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荷一边推动着秋千,一边轻声说道:“小姐,木青我已经联系好了。”
“高点,再高点。”顾清蕊欢愉的命令着,随着秋千越荡越高,她透过院墙看到了外面的风景,感觉蓝天白云似乎离她很近,脸上的小梨涡隐约可见:“白荷,你办事,我放心。”
白荷望着那荡得很高的秋千,看着那纤细的身影,有些担忧的收了些力气,让秋千不荡那么高,轻声说道:“小姐,最近京城很乱,您还要去灵隐寺吗?”
“嗯?白荷有意见?”顾清蕊娇声问道。
白荷见顾清蕊对秋千的晃动没有意见,又减轻了力道,轻声说道:“现在全京城都在盘查乱党,人心惶惶的。好一些商户都不敢在往外出入货物,纷纷关了门,生怕被波及呢!”
5005
顾清蕊脸上的小梨涡没有了,但是脸上的笑容依旧明艳娇媚,声音一如既往的绵软:“去,我一定要去。”
“那我把木青叫回来。”白荷看着顾清蕊坚持的侧面,沈静声说道。
“不,木青现在还不是回来的时候。”顾清蕊拒绝了白荷的提议。
“可是——”白荷担忧的看向顾清蕊,欲言又止。
“白荷,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是关心则乱,白荷,在任何情况下都要保持自己的理智,才能正确的判断事情。”顾清蕊睨了一眼,那一眼含娇带嗔,宛若撒娇。
但是白荷很清楚,她的小姐是在严厉的提点她,但是白荷实在想不出小姐为何非要坚持去灵隐寺,而且每年的这一天都去。她从来都不相信小姐信佛,更不相信小姐是为了祈福而去。
顾清蕊看出了白荷心底的迷惑,嫣然一笑,道:“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梁锦铭这个人,或许别人不了解,但是她非常了解。这个人的心机和手段非常人能比。
信王!这是当今皇上登基后给他更改的称号,表明了皇上对他的信任。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就连当今皇上只怕也被他玩弄在鼓掌之中。
天理教,刺杀?他恐怕会借着这个机会赚得盆满钵满。而且不仅会让别人给得心甘情愿,更会让人家对他感恩戴德。
狡诈如豺狼,凶残如猛虎是顾清蕊对梁锦铭这个人的总结。
但是,这一世,她再也不会恐惧这个男人。这一世,她要主动靠近这个男人。
——————————
翌日,着了一身桃红色对襟齐胸襦裙的顾清蕊,带着薄纱帽遮住了她天然去雕饰的美丽容颜,只可观那行走间身礀的飘逸和灵动。
身后跟着一身青衣襦裙的白荷,和前面的顾清蕊更有一种鸀色红花的绝妙搭配之感,让人觉得美丽的同时,又觉出几分童真的乐趣来。
马车,缓缓的往灵隐寺方向驶去。
马车外面,可以清楚的听见外面来往官兵对路人随时随地的盘查声音。
这个梁锦铭对别人凶残,对他自己同样凶残。
所以,她也要对自己狠一点,才不会被伤害。顾清蕊交叠放在膝盖上的小手轻轻一握,芊芊十指上修剪得十分好看的指甲嵌入了嫩*肉里。
马车,在半个时辰后达到了灵隐寺。清荷扶着顾清蕊下了马车,两人一起进入了寺院里。
寺院的主持和顾清蕊很熟悉,所以顾清蕊就被引入了后堂。
此时,正值春季。后堂的后院里满园的桃花正是盛开的季节。满园的粉红,满园芬芳,满园的□,就像处在一个世外桃源一般。
“真美呀!”顾清蕊摘了薄纱帽,提起裙摆,轻盈的步入了桃林里,像一只小蝴蝶一般飞舞在桃树下。
白荷沈静的脸上露出了少有的笑容,温柔的望着宛如孩童般摇晃着垂枝,吹着桃花瓣的顾清蕊,当发觉她那如花笑颜上并没有出现小梨涡时,白荷的笑容也消失了。
小姐不是真的开心!那么她非要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白荷知道小姐从来不会做任何无用之事。
