,她装作嗅了嗅这些百合与铃兰的味道。
“珀莉在讲她与卢卡的恋爱。”贺穆琳说着。
她隔着一层洁白的头纱笑着看向珀莉。
“那么等下有谁想要捧花吗?”贺穆琳又问,她看向了黄星莳。
“我会把捧花尽量往她的方向扔哦~”她的橄榄枝递得显然有些十分明显了。
“呃——”黄星莳看向了贺至饶。
他正低头拧转着手指上的戒指,完全没有理会捧花是否会被作弊内定——
“不要这样呀!”汤尼抢着说,“这样也太没有看头了。”
“有道理。”纳特随口说了一句。
他抓着贺穆琳的手在她的手背上亲了几下:“据说我的第二个姑妈维琪还想抢呢,她刚刚与她的男友分手。”
贺穆琳愣了一秒。
“什么?”
“这讲究一个缘分。”黄星莳终于表态,她露出一个爽快的笑容,“随缘吧!”
贺至饶放下了手,他背起双手,无趣仰头盯着中厅透明的穹顶。
就像昨天彩排的那样。
在新娘入场之前,黄星莳与贺至饶站在长毯的两端。
宾客们坐在长椅上,他们全都扭过身子来,看着伴娘与伴郎领着新郎与新娘的入场。
‘水肿’并没有消失,它还在紧绷绷地让人难受。
黄星莳慢慢吐出一口气,她卡着序曲的节奏,走去了贺至饶的面前。
在红毯尽头站定。
伴郎递出手臂。
伴娘挽住伴郎的手臂。
黄星莳挽着贺至饶,贺至饶的手臂像结实的木头,他本人也像木头人一样,闭紧了嘴巴,不会向她多余地搭话了。
黄星莳的注意力只剩目视着前方那座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