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英则露出苦笑,抬手拍着脑门,“咱还真是年轻,怎得就觉着你爷俩能老实呢?”
“四万兵马, 够你俩灭脱火赤三次了,差这一万兵马?”李文忠一改常态,语气带着不可置疑的决绝。
“那就这么定了!”
“我和沐叔领兵强攻,爹你分兵一万于周围自由行,方便出现意外时及时支援。”
“待将脱火赤荡平,我们再议....”
李景隆也想瞧瞧后世的一些记载,可否属实。
据记载,李文忠少年得志,白马长枪风度翩翩,治下军纪严明,打仗手段也是光明正大。
可当他出关北伐,彻底放飞自我,好似变了个人一般,对蒙元的狠辣尚且还在五百里不封刀的常遇春之上。
蒙元男子尽屠之,女则入军营为妓,总而言之就一句话,车轮放平就是杀,襁褓里的都得砍成三段。
要不是明史清修,许多事迹被删改杜撰,又加上后世考虑‘和谐’很少宣传,李文忠的名声绝不仅于此。
“九江,陛下有令...”
这次,李文忠不阻拦,反倒是沐英开始持反对意见了。
李景隆对此很是疑惑!
按照沐英先前征讨番蛮的表现和对他的支持来说,他的心狠手辣绝对不低于李文忠,为何这次反倒仁善了?
“唉!”沐英瞧出他的疑惑,叹着气说道:“你是真不知道你爹....”
“沐英,你知道拦不住我的!”李文忠满脸正色道:“八年了, 整整八年我没能再入草原半步,这次说什么也要放开手脚。”
得。
见爷俩统一战线,沐英知道此事拦不住,只能作罢,心里更加苦涩了几分。
真他娘的中了邪,当初到底怎么想的,竟然觉着能控制住这爷俩?
“那好!”李景隆指着沙盘地图,“全军急行军,渡黄河,翻贺兰山,直奔乃路。”
“行!”
“就这么办!”
...........
大军疾行七天,渡过黄河,又翻过贺兰山,距离乃路不足八十里。
斥候来报,脱火赤部就在前方五十里处,并不知明军来攻,毫无防备。
“传我军令!”李景隆眼中寒光一闪,抬头的看了眼将暗的天色,“全军加速,分兵东南西北四方,乘夜合围强攻!”
“是!”
令旗挥动,五万大军立刻加快了行军速度。
铁蹄践踏着荒原,扬起漫天黄沙。
行至脱火赤部不足五十里处时。
“沐叔!”李景隆回头道:“我指挥东南两军,你领西北两军,如何?”
沐英冷冷一笑,也不多言,直接催马调兵朝着西北方向而去。
......
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
李景隆驾马站在高处,森冷的目光凝视着极远处地点点火光。
那里,便是脱火赤部。
“月黑风高杀人夜,今天还真是个好日子!”李景隆抬头望天,见不得半点星月之光,嘴角笑意更重了几分。
半个时辰后,约定时辰已到。
“大明儿郎们,随我杀——!”
李景隆举刀怒吼,驾马率先朝着脱火赤部冲去。
“杀——!”
身后将士们纷纷嘶吼,战刀出鞘,紧随其后发动冲锋。
与此同时,另外三个方向也响起嘶吼与马蹄声,呐喊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营地内毫无防备,直到明军距离营地不足千米,北元士卒才从睡梦中惊醒。
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喊杀声,营地内顿时乱作一团,北元士卒们惊恐地寻找武器。
被惊醒的脱火赤和爱足也走出营帐,连声怒吼试图组织兵力抵抗,但明军攻势迅猛,眼看就要杀入营地内,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
眨眼间,明军铁骑撞开木桩,如潮水般涌入营地。
战马奔腾间,不少神志尚未清醒的北元士卒被撞飞,不等他们爬起闪躲,又被紧随其后的马蹄踩死,或被明骑大刀劈死。
鲜血于黑暗之中绽放,屠戮正式拉开帷幕。
李景隆骑在马上,手中长刀寒光闪烁,战刀看似随意地挥舞着,却有头颅接连冲天而起。
他纵马驰骋,刀锋冷冽而迅猛,所过之处,皆是残肢断臂。
“杀!一个不留!”
明军将士们狠辣无比,刀刀朝着军甲不整的北元士卒致命处砍去,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北元士卒们在惊慌中胡乱反抗,对明军压根构不成威胁。
沐英率领的西北两军也已经杀到,和李景隆的人马形成了绞杀之势。
被困在中间的北元士卒像是被关在笼中的野兽,只能等待屠戮。
有人精明之人试图骑马突围,却难以突破明军如大网一般的包围,不是连人带马被箭矢射成刺猬,就是死于锋利的战刀之下。
营地内哭喊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放箭!”
漫天箭雨落下,密密麻麻的箭矢带着死亡的啸声,将试图聚集反抗的北元士卒射成了筛子。
营地一角,脱火赤和爱足身边聚拥着大量亲卫,试图掩护他们二人撤退,却反被冲来的明骑如割麦子般收割生命。
三百余亲卫,顷刻间被杀。
脱火赤看着满地的亲卫尸首,口中发出一声绝望的怒吼,抽出腰间弯刀似乎想要做那最后一搏。
李景隆冷笑一声,策马从不远处冲了过来。
当两人距离不足三米时,李景隆反手以刀刃拍在脱火赤肩膀。
只听“咔嚓”一声,脱火赤肩骨断裂,手中战刀掉落在地,整条右臂无力地荡着。
“北元主帅被擒!”
“杀, 一个不留!”
当李景隆洪亮的吼声响起,战斗结局已然注定。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战斗彻底结束。
整个营地化为了修罗地狱,到处都是尸体和断肢,地面被鲜血浸透,散发出刺鼻的腥气。
万余北元士卒,无一生还。
“此战已胜,明军威武!”李景隆缓缓将战刀归鞘,举目环顾四周,眼中没有半点怜悯。
“将军威武!”
“大明威武!”
看着如同血人一样的李景隆,明军士卒眼中泛着敬佩,纷纷跟着嘶声怒吼起来。
沐英战甲染血,驾马来到近前,眼中满是关心,“九江,伤着没?”
“沐叔,我没事!”李景隆咧嘴露出一口白牙。
仗着先手偷袭和人数上的碾压,仓皇应战的北元士卒,不少人甚至连战甲都来不及穿,哪有能伤到他的可能?
“弟兄们,再仔细检查检查,莫要让装死之人蒙混过关!”李景隆一声令下, 明军开始仔细打扫起战场。
少顷,稀稀拉拉的惨叫声响起,还真有不少装死北元士卒被拎出来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