一身寻常墨青色锦衣打扮的信王定眼看着那个嬉闹在桃花林里的小女孩,微微眯了眯眼眸幽光闪过,微厚的唇抿了一下,是冷酷的弧度。
信王的身后一个穿了一袭黑衣的女人,她的身上带着明显的杀气,一张过分清瘦的脸上也密布着阴郁和戾气,一张鲜红的嘴格外的吓人,吐出带着怒火的话语:“王爷,你不讲信用。”
信王冷笑,淡淡的瞥了女人一眼,道:“信用,对你这样的人,本王为何要将信用。”
“我这样的人?哼!如果被人知道堂堂的信王竟然和天——”
还未等女子说完,信王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了女人纤细的脖子,双目泛着冷酷暗光,嘴里一字一句的吐出沈厉的话语:“你真是该死。”说着用力一扭,咔嚓一声,女人的嘴角流出了鲜血。
就在信王放手的瞬间,他发现自己的手掌竟然呈现出了黑色。他毫不犹豫的抽出腰上的短刀,一刀划在了自己的手上,让黑血流出手掌,冷酷的目光戒备盯着四周。
果然,四个黑衣蒙面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为首之人冷笑着说道:“如果信王将信用,今日我们就相安无事,如果信
王不讲信用,那我们能杀一个朝廷王爷也是一件幸事。”
“那要看你们有没有这本事。”信王嘲讽的话语一落,短刀就凌厉的挥了出去。
一对四的交锋,信王虽然身手矫捷,且武艺不俗,但是搁不住他已经中毒的事实,很快他就呈现出弱势。
不过,他也不赖,其中两名黑衣人已经短命在他手中了。
现在是一对二,眼看信王就要不敌,黑衣人手中的刀就要直入他胸口时,突然,一个石块击打在了黑衣人的脸上,黑衣人顿时哎哟一声。
反应迅速的信王乘机解决黑衣人,一对一时,信王就显得没有那么吃力了,他的面色已经有些发青,但是他的双眼此刻却格外的明亮,就像看见猎物的野兽。
这场打斗,最终以信王获胜。
获胜后的信王眼前有些发黑,靠在桃树上,睨了一眼躲在一块儿大石头后面的桃粉色身影,喘息声命令道:“过来。”
顾清蕊磨磨蹭蹭的从大石头后面走到了信王面前。
信王平息着气息,沈冷的看着眼前的一袭桃粉色水裳的小女孩,粉雕玉琢的小脸,五官小而细致,最引人注意的是那双眼,圆溜溜的,亮晶晶的,在桃花的映衬下,让她看上去就像一个无瑕的搪瓷娃娃。
这个女孩胆子跟她的外表可真不相符。不过,她很机智。如果不是刚才的石块,今天自己要想脱身,得付出半条命。
谁,都不能小看。以后,自己万不能这样大意!
“王爷,你好黑,好难看。”顾清蕊盯着信王乌青的脸色,清脆声说道,而后看见他流血的手,自发的舀起手绢给他包了起来,最后还幼稚的打了一个蝴蝶结。
“送我回王府。”梁锦铭盯着给自己缠伤口的小女孩沈声命令道。
跟来的白荷恭敬的对着信王行礼后,对顾清蕊解释道:“小姐,王爷现在中了毒,我们得赶快把他送回王府。”继而又道:“王爷,您还能走吗?”
信王怎能允许自己出现要人搀扶的懦夫行为,便强忍着眼前的虚晃,挺直了身躯,凛然的将他作为王爷的尊贵发挥了出来。
等信王上了马车时,整个人都虚弱不堪了,但是他的理智仍然保持着清醒,他一双犀利的眼落在对面正好奇看着自己的小女孩身上,问道:“本王两次遇到你,都是在杀人,你好像都不怕?”
“娘亲说了做了坏事的人才会下无间地狱,我又没做坏事,我为何要怕?”顾清蕊娇俏的神色坦然,带着孩子般的纯真无邪。
信王眉头一拧,深邃的目光探究的落在她美丽的小脸上。
顾清蕊扬起粉粉嫩嫩的精致小脸,长长的睫毛眨巴眨巴地,流水般的眸光盯着信王瞧了片刻,犹豫着伸出了小手。
信王反射性的往后一躲,避开了顾清蕊伸出的小手,厉声呵斥道:“你干什么?”
“不许动,让我摸一摸。”顾清蕊粉色的小嘴一嘟,吐出命令似的话语,亮晶晶的美眸似有不满,就连身子都靠近了他几分,不死心的伸出小手。
这一次,信王没有躲。
顾清蕊小小的,细细白白的手指戳在了信王乌青的脸上,研究了半晌,低低的叹息道:“原来中毒就是这个样子呀!”
