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优美的,轻盈的。
最后她拿起柜子上晚宴包和手机,抬起脚步向门外走去。
两扇并排的房间门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打开,又同时合上。
门锁咔哒一声上锁的声音仿佛二重奏,贺至饶站在走廊上,他昂着下巴整理着脖子上的黑色领结,闻声扭头看去。
“在等我?”黄星莳歪着脑袋看着贺至饶。
贺至饶没有回答,他放下手,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一眼黄星莳的上上下下。
那双眨巴眨巴的眼睛,让他忍不住想起那只海东青。
而他每次也总是在看见斯达那双敏锐的眼睛时,无法控制地想起眼前的这双眼睛。
眼前的这双眼睛——
现下如此温顺,如此可爱。
他总是会因为这种眼神而对斯达放松了戒备,然后再被它狠狠啄上一口。
“不是。”贺至饶摇头否认。
“我相信你。”黄星莳笑了起来。
她笑着看了一眼长及脚面的裙摆,又抬头看向贺至饶:“因为你没有比撒谎的手势。”
“而且这是我开玩笑的。”她自顾自地一直说着,“见面总得打个招呼,况且,这是贝里尼的地盘。”
“哼——”贺至饶被黄星莳嘴中絮絮叨叨的理由逗笑了。
“是吗?”他背起了双手,看着黄星莳来到他的面前。
她来时带来一阵熟悉的香奈儿五号香水花香调的脂粉气。
黄星莳将晚宴包放在走廊墙壁边的小矮桌上,她抬起了手,帮助贺至饶整理着脖子上的领结。
走廊上方的灯光投射着两道和平面对的身影,古董落地钟的指针在一旁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黄星莳涂了腮红的脸颊照得几乎透亮,她的眼睛认真地盯着贺至饶的领结,还顺便给他按压了一下领口。
“忘了告诉你。”贺至饶开口打破了这份祥和的沉默,他垂眼看着黄星莳眨动着的睫毛,“我不信上帝。”
一直在脖子间忙活的手停下了,黄星莳抬起眼睛,她看着贺至饶,眼中飘过一抹茫然。
贺至饶勾起嘴唇,他伸出右手作邀请状:“女士优先。”
···
嘴唇微微张合了几次,最终,黄星莳抿出一个微笑。
“谢谢。”她转身拿过晚宴包,款款走向宴会厅的方向。
休战协议剩余的时间还剩5个小时。
尽管是晚宴,但是除了吃了一点牛肉与几根煎芦笋之外,黄星莳对于邮轮六种菜系的主厨们卯足了劲儿端上来的美食还是保持了克制。
钢琴与管弦乐队在宴会厅正中央仿罗马造的西班牙台阶前的表演着,一杯红酒就可以让钢琴手将乐曲弹奏地更加婉转。
持续一天的婚礼,大家在最后的时刻已经有些疲惫了。宴会过半,围绕着乐队的宴会厅内已经有大把的人在翩翩共舞。
一个个旋转的裙摆像飞舞的蝴蝶,每一对舞伴都很有默契地在《por una cabeza》某一段章节转了一个圈。
“海莉?”比利将手递向海莉与黄星莳的中间。
海莉惊讶地仰起了头,不过她很快就把右手递给比利。
“乐意至极!”她站起来,那身黑色蓬松的裙摆也像一直展翅欲飞的蝴蝶。
海莉也像一直蝴蝶在舞池中旋转了,黄星莳扭转了视线。她很轻易地就在舞池中找出了贺穆琳与纳特的身影。
纳特突然学起了迈克尔·杰克逊,而贺穆琳正在对着他学得完全不像的搞怪的舞步笑得前仰后合。
好吧——
黄星莳托着下巴,她喝着红酒,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
每个人都很幸福。
这是婚礼最后的舞会必须让人意识这句话的作用。
幸福的表面实在能迷惑所有人,否则她不会在科莫的那场婚礼时,发自真心地对贺至饶说出那一番话。
「两个人,我和你,人生不过如此。」
好啊,好啊,好啊。
黄星莳品味了一下这句话。
如今事后她作为一个旁观者,差点对着她的这句话拍手叫好。
但是如果真的作为一个旁观者,她会像看一部电影似的,在重复看到这一个片段时大声对女主角说:喂,清醒一点,人生是很多变的。
视线回到眼前酒杯,它好像有魔法似的,在喝空之后再次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服务生填满了。
黄星莳向后捋了一下头发,她随意环顾了一眼四周。
身边圆桌上的宾客们几乎全都泡进了舞池,这艘巨大的邮轮,有着哪怕《泰坦尼克号》电影中都得甘拜下风的富丽堂皇且宽敞的宴会厅。
不管多少人想要跳舞,都不会变得拥挤。
反而因为那群跳舞的人们而让这座宴会厅变得更加纸醉金迷了。
手风琴的乐手在西班牙台阶上欢快地摇晃着身子,黄星莳又喝了一口红酒,她莫名其妙地,扭头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