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游戏番外丶空无一人(下)
“我的证据几乎都是和你们重合的, 所以我来总结一下。”
稍稍整理笔记, 新一正色道:“目前所有人的杀机皆已浮出水面。太子为给老师报仇丶夥计为兑现与太子老师的约定丶大夫为了父母丶琴师和病人为了心上人樱平丶公子为了表兄,也就是太子的老师。”
“把已知的信息连起来看,我们不难发现,整个故事的核心其实是两个人, 即樱平和太子那位没有姓名的老师。樱平的故事我们已经挖掘完毕, 但太子的老师九年前有什么经历,我们一概不知。关于他,唯一的剧情信息就是被夥计所救丶和夥计的九年后杀掉掌柜的约定。我觉得这一块非常值得深究,希望下一轮‘搜证’可以出现更多相关信息。”
“除此之外,大夫那边由于作案手法重合暂时排除了嫌疑;太子说他没来得及动手;公子荧花粉被盗, 不太可能通过这个作案, 也说自己还没动手;琴师丶病人有杀机,但暂时没发现任何作案工具;夥计房间里有一盆荧花, 服部说的手法很有可能成立, 所以他的嫌疑是最大的。不过, 他的房间是半公共区域, 不排除有人像白马一样偷走荧花的刺杀人嫁祸。”
“线索太覆杂, 我暂时也无法确定谁是凶手, 第一轮投票只能随缘了。”
说完,新一拿起手机,直接点了一个名字投出第一票。
琴酒嫌疑过大, 反而有种替人打掩护的感觉, 新一犹豫了很久, 第一轮暂时将他排除。
白马探就没上过新一心里的凶手榜,自然也pass。
安室透是太子,身份贵重,且行事光明磊落,又准备了剑,不太可能也不需要用那么隐蔽的手段杀人。
快斗是个傻白甜,自己都给白马探背着锅呢,新一就更不可能选了。
所以这一票,新一只能在赤井秀一和服部平次这两人之中抉择。
他们两人杀机充分,却在完全没有准备作案工具的情况下来到了医馆,这很奇怪。按理说,他们是来报仇的,而不可能是隔了九年之后来找掌柜唠嗑。既然目标明确,理由充分,为什么他们会毫无准备?
一番权衡之后,新一把票投给了服部平次。
在他们二人里,服部平次的杀机毫无疑问要更大。
干净利落地投完票,新一开启第二次集中搜证和集中讨论。这次的证据是公开的,数量出乎意料的不多,但众人仔细查看之后,发现信息量比他们想象的要大。
第一轮集中讨论的证据作用主要是梳理线索丶找到各个嫌疑人的杀机和作案手法,深层次的证据很少。第二轮则不同,全部是信息量巨大的证据,而且其中很可能包括着一个关键性证据,只看他们能不能发现了。
系统房间中多了七张照片,分别是一只套环式指环(夥计)丶在场六个嫌疑人和太子老师的画像(掌柜)丶一卷内容略显惊悚的手札(掌柜)丶掌柜床头的“安心”药渣和真正的“安心”药渣的对比丶一包打开的草药(琴师)丶一根粘着药粉的金针(病人),以及一张发黄的字条(夥计)。
第一张图片里的指环有俯拍的全貌和拆卸后的细节图。指环造型朴素,材质是普通的铁质,没有花纹,就是单纯的一个大环套着一个小环。
“指环是我的随身物品。”琴酒主动开口说道,“我出身贫寒,成为教书先生前,那是我身上最值钱的东西,现在依然是。”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特殊意义了?”新一把指环来回看了几遍,虽然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总觉得指环的意义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
琴酒无语:“一枚铁指环能有什么特殊意义?”
说的也是。
新一嘴角一抽,但很快又收拾好心情,看向下面的证据。
“掌柜房间里为什么藏着我们所有人的画像?”白马探曲肘托住下巴:“而且这些画像用墨好怪,看起来跟遗像似的。”
“看手札,手札里说明了原因。”快斗回答道,语气中满是惊讶。
掌柜的手札只有薄薄的几页,图片上都拍出来了。
第一页只有一句话,写的是:我杀了他们!
第二页还是一句话:我又杀了他们!
第三页多了几行:这是第几次?我不记得了。每一次杀人之后,我都会回到九年前,再一次经历那段悲惨的过往。我的人生就像一条首尾相衔的蛇,永远找不到出路。
第四页:我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我,但我死之后,还是会回到九年前?为什么!为什么我就是死不了!为什么无论我怎么做都改变不了那些既定的结局?难道这是我的报应吗?
第五页:我找画师给死在我手里的人各画了一幅画供奉起来,希望有朝一日你们怨气散去,可以给我一个解脱。
第六页:是他!他没死!
