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船上的人很多已经睡下了,还有的在聊天,或者站岗丶巡逻,等等等。
至于莱昂则是呆在他的船长卧室里,翘着二郎腿坐在床上,手里端着一杯酒,在海风吹拂中品尝小酒,要说是享受也可以,要说是闲着无聊打发时间其实也没错。
房间中央的桌子上点着一只灯烛,罩在灯外的玻璃罩保护了烛火不被风吹灭,但烛火却还是突然熄灭。
莱昂狐疑地把头一偏,瞪大眼睛,室内已经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了。他把酒杯放到床边地上,站起来向桌子走去,在黑暗中只能一步一步谨慎前进,两手在空气中摸索着,终于,指尖碰到了桌沿。
就在这时,他的腰上忽然一紧,与此同时背后被什么东西抵住,硬硬的。他立即抓住扣在自己腰上的那东西,直觉已经告诉了他这是人的胳膊,而亲手所感觉到的触感更加证实了这一点。
他厉喝一声:「什么人?!」
扭头看去,在黑暗中虽然看不清事物,但多少还可以抓一个轮廓。他握起拳头,准备朝那人的头顶砸过去。
忽然被人扣住了下巴,把他的脸一擡,紧接着眼前一黑,唇上印下了一份出其不意的柔软触感。也许是太过惊讶,他一下子没来得及抵抗,被那狡猾的舌尖撬开了唇瓣,侵入他口中,如同狂风过境般凌厉地席卷起来。
即使唇舌厮磨发热,依然能清晰鲜明地感觉到对方那比起他略显冰凉的体温,他的瞳孔不禁紧缩起来,再次忘记了要抵抗。
这种不冷不热的体温,这种要把人吻断气般的亲吻方式,还有这股在口鼻之间弥漫开来的特殊香气……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根本不可能啊!
当他还在可能与不可能之前纠结的时候,那人已经把他转了个身,将手下滑到他的臀部,一下子抱起来,大步走到床边放了下去。
莱昂仰面躺在那里,眼睛的正上方,那个阴影不断俯低,越来越近。到这时他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再加上从窗外照射进来的月光,让他终于能清楚无疑地看见,那张俊美而又冷漠的脸。
「龙──澜──?」每个字的后面都拖着长长的质疑,他实在是无法置信,要知道这可是在大海上!这家夥难道是从天上飞过来的吗,或是从海底下钻出来的吗?
「是你?真的是你?」
他用力再用力地瞪着人,直到确认这并不是幻象,他的脸颊开始隐隐抽搐起来,「见鬼,你怎么会在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未完的话语被堵回了喉咙里──被一个不讲道理的吻。
莱昂此时的惊讶,龙澜可以理解,但他并不打算跟莱昂多说什么。他不是专程跑来聊天的。
其实龙澜原本也没想过会这么快就对莱昂出手,谁让莱昂白天那么搞不清楚状况地撩拨他,他不可能会傻傻忍耐。
莱昂感觉到他的手到了自己胯下,立即开始拼命挣扎。他的突然出现本身就够莫名其妙了,而且还一来就做这种事,简直是荒唐到了极点!
莱昂恼火地挥着拳头朝他捶打,那几乎是可以把一个普通人打骨折的力道,却没办法把这个人打开一分一毫。
直到最后,还是龙澜自己起身退开,但并没有把莱昂放开,而是把人抓起来翻了个身,跟着又捉住他的裤腰猛地一拽,整个下半身完全曝露出来。
莱昂又惊又恐,两手按在床上想把自己撑起来,被龙澜发觉他的意图,捏住他的肩膀把他往下一压,他的脸颊重重地撞到床上,发出一声混沌的闷响。
他不禁翻着白眼咒骂:「我去你妈的……」
龙澜置若罔闻,手从后方伸到他胯下,把他的身体往上托,迫使他擡高了屁股,然后倾身而下,趋到他那两片臀瓣中间,吐出舌尖,探索向那个紧张得已经开始收缩的小穴。
刹那间,莱昂失去了所有声音,脑子里一片空白,连思维都好像被人一刀剪断了似的,只剩下身体还留有最后一丝感觉。
身体里面,就好像游进了一条蛇,那么柔软灵活,一直往深处钻啊钻啊,但又不像蛇那么冰冷,并且湿湿滑滑的,滋润了干燥的甬道,甚至让人快要分辨不出那究竟是对方的唾液,还是自己的内壁粘膜上敏感地分泌出了什么液体……
莱昂真的呆住了,彻头彻尾的。这是什么?这是为什么?这些问题他已无力思考。
其实也不需要思考,因为龙澜的动机很简单。莱昂曾经告诉过他,没有润滑道具的时候可以用口水代替,前几次他都借用了莱昂的,这次就试试自己直接来。
一年前的那晚莱昂就说过,准备工作如果不做好的话会让两个人都受罪──当时的莱昂大概做梦也想不到,这样一番话为自己免除了多少苦难。他让龙澜在第一次就懂得了前戏的重要,的确利人利己,从此保留了这个好习惯。就算行动再急切再粗野,前戏都是一定要做的。
不知不觉,莱昂的喘息已经开始乱了,蠢蠢欲动的血液无法自控地涌向下体,不仅甬道内部热得发烧,胯下也早已热血澎湃,傲然地耸立起来。
等等!他突然一个激灵。怎么会这样?怎么又成了这样?
