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
一阵敲门声响起,不等屋内之人回应。
一名老妪便推门而入,看着被吓得花容失色的卞氏。
脸上露出慈祥和蔼的微笑,轻轻招了招手。
有两名年长的婢女,一人捧着一条白绫,一人端着一瓶鸩酒。
卞氏脸色惨白,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之物。
“你们,你们要作甚?”
“老爷呢,我要见老爷,老爷不会杀我的。”
老妪平静的点头,见惯了大风大浪。
又如何看不透,卞氏拖延时间的想法。
“不必等了,老爷日后都不会来了。”
“夫人让我转告你,曹丕自知罪孽深重、刚才已经悬梁自尽,但念其是曹公的骨肉,故不再追究。”
“但其生母卞氏,教子无方、挑唆骨肉相残,自觉无颜面对夫君,羞愧自尽。”
“只是夫人还没想好,要用哪种方式,所以便让老身全都送来,让你自行斟酌。”
听到这些话,卞氏一脸不可置信。
慌忙的跑上前,抓着老妪的衣袖。
“丕儿,丕儿怎么了?”
“你骗我,你骗我对不对,丕儿不会死的。”
“他是夫君的骨肉,是夫君最满意的孩子,夫君不会杀他的。”
老妪脸上的褶皱加深,有些嫌恶的挣脱开卞氏的纠缠。
语气淡漠,仿佛在做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还请快些,老身还要回去复命,夫人在等着呢。”
卞氏娇躯一阵猛颤,只觉得浑身无力。
突闻噩耗,身体瘫软在地,眼神空洞洞的。
这一切,自己母凭子贵的希望彻底被断绝。
处死曹丕,丁夫人哪怕身为正妇主母也做不到。
但卞氏一介妾室,生死却全在丁夫人的一言之间。
这个在自己面前,当了二十多年跳梁小丑的女人,丁夫人不决定留了。
老妪轻叹了一声,见到卞氏不配合,转头吩咐道。
“你们送一送她,我先回去跟夫人赴命。”
“是。”两名年长的婢女,面无表情的点头。
径直走上前去,在卞氏惊恐的目光,掰开了对方的嘴。
当天晚上,曹操将自己锁在书房中。
不曾点燃烛火,枯坐到天明。
直至天亮时分,卞氏的尸体被裹着草席,悄悄抬出了丞相府。
放到一架单板车上,拉倒城外乱葬岗。
卞氏的身份和所犯的过错,没有被下葬供人祭奠的资格。
得知这个消息后,曹操心头一颤,没有任何吩咐,默默接受了这个事实。
直到仆人叩门,送来早膳的时候。
曹操才喉咙微动,声音沙哑的说道:“传令下去,按照……”
话音一顿,又是一声长叹。
“按照庶子的规则下葬,不必停灵,尽快安葬。”
“曹钰那逆子在干什么?”
仆人拘谨的躬身,从头到尾不敢抬头。
“回禀老爷,钰公子……应当还在睡觉。”
曹操闻言一怔,你倒是心宽的很。
不过没了曹丕的威胁,也是该睡个安稳觉了。
一时间,曹操有些发呆。
想不通这么多年,曹钰是如何隐忍过来的。
但就眼前曹钰的心性来看,没人比他更适合当自己的接班人了。
沉默了良久,这才又下出了第二道命令。
“曹钰出手过重,害兄长曹彰致残,其罪难逃,且与曹植遇刺一事脱不开干系。”
“革去一切职务,禁足在院中,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踏出半步。”
“另外把典满和许仪两人调入军中,就从最低级的士卒做起,任何人不得求情。”
“近期闭门谢客,谁也不见。”
曹操断断续续的吩咐完,算是彻底了解了此事。
轻揉着眉心,头痛病当场发作。
如针扎一般,让自己下意识的发出低哼。
“是……”
“老爷?”
“传医官,老爷的头痛病又犯了,快传医官!”
府上的下人一阵手忙脚乱,要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
“哈~”
“困 =_= !”
曹钰伸了个懒腰,按照自己的作息。
午时三刻才悠悠转醒,刚伸脚蹬入靴子,身上还穿着内衬。
就见郭照步履焦急的跑了进来,飞快的柔声说道。
“公子,典满和许仪被曹公的人带走了,说是发配入军。”
“院外多了一队甲士,说曹公有令,革去公子一切职务、在家中闭门思过。”
“还有……曹公的头痛病又犯了,这次颇为严重,府上的医官束手无策。”
“夫人已经命人出府,去请华神医了。”
听郭照说完,曹钰嘴角一抽。
好家伙,老曹是在报复自己吗?
拍了拍自己脑门,才猛然想起来。
这个时间点,老曹怕是要杀华佗了。
原本华佗要开颅,看老曹的脑仁大小,就是必死之局。
偏偏还赶上了曹丕的事,老曹正在气头上,能放过华佗就怪了。
不过华佗死不死,跟自己关系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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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现在要做的,是和老曹尽快缓和关系,这次老曹犯病就是个不错的契机。
犹豫了一下,装模作样的从枕头下拿出一个瓷瓶。
正是当初救治郭嘉的九转小还丹,还剩下九颗。
却先不急着交给郭照,既然要做好事,自然是利益最大化。
“在去打探,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回来告诉我。”
“是,公子~”
郭照款款起身,表情有些幽怨。
但还是任劳任怨,前去打探消息。
曹钰见状不由一乐,郭照这个秘书可以说相当称职了。
在心里给出了褒奖:真是能干又能干!
