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明灯燃着火,悠悠飞向天空。
宋癸闭眼许愿,嘴角笑意甚浓。
祁六目光出神的望着她侧脸。
夜风拂过,撩动额间几丝碎发。
祁六下意识伸手,帮忙捋向耳后。
宋癸双眸睁开,娇颜浮上两团红晕,然后将脑袋歪过,倚在他胳膊上。
两人的手始终攥在一起,再没分开过。
王大炮安排的好几对情侣,纷纷凑近,将二人围在中间。
当十几盏孔明灯升空时,他们忘情打啵儿。
滋滋口水声响成一片。
宋癸的脸更红,偷偷看了祁六一眼,又移开视线,眸中多有期待,也夹杂一丝畏怯。
王大炮说过,情侣相处之际,男子一定要主动。
因为女子脸皮太薄,很多亲密的事情,即便有心,也不敢主动提及。
牵手也好,打啵儿也罢,乃至滚上床榻,矜持的姑娘都需要一个理由来接受。
而这个理由,便是男子力气太大,她无法反抗,所以不得不顺从。
在祁六看来,这种事情应该不适用于宋癸身上。
作为武道一途的翘楚,她的气力不在任何男人之下。
但既然宋癸早已主动牵起了他的手,他倒是不介意展现下男儿的压迫感。
祁六左脚往前面蹦了下,侧过身来,伸左手托住对方下巴。
触感滑腻,微微泛冷。
宋癸心跳的厉害。
为替二人营造氛围,附近几名情侣打啵儿的口水声更大了。
甚至有动作过于猛烈,以致嘴唇出血的情况发生。
祁六缓缓低头。
宋癸先是缩缩脖颈,又鼓起勇气翘起脚尖。
二人碰到一起的同时,偷偷尾随的王大炮,冲远处打了个手势。
吕斯、邓夏、冉闯三人,便点燃了烟火。
嘭!
烟花在祁六、宋癸的头顶上方绽放。
夜晚的人本就不理智,再加上气氛烘托到位,宋癸心跳加速,意乱情迷中,用右手揽住祁六的腰。
她力气确实大,让二人之间再无半点空隙。
甚至祁六被勒的喘不过气。
附近情侣们均停下分开,掏出手帕擦嘴。
只余二人的滋滋口水声。
……
翌日,清晨。
做了一场迷离羞人梦的宋癸,躺在床上,用被子蒙半面脸,不时傻笑出声。
挂在房间墙壁上的画,已没了踪影,是她昨晚回来后,觉得过于碍眼,便撕巴撕巴丢出了窗外。
与男子有这般亲密的接触,宋癸尚属第一次。
乃至睁开眼睛,都没急着起床,而是复盘起昨晚,那激动人心的体验。
他身上暖暖的,气味也很好闻……
他眸子真好看,被盯久了,好让人难为情……
他的手很粗糙,而且不介意雷大雷小……
一想到啵儿至忘情时,‘徐道覆’的手从她下巴处,缓缓下移,落在了一直自卑的所在。
宋癸臊的把脑袋蒙入被子,然后乱扭身子咯咯笑,觉得那里到现在还有些痒。
啊,徐道覆,徐道覆……
猛地,宋癸一把掀开被子,迅速下床穿衣。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他,想与他说说话。
她要将自己打扮的美美的,为此挑出最喜欢的裙子。
照镜子的时候,小脸扭来扭去,总觉得有些瑕疵。
脖颈是不是不够纤细?
耳朵是不是不够漂亮?
宋癸左看右看,最终决定不扎发辫,把头发放下,好为耳朵和脖颈遮掩一下。
许久未碰的梳妆盒,也被重新打开。
抬手描眉,轻施粉黛,镜中人粉妆玉琢。
宋癸满意了,然后急急出门。
在走廊上,正撞见张冬岭与孟贞。
宋癸连招呼也不打,匆匆而过。
二人眼中闪过丝惊艳。
“咦,那是宋姑娘?”张冬岭难以确信。
孟贞捻须沉吟道:“应当是小师姑,这么小的雷,从没在旁人身上见过。”
张冬岭眉头一皱,不悦看他,袖子一甩,背过身去
孟贞意识到说错了话,老脸一红,有点尴尬。
宋癸小跑出了福满轩。
望着熙攘大街,满腔热血冷了下来。
她还不知道徐道覆住哪儿呐。
昨夜分别后,对方便搭乘一辆马车走了,没再相约,也没提联络之地。
正暗怪自己鲁莽,不够细心之际,突闻右前方传来个声音。
“宋姑娘。”
宋癸惊讶看去,顿见不远处停了辆马车,车厢窗帘被人挑开,露出‘徐道覆’的脸。
她心里乐开花,匆匆两步接近,很想立即钻入车厢,共享二人世界,说些肉麻情话,但真的靠近,又不由矜持起来:“道长怎么来了?”
祁六笑道:“不知为何,一早醒来,总想见到宋姑娘,便立即赶至。”
我、我也一样!
这难道就是心意相通?
只是不知你想我想的,有没有我想你想的更浓一点……
“雅韵轩有大戏开场,姑娘要不要一起去看看?”祁六问。
宋癸立即点头,轻盈身姿眨眼钻入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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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车的王大炮得意一笑,挥鞭赶马。
二人上午看了场戏,晌午逛了登中小吃最多的状元街。
一路吃吃停停,有说有笑,如正常情侣一样。
心血来潮之际,他们还去了姻缘阁,从扮作月老的掌柜那儿,求了红线,买来两把金色同心锁,各自挂在脖子上。
待到黄昏之际,祁六将宋癸送回福满轩,分别前不忘相拥打啵儿。
一场美好姻缘似乎正向最炙热的高峰而去。
就连祁六也深陷其中,不知不觉,让宋癸在心中留下一席之地,足可与婳婳分庭抗礼。
但当宋癸走后,王大炮的话,却给他泼了盆冷水:“六爷,是时候下手了。”
下手,并非是下黑手,而是指诛心。
在少女爱意最浓,最如胶似漆的时候,给予一记猛击。
这十分残忍。
哪怕祁六事先知道,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天。
可经几日相处,却实难狠下心肠。
对此,王大炮表示理解,因这种事,他干过太多次。
“六爷,儿女情长,本就是乱世中人求而不得的奢望。这是假象,你不是徐道覆,她爱上的,也不是祁子陆。”
撕开所扮演的表象,剩下的,便是错综复杂的应南局势,以及被局势裹挟的人。
“六爷,当断则断。”
王大炮平淡嗓音,一再动摇着祁六。
他长舒一口气,点头表示明白。
但内心深处,还是不愿伤害宋癸。
于是他决定改变原有计划。
王大炮定的诛心局,是要祁六在最后关头,无情将之抛弃,然后用最狠毒的语言攻击对方,就类似你雷子那么小,鬼才会看上你之类的。
极为偏激,有摧残意味。
祁六说不出口,也自认此时此刻的自己,完全做不出来。
他打算用一种委婉方式,为这段本就不该存在的情感,画上一段句号。
当其说出想法,王大炮闻言沉默,良久才点头同意:“六爷是惜花爱花之人,倒契合我采花门一贯奉行的宗旨,如此也好。”
喜欢苟到最后,我成了一方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