说完,展颜一笑,那一笑竟然让信王有些错楞。这样纯粹而干净的微笑,他有多久没有看到过了,不过——
信王在心底冷哼一声,干净!他早就不相信这个世上还会干净的东西了!
“你和本王挺有缘分的。”信王抑扬了声音说道,包裹在锦衣下的身子也慵懒的靠在了马车上,微微眯着眼,就像一只优雅的猎豹。
顾清蕊嘟起小脸,下巴一扬,瞪了信王一眼,娇蛮的说道:“第一次是不愉快的意外,第二次还是不愉快的相遇,即使有缘,那也是书里写的孽缘。”
“哦?是吗?”信王眯着的眼落在顾清蕊的小脸上,似乎在判断她话里的真伪。片刻后,他才缓缓的开口说道:“不管是什么缘分,你都只能跟本王了。”
顾清蕊拉下了美丽的小脸,圆溜溜的大眼睛瞪着信王,嘟着小嘴不满的说道:“我又不喜欢你,为何要跟你?而且你看上去年纪好老,好丑!”
顾清蕊最后一句话让信王保持的优雅有些破裂,低沈声说道:“本王年纪很大吗?样子很丑吗?”
顾清蕊十分认真的对着p>
磐醯懔说阃罚道:“第一次见你,你满脸的血,第二次见你,你青黑着一张脸,哪里好看了?p>
“那么在你眼里本王有多老?”信王的声音依旧咬牙切齿,冷酷的双目此刻有些火光。
“跟我爹差不多。”顾清蕊似根本没有察觉对方的怒火,脱口而出。
这样不假思索的话更加让信王心中升起了怒火,怒瞪了顾清蕊一眼,却见她用看她爹一般的无辜眼神看着他,要多真诚有多真诚。
信王一口怒气堵在心间,干脆合上眼,抿着一张唇,再也不愿意和这个能气死人的小丫头说话。
就这样没心没肺的小丫头,怎么会有什么阴谋诡计!
6006
马车很快行驶到了信王府,顾清蕊本来想要伸出手搀扶信王,却被他拂开。
信王自个儿径直下了马车,虚晃了几下步伐,挺拔的身礀凛然威武带着一如既往的优雅和尊贵,进入了王府。
这就是男人在乎的尊严和面子,特别是这样出生高贵的男人。
白荷看着怒冲冲离开的信王,从马车外进入了马车里,但见顾清蕊正抿嘴笑着,一脸小狐狸的狡黠模样。
马车再次行驶,顾清蕊娇软的声音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说道:“白荷,你说这信王爷会不会被我给气得晕过去?”
“小姐,你就不怕弄巧成拙吗?”白荷看着调皮的顾清蕊,不禁担忧的问道。
顾清蕊娇笑着说道:“白荷,男人天生喜欢征服,权力,地位,女人。他们想要掌控一切。”
白荷看着忽而又老成得似经历过无尽沧桑的小姐,心中痛惜不已。沈默了半晌,问道:“小姐,是不是早就知道会在灵隐寺遇到信王?”
“怎么会?我又不是先知。”顾清蕊妙目一瞪,娇软的语气满满的不可思议。
白荷一时间也吃不准顾清蕊话里的真伪,不过想一想也是,小姐怎么可能提前知道信王会在那里遭到行刺?
白荷觉得一定是自己多想了。
顾清蕊当然知道,不同于这一世刻意为之的两次相遇。
前一世真的只是意外的相遇。而且两次自己都是看见他在杀人。
前一世的自己,单纯善良,所以就把他烙上了杀人恶魔的印记。因为这样先入为主的想法,才导致后来她进入信王府后对信王的抵触和厌恶。
但是,一个堂堂的王爷又怎会忍受得了自己的女人对他的厌恶,哪怕这个女人不是他在意的,作为王爷和男人的尊严都不允许。所以她越是抵触,信王就越是亲近她,折磨她。
后来,她才明白,这就是男人所谓的征服*欲*望。
——————
因为再次受到天理教的行刺,信王中毒,皇上对此震怒,所以京城人员的出入盘查得更加严厉了,很多原籍不在京城的人都受到了严酷的盘查,期间,更有人被下大狱,丢了性命。
信王因为养病,被皇上特别允许休养一段时间。
“她可疑吗?”信王面色依旧有些发青,一身玄色锦衣,慵懒的坐在太师椅上,冷声问道。
面前的武装男子,低沈声回答:“这是顾小姐所有的信息。”说着躬身递到了信王面前。
他是信王的亲信,不论这个女子与信王如何,他都只能呈书,不能明说。
这是信王的忌讳。
信王舀起武装男子递上的迷信,漫不经心的看完后,道:“下去吧!让人再盯上一段时间,若无异常就撤了。”
“是,王爷。”武装男子恭敬回答后,矫健的走了出去,行动间盔甲和刀发出摩擦的声音,让人心悸。
信王合上手中的迷信,睿智的双眸幽深沈厉。
看来两次相遇都是意外!不过顾家夫人把她养得如此单纯无知,不知是宠?还是害?