第七页:他说有办法让我解脱,我相信了。他不得不相信,如今我所求的唯死而已。
手札内凌乱的字迹到此为止。
“这是掌柜的循环,他被困在杀人丶被杀丶回到九年前的怪圈中。”安室透说道,“我们就是被他杀死,或者杀死他的人,而这一次循环是后者。我们的人生经历应该是由掌柜的经历决定的,但不管过程怎么变,结局永远都是一样的。”
服部平次点头:“对。现在我明白为什么他会知道白马大夫父亲写出治疗瘟疫的药方,然后在当天晚上就上门抢夺了。他已经重覆无数次相同的人生,想不知道也不可能。”
“嗯?掌柜的循环和夥计的循环不同?”赤井秀一看向琴酒,“掌柜是被困在九年前到今天,夥计的循环却是火灾发生前一天到火灾结束。可是今天离火灾还有三天。”
琴酒点头:“我的循环变了,因为这次医馆里面出现了侦探,他是以前的循环之外的人。”
“也就是说,三天后医馆可能不会再被烧毁?”快斗问。
“不,你忘了掌柜的经历了吗?循环的过程无论怎么变,结局都是不变的。”安室透提醒道,“我们还是再看看其他证据吧,这个循环设定对案件的帮助不大。”
新一微微一笑:“好,那我们就来说说你和琴师的作案工具吧。”
安室透和赤井秀一闻言,齐齐撇了下嘴。
“两位朋友藏的很深嘛,不声不响地准备了这么多东西。”快斗笑嘻嘻地说,“掌柜喝的那碗药不是‘安心’,而是被掉包的另一种药。琴师,身为这种药的携带者,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赤井秀一挠挠头:“怎么说呢,我确实把药掉包了,掌柜也确实喝了药,可你们自己看药方,这药的发作时间是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掌柜却是在二十分钟内死的。”
“你本来的计划是什么?”其他人纷纷低头看药方,只有白马探早就看过药方,径直询问。
赤井秀一道:“我准备下药之后马上离开,等一个时辰后药效发作,我就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据。但没想到掌柜死的那么快,我还没来得及走,就被侦探拦下了。”
新一也看完了,点点头表示接受赤井秀一的解释,然后问服部平次:“你的金针有没有使用?”
“没有。”服部平次无奈,他觉得一口大锅正在向自己砸下来,“侦探,我只是准备了金针,却没来得及使用,因为我没有时间线。”
闻言,新一翻了个白眼:“这个案子的嫌疑人大体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白马丶赤井这类已经下手,掌柜却死在他们下的.毒.发作之前的;另一种是服部丶安室丶黑羽这类做了准备却还没有动手的。嗯?漏了一个,夥计好像从头到尾都不准备杀掌柜的样子。”
“我的循环里没有掌柜,因为他在进入循环之前就死了。虽然这次的循环时间改变,但掌柜的死和医馆的火灾一样都是不可逆转的结局,所以我没有必要杀他。”琴酒漫不经心道,“他迟早都会死,我为什么要脏了自己的手?”
“……逻辑鬼才。”安室透竖起拇指,给他点了个赞。
最后一个证据是夥计的,既然正好说到夥计,新一便顺势问道:“这张写着‘我会替你活下去,替你杀了他’是你写的吗?”
“是我写的。”琴酒点点头。
“你要替谁活下去?”安室透想了想,“难道是我老师?你们关系有这么好吗?”
琴酒淡然道:“我们相处了两个月,受他的人格魅力感染,不仅答应替他杀掌柜,也答应继承他游遍天下的理想。如果不是被困在时间循环里,我可能真的会动手杀掉掌柜,然后离开医馆,四处游历。”
虽然说得过去,但众人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隐隐感觉漏了些东西。
“你们说这几幅画像会不会另有玄机?第二轮的证据一般不会互相补充,画像肯定不止是为了印证掌柜的手札。”白马探来回翻看着证据照,突然想到了画像的存在。
他的话为其他人提供了新思路,几人纷纷查看几幅画像,果然发现了端倪。
夥计的画像与太子老师的画像有一些细节是重合的。
首先是体态。夥计是下等平民,以前虽当过教书先生,但长年累月的苦活累活做下来,站立的姿态不会像画中那么端正。这种端正,与太子老师的画像呈现出的姿态几乎一模一样。
其次是指环。夥计与太子的老师戴着一枚相同的指环,区别只在于前者将其挂在颈间,后者将其戴在指上。
最后是身形轮廓。两幅画像里的人身高丶体型相仿,目光相似,就连嘴角的笑意看上去都有如出一辙的感觉。因此,即使他们的相貌天差地别,也有一种奇异的神似感。
“你不会是我老师吧?”安室透看着琴酒的目光变得十分古怪。
“你是吗?”赤井秀一追问。
其他人也都盯着他。
“我不是。”琴酒毫不犹豫地否定,“看那张纸条,我写的是我要替他活下去。”
白马探眨眨眼:“所以你就活成了他的样子?”
