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二天，在褚泉的提议下，两人一起去甜品工作室体验蛋糕diy。
一进屋，各种香甜的气息扑面而来，店里装饰得很温馨，色调以粉色为主。
宋玖凝和褚泉系上围裙，她看着褚泉系着印有小熊图案的淡黄色围裙，配上那张帅脸，总感觉十分违和。
见状，宋玖凝忍不住笑出了声，调侃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有点——”
宋玖凝顿了顿，好似在思考措辞：“可爱？”
“既然你喜欢，不如我们拍张合照？”褚泉低声一笑，他拿出手机，提议道，“就当是纪念。”
“好啊。”宋玖凝笑靥如花，她靠近褚泉，看向镜头，比了个茄子的手势。
“三二一，茄子。”褚泉按下快门，将这一瞬间永远定格。
他垂眸看着手机里的这张照片，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着，将其设置成了锁屏壁纸。
店员小姐姐大致和他们讲解了一下做蛋糕的流程后，就轮到他们自己动手操作。
宋玖凝将蛋糕坯摆放在操作台上，拿起奶油袋，开始认真地挤奶油，奶油在蛋糕坯上慢慢堆起。
褚泉则是负责捣碎水果，他时不时看向宋玖凝专注挤奶油的样子，嘴角带着宠溺的笑。
他的视线落在桌上已经洗干净的蓝莓，主动拿了一颗递到她的唇边。
“张嘴。”褚泉说道。
闻言，宋玖凝停下手中挤奶油的动作，她下意识地张了下唇，轻轻咬下蓝莓。
柔软的唇瓣在不经意间触碰到少年的指尖，温热感一下子烫进了他的心底，似有一道电流闪过，从指尖迅速传遍他的全身。
褚泉的耳垂悄然红了，他轻咳一声，赶紧收回了自己的手，好似在掩饰什么。
男生不动声色地屈起手指，顿了几秒后，又悄然松开。
指尖仿佛还残存着刚才柔软的触感，不知褚泉突然想到了什么，下意识地侧首，深深地看了一眼宋玖凝，喉结上下滚动，他轻轻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眸色渐暗。
宋玖凝似乎也察觉到了这微妙的异样，她微微转头看向褚泉，却被他的眼神一烫，慌乱地收回视线。
“咳咳，把水果放进去吧。”宋玖凝急忙说道，示意褚泉把水果拿过来。
待水果都被放进了蛋糕夹层之后，宋玖凝开始下一个步骤——抹奶油。
只可惜，这个看似简单的活，却让宋玖凝犯了难。她发现奶油怎么也抹不平，只见她眉头微微皱起，一脸懊恼。
“怎么回事？好难啊。”
褚泉看到宋玖凝这副无助苦恼的模样，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
他走到宋玖凝身后，拿走她手中的抹刀，轻声说：“我来吧。”
熟悉的气息从身后裹挟而上，鼻尖萦绕男生身上淡淡的清香，很好闻。
两人靠得有些近，褚泉长得高，她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只见褚泉用抹刀舀了一大块奶油，他小心翼翼地把奶油抹在蛋糕坯上。
宋玖凝在一旁的位置坐下，双手托着下巴，注视着褚泉认真抹奶油的样子。
【宿主，你完了，你坠入爱河了。啧啧啧。】
【怎么样？褚泉人不错吧？不愧是我千挑万选的小说男主。】
系统一副求表扬的样子。
听到这，宋玖凝来了兴趣，她问系统：“原书里的女主是谁？”
系统认真地歪头思考了几秒后，垂下了脑袋。
【其实这本书没有女主，因为男主最终没有和书里任何一个女生在一起。这本书的作者写崩了，原本标榜的是一本言情小说，到最后写成了男频爽文。】
“男主最终的结局是什么？”
【他最后在家割.腕自.杀了。】
宋玖凝瞳孔一缩，猛地仰起脸看向褚泉，眼中盛满了吃惊和心疼，心脏处传来被针扎似的疼意，密密麻麻的。
这就是原书里他最后的结局吗？
她不知道他忍受了多大的痛苦和压力，最终要选择自我了结。
她始终无法将眼前的褚泉和倒在血泊中等待死亡降临的褚泉结合在一起。
他那时候该有该多绝望啊……
【或许，这就是让你穿进这本小说的意义吧。】
系统的声音也有些闷沈。
【重新给他一次生命的希望，改变故事的走向，顺便完成原作者一开始创作这本小说的初心：言情小说。】
“但是我早晚有一天会回到原本的世界，等到那个时候，他该怎么办？给了他希望后，又把希望破灭，如果是这样，还不如一开始我就未曾出现。”