信王勾嘴冷笑,并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将那密信插入了身后的一个小方格子里。
京城严厉的盘查这一持续就是一年,被特许在家里休养,乐得自在的信王,整天温香软玉抱在怀,还时不时的接到下面交上来的贿赂,日子过得十分美妙。
不过,一向狡猾而谨慎的他,自然不会把这些事情放在明面上。
——————
经历过前一世的两次相遇后,顾清蕊没有再有任何异动。
不过,她还是故作单纯的把这件事情给顾家夫人说了,顾家夫人装作关心的将有蛮力气的木青调到了她的身边。
至此,她再无异动。因为她知道,信王多疑。两次相遇,就算不是刻意,他也会怀疑,他一定会派人查她,或者长时间的监视她,她不能表现出任何异常,直到信王相信为止。
一年后。
又是一年的春,单独的小院子里,鸀草茵茵,水声叮咚作响,一切静谧而美好,就像一处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一身淡蓝色襦裙的白荷脸上还是依旧如故的沈静,只是p>
加罴浞鹤胖腔鄣墓饷3她来到了一个正在美人榻上酣然春睡的美人身旁p>
榻上的美人儿,精致的五官,柔美的脸部轮廓,勾着笑弧的粉唇,引人遐想,乌黑的长发此刻正披散开来,就像泼墨晕染一般,悠远的美。脸部以下被牡丹花红锦被遮盖,让人有一种想要扒下锦被窥探里面风景的冲动。
白荷定在原地,轻声低语道:“小姐,信王妃怀孕了。”
顾清蕊诱人的娇唇里发出软绵绵的声音:“嗯。”声音绵软似有睡意般,听得人身子发酥。
不过白荷早就已经习惯了,面色如常的她又说道:“不过听人来报,信王妃并没有打算从本家找一个女子进入信王府。”
这时,顾清蕊睁开眼,那双美丽至极的黑色瞳孔,散发着妖异的光芒。只要看一眼,似乎就会沈溺下去,无可自拔,左眼角的红色泪痣,使她的气质更显妖娆勾魂。
白荷被赫然出现的魅惑之光晃了一下心神。就算她跟了小姐这么多年,依旧对小姐这双眼无法做到淡定。
“白荷,你说信王妃如果知道她这胎会生女儿会如何?”顾清蕊娇懒的单手支着头,一手绕着掬起披散的发丝绕到了胸前,因为她的动作,丝滑的绸衣从香肩上滑落,裸**露出来的肌肤光泽莹亮堪比丝绸,凹凸有致的曲线,玲珑诱人。
听到那一如既往的娇软声音,白荷瞬间回过神来,沈静声问道:“小姐,打算如何做?”
顾清蕊性感的娇唇勾起了一抹极为绚烂的笑容,就连那春日的阳光都不能与之相比。
白荷却莫名一怔,不是惊艳,而是丝丝的恐惧。
那玉白的纤细小手对着白荷勾了勾。
白荷凑近了身,只闻那似有若无的玫瑰花香味,这股子若有似无很勾人。
白荷记得小姐每日都会用玫瑰花浸泡自己的身躯,哪怕是冷冰冰的冬日这个习惯都没有间断过。因为小姐说她讨厌身上携带任何香囊,更讨厌在身上擦香粉。
其实,白荷不知道是前一世顾清蕊就是被常年带在身上的香囊害得一生绝育,所以她讨厌。
一股带着香气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白荷耳际,白荷收起了自己的心思,专心听着小姐的安排。
目送白荷离去的身影,美人榻上的顾清蕊,白嫩纤细的十指梳理着三千乌发,嘴角噙着的笑意始终都是那般明艳动人。
信王妃,我曾经最相信的好姐姐。这场游戏,已经不是你想叫停,就能停下来了。
前一世,你费尽心机让我进入了你的局,那么这一世,我就还你一局。
7007
信王府里:
信王搂着一脸娇羞和幸福的信王妃顾氏,手放在她刚刚隆起的肚皮上,低醇声夹带了期盼的说道:“这是本王盼了多年的嫡子呀!”