「不……」他刚刚发出这一个字,龙澜就从他身后退开,失去了填充物的甬道内立时一阵清凉空虚,但紧接着,就被一个更加灼热硬挺的物事顶了上来。
莱昂当然知道那是什么,顿时眼睫一颤,目光急剧地闪烁起来。
不!这到底是什么鬼情况?难道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又要被这人干了吗?绝对不要!
「你休想!给我滚,滚开!」他一边怒吼着,一边手脚并用在床上爬,试图躲避。
龙澜弯下腰,双手往他胸前一搂,把他环抱了起来。这张床是紧挨在窗户边的,窗外就是大海。
龙澜把人抱到窗前,很是顺手地剥掉了他的上衣,然后再次从身后紧挨上去。
面前就是窗户,再要往前躲的话就只能掉到海里面去了,而左右两边又各有一只强有力的胳膊牢牢封锁,莱昂根本无处可逃,简直气得抓狂:「你这该死的混蛋家夥,快放开我!不准你……唔!」
他准或不准,对于龙澜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还不是一样挺腰就上。
这次的口水润滑效果很不错,龙澜长驱直入,几乎是畅通无阻,虽然那狭窄的甬道还是太紧了点,不过这种被他死死吃紧的感觉倒也不赖。他越紧,摩擦之间的触感就越鲜明,软的更软,硬的更硬,热的也更热。
他的欲望在他体内进进出出,神秘液体的光泽在穴口周围隐隐闪烁,就好像是那只小穴被迫张大了嘴,以至于唾液都从嘴角淌了下来,可怜巴巴地吞吃着那个庞然巨物。
但是反过来,龙澜却觉得这具身体吃起来很有味道。柔软丶弹性丶紧窒丶温暖……等等等等,组合成了无与伦比的美味。
那么身体本人的感受又是如何呢?首先,他觉得痛。不管润滑再足够,甬道被强行撑开时的撕扯之痛总是不可避免的,而腹部深处被男人的长枪顶着,竟然还隐约有股火辣辣的灼痛。
如果动作温柔一点倒还好说,可实际情况却截然相反。从一开始就一味地追求快感,毫不留情地大力撞击起来,宛如真正的野生动物般,向着欲望的巢穴勇猛厮杀。
莱昂觉得快要窒息了,一方面是因为那不断推进的痛苦,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伴随着痛苦席卷而来的快感。
是的,他也有快感。痛苦有多强烈,快感就有多强烈,甚至还在渐渐赶超。他很明白,快感的浪涛,迟早会将所有的痛苦都荡涤得一乾二净。
之前每一次也都是这样的,无论他愿不愿意,这个人总是一意孤行,从不认错,也不说半句花言巧语,直接用快感的大山将他压倒。
可是,眼下的情况跟前几次又怎么一样?第一次他就是被强迫,或许可以勉为其难地解释成──人家是去向他讨债的;第二次是他主动提出的决斗,他愿赌服输,这没什么好说的。
而这一次呢?这次又究竟算什么?说到底,这家夥究竟是从哪里出现的,而且一出现就对他这样……到底算是怎么回事?