系统难得沈默了，因为它觉得宋玖凝说的很有道理。
“如果我和他最终不确认关系，是不是算没完成任务？”
【对，确认关系就是最终的目标，你其实已经完成了你该完成的任务，只不过季时屿还没有完成他应该完成的任务，所以你们暂时回不了现实世界。】
“任务没完成，整个世界都会毁灭？”
【嗯……对。】
宋玖凝嗓音低了几分：“好，我知道了……”
一个自私的想法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连忙摇了摇头，将那个想法从脑子里赶出去。
她再度望向褚泉，她不希望他再重蹈覆辙，走原书里的剧情。
如果实在不行，就——
宋玖凝的眼神有些覆杂，褚泉看不懂。他停下手中抹奶油的动作，问道：“怎么了？我做得不好吗？”说罢，他狐疑地看了一眼桌上的蛋糕。
宋玖凝快速平覆好情绪，不想让褚泉察觉出什么。她摇了摇头，脸上扬起笑容，夸道：“你做得真好，没想到你手工不赖嘛。”
她怕褚泉起疑，急切地想要做点什么转移他的注意力。下一秒，她的视线落在一旁的奶油上，眼睛一转，闪过一丝狡黠。
宋玖凝迅速地用沾满奶油的手指，在褚泉的脸颊上轻轻一抹。她看着对方滑稽的样子，笑得前仰后合。
褚泉也用手指沾了一些奶油，眼疾手快地涂在了宋玖凝的鼻尖处。
“呀！”宋玖凝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看到指尖的奶油，她又好气又好笑。
“褚泉！”她佯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俨然像炸了毛的花猫。
某个瞬间，褚泉觉得宋玖凝和贝拉有点像。
少年侧首瞧着她，沈默了几秒后，像是忍不住般，忽地笑出了声，眸中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他的肩膀微颤，低低的笑声从喉间溢出。
“这下扯平了。”看到褚泉开心的样子，宋玖凝的心情也变好了，原先的那点郁闷情绪一扫而散。
室内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奶油的香甜气息，混合着两人之间甜蜜的氛围，弥漫在空气中。
好不容易两人安静了下来，宋玖凝有些意犹未尽，她又想到了原书里褚泉最后的剧情，忍不住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如果他能一直这样开开心心地活下去就好了……
“褚泉，”宋玖凝冷不丁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嗯？”
“你平时多笑笑吧，我喜欢看。”
接下来，他们继续做蛋糕，现在已经到了最后一步——裱花。
褚泉尝试着做了一个小猫的图案，宋玖凝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贝拉。
他们去吧台处挑选了一些小装饰，摆放在蛋糕上。
“这个好可爱，放几个吧。”
“好。”
“这里再加几朵小花？”
“这个简单，我来挤几朵。”
……
做完蛋糕，两人一起去附近的餐厅吃晚饭，褚泉提前订好了包厢。
此时包厢内一片漆黑，唯有蛋糕上的蜡烛在忽明忽灭地发光。
宋玖凝十指交叉放在胸前，闭着眼睛，嘴角漾着浅浅弧度，只听她许愿道：“希望下一次吃蛋糕是一周年的时候。”
“希望能吃到无数个周年蛋糕。”
褚泉坐在宋玖凝身旁，静静地看着她，听到她许的愿望，他的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神色带着自己都没发现的温柔。
“放心吧，这个愿望一定能实现。”
宋玖凝缓缓睁开眼睛，她不经意地撇过视线，意外撞入他深邃的眼眸。
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希望褚泉永远开心没有烦恼。”
“那这个愿望呢？”
闻言，褚泉低声一笑，唇角轻弯，他点了点头：“既然是你提的心愿，那就一定能实现。”
宋玖凝歪着脑袋好似在思考什么，她绞尽脑汁准备再提两个心愿，但是她暂时想不出来了。
褚泉猜出了宋玖凝的意图，他笑着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她的脸颊，指尖处传来柔软的触感，他没忍住，多戳了两下。