“是这样的,我的循环里没有掌柜,但掌柜的循环里有我。太子的老师是被他所害,这一点毋庸置疑,被他杀掉的夥计也的确是我,只不过他杀我的时候,我已经变成了太子的老师。他的手札里最后两页指的‘他’其实是我,他以为我是太子的老师,但我不是。”琴酒解释道。
服部平次半信半疑:“这么说来,你伪装成太子的老师,骗他说有办法帮他摆脱时间循环的折磨,然后杀了他?”
这是掌柜手札最后一页的内容。
琴酒笑了笑:“不,我没有动手。”
周围一阵沈默。
第二轮搜证出现的证据价值已经被榨干,没有更多线索,他们也发散不下去,案情进展遭遇了瓶颈。
新一皱眉思忖片刻,当机立断道:“ok,我们进入个人搜证环节吧。系统会在这个环节给我们提供一些不可分享的证据和遗漏的信息,我们各自查看思考,十分钟后投票。”
……
琴酒被全票投出。
“凶手是我,但你们输了。”琴酒托着下巴,眼中掠过一抹笑意。
“逃出生天”的游戏机制被系统修改过,并不是找到凶手就算侦探和平民胜利了,决定双方胜败的是他们交上去的推理报告。
侦探与平民必须在挖掘出案件内情的百分之八十的同时对凶手支线判断的正确率达到百分之九十,并写入报告当中,才算赢得比赛。
如果报告写得好却投错人,系统会判定平民方赢,反之则是凶手赢。
上一局新一拿凶手牌遇到的是最糟糕的情况,不但被全票投出,其他参与者的报告也拿到了很高的分数。
这一局琴酒则遇到了对于凶手而言最好的情况,绝地逢生,逃出生天。
这让几人有种风水轮流转的感觉。
不过不管怎么转,坑的都是新一。
直播弹幕终于从晕头转向云里雾里中解脱出来,刷起了2333333。
——心疼侦探,辛辛苦苦写了那么久的报告,凶手支线的正确率居然才刚刚过半。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不是游戏是考试吧!过程为主,结果不重要!结果对错影响的分值都不大,过程错了直接零分!
——想起被数学压轴题支配的恐惧!上周测验,数学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问我是怎么在狗屁不通的过程里算出正确答案的,我回答他,因为信仰!
——前面的你是要笑死我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作文跑题也是这个下场,华夏高考一旦作文离题,分数马上就跌到二十八分以下,让人绝望!
“你到底说了几个谎?”新一看着报告上一排鲜红的叉嘴角直抽,感觉自己的侦探生涯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滑铁卢。
事实上,不止是他,白马探和服部平次的凶手支线正确率也只有一半。作为侦探,这个正确率真的相当辣眼睛。
反倒是赤井秀一丶安室透和快斗的正确率都在八十以上。归根结底,还是思维方式不同。
“我撒了几个谎……”琴酒回想了一下,竖起一根手指:“第一,我的循环不是固定在火灾前一天到火灾结束,也不是今天才发生变化,而是一直处于变动中。掌柜被杀的那几回都是我动的手,基本上只要我回到有他的时间段,就会干掉他。”
闻言,三个侦探想到他说自己这次循环出现了变化时的情形,眼角不由得一抽。
这家夥撒个谎都能下连环坑。
“第二,”琴酒竖起两根手指,“我是太子老师,不是装成太子老师的夥计。我说的那些话都是瞎编的,没想到你们真信了。”
“我没信!”快斗笑眯眯地举手。
他的凶手支线正确率高达八十七分,其中分值最大的就是他坚持了自己的判断,没有被琴酒的鬼话蒙混过去。
其馀五人默默别开脸,看天看地看咖啡看手机看窗外,假装没听到。
“你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学生。”琴酒瞥了安室透一眼,“连自己的老师都认不出来。”
安室透捂脸。
“还有一个,”琴酒竖起第三根手指,“九年前死的不是我,是夥计。我易容成他的样子,以他的身份蛰伏在医馆里,就是为了杀掉掌柜。不过,我从不亲自动手,这次也一样。”
新一看了看报告里分数最低的部分——作案手法,故作淡定地将手机倒扣在桌上:“你到底是怎么杀他的?难道不是用荧花刺?”
