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老爷子不是完全行事人，受到了一定蛊惑，所以对方手上的无效。那时候我在多伦多上高一，觉得没意思，也不想让爷爷太难过，便没参与进去。”
江雾：“怪不得你以前跟我说你争过家产，只是放弃了。也怪不得你念完高一，就回了港城。”
在那种环境中，他也一定受到了不少来自亲叔伯的压力吧。
周默成抚摸她的背脊，继续说：“在爷爷去世前两年，我的学业非常紧张，所有的假期都在加拿大陪伴爷爷最后的时光，所以才没有时间过来找你。”
江雾紧紧抱住他，埋在他怀里说：“我从来没怪过你。”
抬起泪汪汪的双眸：“我应该去找你的，大一暑假我还回过一次港城，却没有联系你，我明明记得那几年的事，有关你的事，我们在一起经历的种种细节，我全都记得，一清二楚，可我还是没找你……对不起。”
男人捧着她的脸，温柔帮她擦掉眼泪，再用力地圈紧她，他的侧脸抵在她头顶，说道：“不用道歉，道歉的人应该是我，说好了疫情放开后就来找你，却食言了。”
呜咽声更甚中，周默成低沉地讲述后来的事。
在他大学五年级的春天，多伦多涉及地产、旅游、餐饮、酒店等多项产业的华人周氏家族当家人去世，其就医档案，相关公证文件全部对家属公开，周默成请了律师团队，加入遗产争夺战中。同时，协和医学院研究生的申请也得到通过。
9月份，他离开了出生并成长的港城，只身一人带着行囊抵达京城，可惜彼时江雾在美国留学。
二人重逢时，已经是元旦节，新的一年开始。
漫长的分别中，两个人都各自仿佛在渡劫，而今这个至真至纯，把他的梦想当成自己的梦想去亲自实践的人，在他怀里轻轻啜泣。
明明是他食言，说对不起的人却是她。
男人轻抚她柔软的发丝，心中酸涩难当。
……
*
翌日，江雾跟着周默成喝了丰盛的早茶，前往东山口一带，这一带的民国洋楼保存得十分完好，街道干净整洁，大树遮天，今天的天气也很好，吸引不少人前来打卡。
他们逛了许久，后来在街边的一家老字号糖水铺喝糖水，江雾看着菜单，惊呼不已，然后陷入纠结中。
周默成笑着用粤语说她“咪咪摸摸”，江雾郁闷道：“哪里磨蹭了，哪里咪咪摸摸了，主要是便宜又丰富，我都想尝。”
“那就都尝尝。”
“肚子要撑破了，早上就吃了一大桌早茶点心，还没有消化。”她嘀咕着，却开始点单，“杨枝甘露、双皮奶，还有红豆沙汤圆。”
周默成道：“各点一份，一起分着吃。”
“嗯嗯。”江雾看他，“你没有想吃的？”
他看了眼菜单：“芝麻糊。”
离开糖水铺，继续边逛边消食，来到一座红砖外墙带院子的洋楼前，他耸了一下肩膀：“这栋就是周家祖宅。”
“好大啊！”江雾感叹，“还有连廊，院子也宽，怪不得说西关小姐，东山少爷，能住在这里的可不就是公子少爷。”
周默成解释：“以前接待过民国时期的风云人物，现在算作名人旧居，是保护性建筑。”
他们沿着围墙慢慢地走，江雾问：“你爷爷他们走的时候是直接把它捐给了政府？”
他点着头：“当时周家有个亲戚在港城，说那边比较好发展，便想全家过去谋生活，这栋楼捐出去后，一些手续也办得比较快。”
“哦。”江雾不慎打了一个嗝，不好意思地捂嘴笑笑。
周默成扬唇：“是不是连打的嗝都是甜滋滋的？”
“嗯，”江雾应声，“这里的糖水好地道，甜而不腻，我们晚上再去喝两碗糖水当宵夜吧。”
他摇头，一本正经道：“摄入过多糖分，不是什么好事。”
江雾：“……”
“明天再吃。”
“好。”
古朴而干净街道上游人如织，周家祖宅的院内有绿叶盎然的凤凰木树枝横过红墙，伸至他们头顶，阳光透过叶子缝隙轻缓洒下。
江雾看着这个迈着长腿前行的男人，忽地扯过他的胳膊。
周默成回头：“？”
“周默成，”她念着他的名字，“你送了我一套房子。”
“啊，”他低声回应，“怎么了？”
“那以后，我给你一个家吧。”她用亮晶晶的眸子看他，“不过，你不许催，我还没毕业，事业也还没稳呢。”
周默成喉结轻滑，靠近，搂着她腰往怀里送，良久才从喉咙中发出低哑的声音：“好。”
这个大男人……好像还挺感动。
江雾唇角轻抿，靠在他宽厚温暖的怀里，一时没再言语。
男人抱着软软的人，却恍然想起一些事。
那年母亲临终前，曾拉着他的手，叫着阿成，断断续续说着话：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