“你怎么老提关乎别人的愿望？你提几个和自己有关的。”
“我力所能及范围内，都能实现。”褚泉一边说着，一边凑到宋玖凝的耳边，嗓音有些轻，仿佛在和她说什么悄悄话。
“毕竟——”男生故意顿了下，“褚家的资源还是可以的，不用白不用嘛。”
“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
他的声音从她耳边压下，带着蛊惑的意味。
少年漆黑的瞳孔中倒映着微弱的烛光，照出她此刻的模样。
两人的影子被拉长投.射在墙上，亲密地依偎在一起。随着摇曳的火光，影子也微微晃动着。
包厢内一片安静，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此时无声胜有声。
窗户外雪花悠悠落下，零星地飘在窗户上，留下冬日的痕迹。
宋玖凝心跳加速，耳畔是少年温热的呼吸，淡淡扫过，带来似有若无的痒意。
暧昧掺杂在空气中，开始不受控制地发酵，抽丝剥茧般一点一点向外扩散着。
褚泉低垂着眉眼，悠悠地看着宋玖凝，细密的睫毛投下薄薄的阴影。烛光映着他的半边侧脸，愈发显得线条利落，轮廓分明。
他在她的耳边轻声笑着，低沈的嗓音像沾满罂粟的长钩，有些勾人。
宋玖凝心慌意乱地一把推开褚泉，脸颊一红，热度逐渐蔓延至耳根处。
“吹蜡烛吧。”宋玖凝岔开话题道。
见状，褚泉直起身，不再逗她，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吹灭了蜡烛。
眼看着包厢内陷入了一片昏暗中，褚泉站起来去开灯，与此同时，他听到身后传开一道很轻的声音。
“你才不算别人呢，和你有关的愿望当然也和我有关。”
褚泉身形一僵，心跳猝不及防地漏了一拍，很快他收好情绪，继续走向门边打开灯。
一瞬间，包厢内再度变得亮堂堂的，褚泉转过身凝视着宋玖凝，眼中的温度不断攀升着，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对她的喜欢，里面好似翻涌着海浪。
“你开心我就开心。”
“有你陪在我身边，我做什么都很开心。”
吃完饭，褚泉开车送宋玖凝回学校，但是她提出要去一趟学校对面的小区，毕竟新买的那套房子她还没去看过。
巧的是，褚泉的家也在那里。
两人走向地下车库，放在口袋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宋玖凝拿出手机，随意地扫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来电人显示，发现是一串陌生号码。她以为是骚扰电话，直接选择了挂断。
过了几秒，这个电话再次打来。宋玖凝无可奈何，只好点击“接通”。
“你好。”只听宋玖凝说道。
然而电话里没有任何声音。
宋玖凝狐疑地看了一眼屏幕，以为电话被挂了，可是并没有。
难道是地下室信号不好？
于是宋玖凝又重覆了一遍：“你好？”
电话那边终于有声音了。
“你好，请问是宋玖凝吗？”
是一个男生的声音，但是宋玖凝感觉很陌生，并没有认出对方。
“嗯。”宋玖凝点了下头。
电话那头的人如释负重地呼出一口气，他说道：“我是季时屿的舍友陈嘉树，我们这边遇到了一点麻烦，可能需要你过来一趟。”
闻言，宋玖凝脚步微顿，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走在身侧的褚泉，声音低了几分：“什么意思？”
“我也说不清楚，总而言之得麻烦你过来一趟。”
“我怎么相信你？”宋玖凝有些怀疑。
对此，陈嘉树头疼不已，他望向麻木地喝着一瓶又一瓶酒的季时屿，将自己的手机递到季时屿耳边，提醒他说句话。
宋玖凝注意着电话那头的动静，过了几秒，电话那头安静了下来，唯有几不可闻的呼吸声。
宋玖凝不说话，电话那头的季时屿也不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季时屿终于开口了。
“宋玖凝。”
只听电话里传来微哑的嗓音，像是砂纸上磨过的碎片。
季时屿顿了顿，继而说道：
“你和他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