发现他的小动作,弹幕笑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三十五分!我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推理的作案手法居然只拿了三十五分!
——工藤:假装没看到。
——又好笑又心疼!
琴酒摇头:“是用荧花刺,但不是你写的那样。我没有亲自动手,而是骗他自杀就能脱离时间循环,于是几乎被逼疯的他信了,自己用我带去的荧花刺扎入心脏。”
这是什么神仙操作!
三个侦探懵逼了几秒,忽然觉得作案手法那块的分数没那么丑了。
其实掌柜的手札里就有关于作案手法的提示,琴酒也几次暗示他没有亲自动手。然而他们却因为惯性思维和对游戏设置的不以为然,放过了这条重要线索。
这局输得不冤。
“游戏结束了,别去懊悔那些过去的事,我们来看真相还原的视频吧。”见侦探们情绪有些低落,快斗连忙转移话题,“阵哥今天赢得漂亮,看完视频让他请我们吃饭!”
几人精神一振,摩拳擦掌地想着怎么好好宰琴酒一顿。琴酒拍了快斗后脑一下,却没有拒绝。
无所谓,反正赤井秀一的卡在他这里。
……
真相还原——
这是第两百零三次循环。
夥计从床上醒来,花费一点时间搞清楚自己所处的时间段,然后毫无滞塞地融入进去。
此时,距离医馆被烧毁还剩三天。太子丶大夫等角色已经粉墨登场,即将为这个诡谲的世界再唱一曲已然唱过无数次的死亡乐章。
在过去的循环里,夥计尝试过改变他们的命运,然而除了让情况变得更糟之外一无所获。
久而久之,夥计也就放弃挣扎,就像他不再试图打破时间循环的藩篱。
夥计洗漱完毕,一如平常那样将医馆内外打扫干净。
刚刚打扫结束,他就看到大夫端着药匆匆往楼上走,神色有些慌张和心虚。
心念一动,夥计拦下他,问:“这是什么药?”
大夫挤出一个微笑:“是‘安心’,掌柜要的。”
夥计若无其事地点头,放他上楼。
不,那不是安心,而是一种味道与安心极为相近的.毒.药,药里还掺了荧花粉。
是大夫心里有鬼,忽略了其中一种.毒,还是他怕掌柜死的不够快?索性下两种.毒,一了百了?
夥计想着,就见大夫又从楼上跑下。
目送他的身影仓皇远去,夥计唇角扬起微冷的弧度,搁下扫帚,不紧不慢地踏上楼梯,先回房取了窗台上的荧花,继而敲响掌柜的房门。
“进来。”掌柜沙哑的声音从中响起。
夥计推门入内。
“你来干什么?”掌柜看了他一眼,惧意和警惕在脸上一闪而过。
他发现了夥计的真实身份。
无所谓,夥计也知道他的秘密——一个同样在时间循环里受尽折磨的可怜虫。
“掌柜,知道这是什么吗?”夥计问。
掌柜脸皮一抽:“自然是毒.花。怎么,你想杀我?”
夥计笑了笑:“掌柜可知道北地有个传说?”
“什么传说?”掌柜疑惑地皱眉。
“北地之人以为,让一个人真正死去的方式只有两种。第一,自然地老死丶病死。第二,用北地独有的荧花花刺扎入心脏,自尽而亡。”夥计折下一支荧花,仿佛没看到掌柜骤变的神色,自顾自地道:“除此之外,所有因外力造成的死亡,都会使得亡者魂魄滞留世间,一遍又一遍重覆生前的痛苦经历。”
掌柜身体一颤:“你丶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只是想帮掌柜一个小忙而已。”夥计放下布满尖刺的枝条,笑容纯良无害,“求人不如求己,掌柜以为然否?”
说完,不等掌柜回答,他抱着看不出缺了一枝的花盆走出房间,反手带上门。
等了约莫盏茶功夫,夥计返回掌柜房内,见他面容安祥地躺在床上,气息全无。
夥计慢条斯理地收走荧花枝条,倒掉碗里的药,往地上洒了湿泥和花瓣,然后将花瓶放入大夫房中。
做完这些,他又出去了一趟。等到前去质问的病人跑出掌柜寝室,确认他知道花瓣和泥土的存在,才又回去收拾自己刻意留下的痕迹。
夥计从不杀人。
但他知道,自己满手鲜血。
……
“201那个人格分裂患者处理好了吗?”
“好了,这是他留下的手稿,医生要看吗?”
“空无一人?他写的什么?”
“不知道。”
“推理小说啊,我看看……”
微风乍起,手稿被翻到最后一页。
——他睁开眼,回到了过去。
——这个时间循环,永不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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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了写完了,我们下本书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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