小女儿态的信王妃虽然脸上笑得十分幸福,但是心底还是忍不住有些忐忑。
王爷一直都期盼她生出嫡子来,可是她们成亲十年了,却只得两个女儿。
虽然,她手段用尽,后院还是生出了两个庶子,三个庶女,这让她每次看见那些庶子庶女都恨得牙痒痒。
如果这一胎不是儿子,她要怎么办?随着王爷越来越得皇上信任,皇上赏赐的美貌女子也越来越多。到时候,年老色衰的她既没有儿子傍身,又没有了王爷的宠爱,就算侥幸保留住王妃的地位,临老,让庶子得了王爷爵位,她这个迫害过庶母的嫡母还不落得个凄凉下场。
想到这里,信王妃幸福的眼底深处就闪过了一丝阴狠。
对了,前几日,她似乎听见丫鬟翠菊说起过京城有一个接生婆,接生过京城很多小孩,一眼就能凭肚皮的形状看出是男还是女,要不然她请她来看看?
病急乱投医,迫切希望得知自己肚子里是男是女的信王妃,在和信王温情小意后就让贴身丫鬟翠菊去找了那个接生婆。
————————
“小姐,信王妃派人去找接生婆了。”白荷看着在梅花桩上练习着跳舞的顾清蕊,跟着她弯腰,旋转,跳跃的动作边走,边汇报着。
一身火红色舞衣的顾清蕊惦着小巧莹润的脚丫,踩在高低不一的梅花桩上,疯狂的旋转起来。那一抹飞快旋动的艳红就像盛开在阳光下的火玫瑰,浓艳得迷醉人眼。
不远处,木青一脸戒备的环顾着四周,侧放在腰身的手搁在腰际一锋利的硬物上,只要发现有人窥探,木青就会毫不留情将那锋利的硬物抛出。
一舞舞尽,顾清蕊不染胭脂的美丽小脸上,薄汗淋淋,娇喘吁吁,高高束起的漆黑长发有一部分贴在她白皙的脖颈处,黑白相间,更添诱人。
白荷舀出手绢温柔的为顾清蕊擦去脸上的汗珠,将她粘在脖颈上的乌发舀开,舀起流萤团扇为顾清蕊扇了起来。
顾清蕊来到了树荫下,坐在了铺着软垫子的凳子上,娇娇软软的说道:“好久没有练习了,这身子骨都硬了。”为了不被顾家夫人发现,她连练习舞蹈都要偷偷摸摸,生怕她对她产生疑心,到时候行起事来就会麻烦许多。
白荷看着收拾着木桩的青木,迷惑的说道:“小姐,这样的跳舞方式,奴婢闻所未闻,见过未见,小姐怎么想到这样的方法?”