对于自己被禁足的事,曹钰欣然接受。
就是有点可惜了,不能和甄宓趁热打铁。
不过有吕绮玲和郭照在身边,想来也不会太寂寞。
更何况现在已经到了五月,秋收之前老曹必然会出兵南下,到时候禁足自然就解了。
心里没有任何负担,必然曹丕的死与自己‘无关’。
哼着小曲,开始在婢女的侍奉下洗漱更衣。
吕绮玲也迈着欢快的步子,一起出来用午膳。
看着曹钰心情不错,忍不住噤着鼻子开口打趣:
“哎呦呦,难得啊,今天竟然没出去鬼混,而是在家里吃饭。”
“某人该不会是……被禁足了吧?不会吧?”
听着吕绮玲的奚落,曹钰呵呵一笑。
目光不善的扫过山丘,一路向下。
“?你看什么?”
吕绮玲端着饭碗,身体下意识的往后一缩。
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下意识的想到。
这牲口没事干,肯定又要来折腾自己。
要不是自己自幼习武、体魄强健,早就被这牲口折腾的散架了。
“你,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害怕。”
噗——
曹钰喷了口饭,没有老曹那种‘盖饭精神’。
连饭碗都扔在了一旁,让人换了一副新的碗筷。
自己向来锦衣玉食,节俭不符合自己的格调。
“想什么呢?”
“我就是看你最近有点欠练,等会吃完饭出去陪你过几招。”
吕绮玲的表情先是一喜,随后下意识的揉了揉屁股。
想到每次自己拉着曹钰,陪自己练武的场景。
开始总是美好的,可结果总是往下三滥的方向发展。
有些心虚的支吾道:“不,不了,今天身体不舒服。”
看着曹钰投来奇怪的目光,吕绮玲面红耳赤。
弱弱的嘟囔道:“我,我来葵水了。”
【(っ ? -?)智慧的眼神……】
【哥,她骗你,她没来葵水。】
〖一 一?〗
〖是的,我可以作证,不信请看vcr。〗
曹钰脑海里,传来了一段画面。
吕绮玲的房间里,换下来的亵衣干干净净。
粉色布局的房间里,桌上还摆放了未吃完冰镇水果。
曹钰有点无语,现在自己的两个系统。
已经不光是不干正事了,连人事都不干了。
你戳破她干嘛?你让她接着演啊。
默默给吕绮玲夹了一筷子菜,放入碗中。
淡淡的道:“没关系,鄙人独擅血战。”
“?”
吕绮玲小小的脑子里,浮现大大的问号。
虽然听不懂,但总觉不是什么好屁。
【? o ? ?】
【论畜生这一块,还得是你啊哥,小弟甘拜下风。】
〖……〗
〖做人不要太曹钰了!〗
饭才吃到一半,吕绮玲就已经败下阵来。
把脸埋在饭碗里,飞快的扒拉着饭。
心里已经想好了对策,曹钰被禁足在院中,自己可以跑出院外。
脸上稍显喜色,又迅速颓败了下来。
不行,自己总得回来睡觉的啊,这可怎么办呢?
此时郭照脚步匆忙的赶了回去,看着曹钰和吕绮玲两人正在用膳。
安静且美好,唯独没有自己的一幕。
眼神立马变得不对劲起来,有种世界孤立我、我保持沉默的凄惨美感。
“咳咳咳……”曹钰一阵猛咳,拍了拍身旁的座位。
“坐吧,给你留了你爱吃的菜。”
郭照闻言,神色这才缓和了下来。
“还是先说正事吧,公子,曹公要杀华佗!”
“哦。”曹钰淡然的应了一声,放下饭碗。
“细嗦,到底发生了什么?”
郭照深吸了一口气,眼里充满了自己不理解的恐惧。
声音略带一丝颤音,缓缓讲述道:“事情是这样的。”
在郭照的描述中,曹钰很快就有了画面感。
华佗应召,急忙带着弟子李当之赶来。
马不停蹄的跑到了曹操面前,搭脉了片刻后。
突然转身从随身药箱里,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小刀。
脸上带着狞笑:曹公的头痛症,已病入膏肓药石无救。
还需开颅取出风涎,或可根治。
曹操惊怒不已,多疑的性格在此刻彻底爆发。
总有刁民想害朕,但凭你华佗也配?
当即忍痛,踉跄着拔剑怒斥:说,是何人派你来的?
你是曹丕的同党,还是曹钰派你来的。
他,还是不肯放过我吗?
听完郭照的‘添油加醋’,曹钰一脸懵逼。
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说的是什么玩意?
干我屁事啊!
人在院中坐,锅从天上来。
老曹,朕冤枉啊~
喜欢曹贼:家父曹操,请陛下称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