好几次他差点问出口,但每次都来不及,所有的言语就被冲撞成了碎片,化作一丝懊恼不甘的闷哼溢出喉间。
在那样接连不断的冲撞之下,他根本不可能说得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断断续续地发出字节:「混蛋……你这个……可恶……为什么……混蛋……」
就这样,说着说着,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了。
其实他也试过反抗,只是背对着人,打又打不着,逃又逃不出此时的包围圈。而他越是挣动身体,龙澜就越是用力将他贯穿,反倒像是被他的反抗挑拨得更有兴致。
他真的无可奈何,何况四肢变得越来越软,有些事情已经渐渐有心无力。
身体不能自已地跟性交的律动而摇摇晃晃,好像随时会倒下似的,莱昂越来越担心背后那只斗牛似的家夥迟早会把他一下子顶出窗外,他把一只手按在下方的窗台上,另一手举起来,撑住了上方的窗棂,又将额头靠在手臂上
正觉得有了点安全感,突然就被猛地一撞,简直把他的魂魄都给撞得出了窍,手一下子抓不住而松脱开来,整个人差点就滑出了窗外。
就在这一刹那,龙澜蓦然用双臂搂住了他,搂得那么紧,几乎令他不能呼吸。
与此同时,他感觉到汩汩热流,如同注入般地涌进他身体深处。小小的热浪,却带来莫大的刺激,他的快感陡然决堤,激射而出的精液高高地喷出窗外,落在大海中。
直到吐完了最后一滴,他才缓缓地长舒一口气,这时候龙澜放开了他,他便软绵绵地倒在了床上。喘着气,把迷离在外的意识一点一点收回来,突然擡起脚朝龙澜踹了过去。
龙澜常年游走于黑暗之中,最擅长的就是偷袭以及反偷袭。那一脚刚踹过来,他连都不看就一把扣住了莱昂的脚踝,之后再向莱昂看去,两只眼眸依然那么黑,那么深邃,而又毫无情感。
真是很难想象,就是这双眼睛的主人,刚刚还做了那么热情如火的事。
这也让莱昂越发有种被戏弄了的感觉,愠怒地咬了咬牙,想把脚抽回来,却被对方牢牢抓紧。知道这人力气大,他也懒得再白费力气,瞪人一眼开了口:「你这个……匪贼,你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你怎么会找到我这里?」
一边说一边思索,始终觉得在这茫茫大海上不可能凭空冒出一个人,那么该不会是──「难道你早就潜伏在我的船上?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这些问题,龙澜根本不想回答,就只是可有可无地回了一句:「这很重要吗?」
「你说这他妈的重要吗?!」
莱昂气得嘴角猛抽了几下,擡手狠狠地指着人,「你这匪贼的胆子还真是越来越大了啊,你连我的船也敢上?好,你既然上来了,有种你就别溜,给我把话好好说清楚,不然你就等着被扔进海里喂鱼喂鸟喂乌龟吧!」
听到这里,龙澜撩唇笑了起来,手指顺着莱昂的小腿慢慢抚摩而下,双眼若有所思地微眯起来:「莱昂布雷斯特,为什么你总是有这么多话?」
莱昂不禁怔了怔,继而想起以前这人貌似也说过他很吵什么的……等等,这是他想吵吗?是他想这么多话吗?还不是被谁逼的!
他恨恨地回道:「那为什么你又总是这么不肯说话?想让我闭嘴,那你就说话啊,只要你能说服我,我也就无话可说了,不是吗?」
当他说这些话的时候,龙澜的手已经在逐渐接近他的大腿根部。
比起用言语来说服他,龙澜更乐于也更善于用行动直接令他服从。
当龙澜俯身而下的瞬间,莱昂恍然意识到不对劲:「你……」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说话的工具就被掠夺,这下子是谁都别想说话了。
莱昂窝火极了,真想把在自己嘴里肆虐的那根舌头狠狠咬断,可是却被吻到连牙关都没办法合起来,从唇舌到牙龈全都酸软发麻,不再听从自己的指挥。
可悲的身体啊,更是毫不犹豫地背叛了主人,在掠夺者的揉搓之下,胸前两颗红豆挺立起来,连乳晕也已经一片绯红。更不要说胯下的情状,欲望翘得老高,简直如同在昂首期盼。
第二次再被进入,基本已经不会痛,刺激的兴奋感却似乎犹胜之前。刚刚才被开发过一次的身体好像变得更敏感了,每一寸区域里的感受都被加倍放大,快感好像虫子在血管里上窜下涌,一口口地吞掉理智。
可恶,可恶,可恶……一边反覆低咒着,一边在情欲的漩涡里越陷越深。而到了第三次的时候,他早已连腹诽的馀力都彻底丧失了,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意乱情迷。
在结束第四次的时刻,他忍不住喃喃低语:「饶了我吧……」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也许做爱做到爽死的确是个不错的死法,可是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做,在那之前他绝对死不得。
好在,龙澜原本就没打算再来一次,听到他那样有气无力的求饶,倒是差点又冲动起来,不过看看天色就快亮了,于是作罢。
龙澜凑到莱昂面前,见莱昂的眼睛还半睁不睁地望着他,眼里一片迷离,他勾勾唇角:「下次再见。」
张嘴轻轻一吹,嘴里流出一缕黑色烟雾扑向莱昂面前,莱昂即刻闭上了眼,沈沈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