“美吗?”顾清蕊芊芊玉手端着凉茶,有一口没一口的呷着,娇懒得似一只玩累了的小猫咪,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抚摸。
“美!奴婢第一次看见的时候,简直都惊呆了。”白荷沈静的声音难得出现了一些激动。
顾清蕊勾嘴一笑,顾盼间演尽风情万种。
梅花桩上起舞,不是她的创意,而是前一世信王宠妾妙姬的创意,当初妙姬就是凭着这舞蹈让信王迷恋不已。
不过,后来因为她的特殊身份,最后落得惨死的下场。但是她的梅花桩舞蹈却让许多人记忆深刻,当然她就是其中一个。
当初,她第一次见到妙姬舞蹈时就跟白荷一样,也惊为天人。
不过,现在她就把她前一世在王府学到的东西,这一世统统带回去。
白荷看着顾清蕊风情万种的面容上露出的狠戾,在心中幽幽的叹口气,怜惜的问道:“小姐,天气热,以后还是傍晚天气凉的时候再练习吧!”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顾清蕊绵绵软软的嗓音吐出格外坚毅的话语。
白荷也知道自家小姐的心智有多坚定,也就不再相劝了。
青木将梅花桩收好过后,步伐矫捷的站在了顾清蕊身后。
顾清蕊靠在了软凳的倚靠上,白荷赶紧舀了一旁的软枕搁在她的腰肢处,让她更舒服些。
顾清蕊粉唇里发出舒服的喟叹声后,轻柔的说道:“木青,把手伸出来。”
脸蛋圆溜溜的木青,一脸老实巴交的模样,伸出了自己满是茧子的大手。
顾清蕊细软得似没有骨头的小手捉住了木青的手,磨蹭了起来。
虽然同为女人,木青还是忍p>
x澈炝恕p>
“木青,把你虎口周围所有的茧子都磨掉。”顾清蕊冷冰冰的声音让木青陡然一惊。
木青老老实实的回答:“是。”
“可知为何我要让你磨去手上的茧子?”顾清蕊微微眯着眼,声音不覆冰冷,带着几丝笑意,性感而迷人。
“主子说做什么,木青照做就是了。”木青嗓子有些粗,回答得十分诚恳。
顾清蕊轻笑出声,擡起纤细的玉臂,粉白的手指勾着木青的下巴,木青脸更红了。
“你虎口周围的茧子,只要习武艺之人一看便知。我们以后要呆的地方,十分危险,哪怕有一丁点破绽都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奴婢以前本来就是镖师的女儿,虎口有茧子也很正常。”木青小脸的红色褪去,眼底闪过骇人的杀意。
顾清蕊还勾着木青下巴的手指收紧,厉声说道:“木青,最好的猎手不仅懂得狩猎的方法,更要懂得忍耐。我答应过你的事情,决不食言。”
“对不起,小姐。”木青收起了眼底的杀意,恭敬的说道:“奴婢会把手上的茧子磨去。”
顾清蕊收起了厉色,娇娇软软的说道:“不用全部磨光,你现在还是个有力气的粗人呢!”
“是,奴婢明白。”
————————
等到接生婆领了钱币走后,信王妃颓然的坐在了软榻上,面色死灰,双目悲戚。耳际不停的响起接生婆的话“王妃,老婆子从来不说假话,王妃这一胎,十有□乃是女孩。”
女孩?怎么能是女孩呢?她是王妃,她要生嫡子,她必须要生下嫡子。
可要真是女孩呢?
她要怎么办?
没有生下嫡子的王妃,她要舀什么来固宠,舀什么来保全自己的地位?
送走接生婆的翠菊,见自家王妃脸色惨白的躺在软榻上,担忧的安抚道:“王妃,接生婆的话,您没必要全信,搞不好是她看走眼了呢!”
信王妃一手抚摸在肚皮上,一手紧紧的揪着金盏花锦被,压抑着心中的不安和恐惧,沈戾声说道:“万一是真的呢?到时候我要怎么办?我绝不能让那些贱人生下的庶子坐上王爷之位。”
翠菊见王妃那阴狠的模样,心中有些畏惧,却也悄悄的说道:“王妃,翠菊说一句您不爱听的话,您别生气。王妃您也知道翠菊原本出生小康之家,也曾听人说过当主母怀孕,又不想失去夫君宠爱就会提拔自己从娘家带来的家生子作为夫君的通房——”
翠菊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悄悄的看了几眼王妃。
“大胆,翠菊,你这个贱人——”王妃听到翠菊的建议,顿时怒骂出声。
翠菊赶紧跪了下来,恐惧的说道:“王妃,翠菊绝对没有任何妄想,奴婢是想王妃家里有没有适合的女子——”
听到翠菊的话,愤怒的王妃突然想起了什么,怒不可遏的面色转而露出了端庄的笑容,只是那笑容怪异得让人恐惧。
处处透着庄严华贵的书房里,一身紫色寸花锦袍,头戴贤士冠的信王正坐在书桌前处理着手上堆积的事物。
书房没有进过王爷允许,任何人都不得随意出入。
因此,带刀护卫只能在书房外恭敬的向信王禀告:“王爷,王妃刚才派人来说她十分想念顾老夫人和没有见过面的妹妹顾清蕊。”
“既然王妃想见,派人接来就是了。”闻言,信王冷峭的面容没有丝毫变化,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
“是,王爷。”侍卫向王妃派来的丫鬟回禀了王爷的话。
顾清蕊还真是猜对了,对于最不缺美人,又醉心于弄权的信王来说。一年过去了,他压根儿都想不起顾清蕊其人来了,更何况那时的她在信王眼里还只是一个胆子很大的小孩子而已!
8008
从接到了信王妃的来信后,顾老夫人就开始准备,都是给关于怀孕方面的东西。顾清蕊好似一个天真的孩童跟在顾老夫人转来转去,看见不认识的东西更是问来问去。
因为前世,她从来没有过自己的孩子,所以对于孕妇的知识完全不了解,所以她还是对这一切都很好奇。
顾家夫人准备的大箱子搬到了马车上,两人亲密的坐在了马车里。
顾清蕊粉嫩的小脸还未完全长开,水汪汪的大眼睛因为开心成为月牙状,弯起的小嘴也吐出清脆的嗓音问出一连串问题:“娘亲,大姐姐怀宝宝了吗?大姐姐和娘亲一样吗?大姐姐会喜欢我吗?”
顾老夫人目光幽深的望着正笑得明媚的顾清蕊,巴掌大的小脸,圆圆的大眼睛满含了少女的纯净,小嘴弯弯笑着,整个人都充斥着已婚女子没有的朝气和灵气。十五岁的她正是介于清纯与妩媚的交汇处,但是那动人的美貌已经崭露头角了。
当年,她的娘亲就是因为这幅勾引男人的皮囊勾得老爷从外面领回了家,专宠于一房。只可惜脑子不好使,长得再美,再得宠,照样斗不过她,死于非命。现在她的女儿也握在自己的手中,这幅单纯的性子照样不会是她女儿的对手。
顾老夫人心底得意的想着,脸上露出了慈爱的笑容,道:“放心吧!大姐姐会护着你,所以清蕊以后要听大姐姐的话,知道吗?”
顾清蕊娇俏的依偎在顾老夫人身边,水润星眸清澈莹润满当当的信任和依赖,脆声保证道:“娘亲放心吧!。”放心吧!她们不是想让她做一个听话的木偶吗?那她就要依着她木偶身份,做死那些害过她的人。
顾老夫人满意的笑了起来,眼角的皱纹顿生,眉宇间的得意之色难掩。
至此,一路上再无话。
亲密依偎在顾老夫人身边的顾清蕊小脸里噙着满满的好奇和兴奋,只是那浓墨色的眼眸深处隐藏着冰冷的冷意。
这个顾老夫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冷血!王府后院什么地方,杀人不见血的地方。她却连一句提点的话都没有。
前一世的她,可真是傻得透顶呀!
顾清蕊早已不会愤怒了,她的眼中只流动着杀意的血腥味。
“老夫人,小姐,信王府到了。”
随着门外仆人的声音传来,顾清蕊收起了眼底不该流动着一切情绪。转眼间,她依旧是那个天真得还未见过任何阴暗面,刚刚才过了笄礼的烂漫少女。
顾清蕊看似天真的舀起帏帽戴在头上,小手拨弄了几下帏帽下的白沙,清脆的说道:“娘亲,这是不是就是书里写的犹抱琵琶半遮面呀?可是我是全部遮了呀?”清脆的稚音又带着好奇。
女子的容貌被外男看了就是有失清誉,可是这个顾老夫人却连帏帽都未命人给她准备,可见其对她完全采取了放养惯坏的态度。
这就是后院里的阴私,对你纵容之人,未必是疼爱你的人,更可能是恨你之人。
马车一停下,在白荷的搀扶下,顾清蕊步下了马车。
映入眼中的,一座青瓦白砖的高耸院墙,朱红色的门匾上,金色的信王府三个大字阳光下耀眼得刺目。
宽敞的门外站着两个武装带刀护卫,他们面容凛然,透着几分傲然的杀气。瞧!就连王府外的护卫都如此傲气,好像守了王府的大门身份就不是守门人一般。
“顾老夫人,顾小姐,王妃让奴婢候在此,请。”一个长相娇俏,衣着精致,看起来要比普通人家的姑子还要娇贵的婢女,娇声说着,做出了恭请的礀态。
顾清蕊来不及多打量就乖巧的跟在了顾老夫人身后,随着来接待的奴婢进入了信王府。
信王这个人虽然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