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巴图总指挥部里,地柏的参谋们正在研究着双边局势。
“将军,桑图的东北防线已由神风军接管。依军为躲避红珊瑚的攻击范围,正在向西北移动。”
“把伊苏前沿的态势也标注出来。”
“是!”
地柏看着图,眉头紧紧的缩在一起:“都说说,你们认为我列防现在该如何行事。”
围在电子沙盘前的一众参谋发言倒还算积极,其中一人站出来说道:“将军,属下认为应先保桑图!”
“哦?大胆说!”
参谋在图上指了指桑图的西北部。
“是!属下觉得攘外必先安内,如今的形势是,黎勒在西顶住了古勒军的进攻,我列巴防线居中固若金汤。桑图海上有红珊瑚,黎巴图的总体防务只有这一处空缺。”
“此处乃是依军迂回围剿赫京时的突破点,我们若能将空子堵上,整个黎巴图防线尚在可控的范畴。”
地柏应了一声,转而看向其他人:“你们觉得呢?”
参谋长往前站了一步:“将军,我认为此方案虽然稳妥,但却十分耗费资源。眼下我列防并不宽裕,与其去补缺口,还不如集中力量应对大兴和伊苏。”
“接着说。”
“是!”参谋长将面前的电子图放大,指了指依军现在的位置。:“将军请看,依军向桑图西北撤逃,有两个可能。”
“其一,可能原路返回,重新与桑图北防形成对峙;其二,可能会与伊苏前沿里外呼应。所以我认为应先干掉桑图境内的依军,但不去补缺。”
“消灭依军后,空缺由神风军和桑图军驻守,我们还是把全部精力用在抵御伊苏前沿上!”
地柏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些:“世战时,对面的通合只有大兴和伊苏能做到举国皆兵倾力相抗。依军不过是小丑,蹦跶不了几天。只要我列防屹立不倒,桑图北很快就能重建!”
参谋长一个立正:“将军放心,我列军的防务坚固。即便与大兴、伊苏军正面相抗,也定能让他们有来无回!”
地柏点了点头,他心里很清楚,眼下整个黎巴图防线乃至南十一诸国,都急需要一场大胜来稳定人心。更何况惨遭胡图胡克屠掠的桑图,是他的故国。
“胡图胡克的屠掠行径,人神共愤!我们现在出手剿贼,正顺民心......把依军现在的精确位置标出来。”
参谋长迅速在战略图上做出标记:“将军请看,依军现在距离川江还有不到100公里。”
“如果让胡图胡克过了川江,他就能在西岸驻防,并依托地势挡住桑图军的追击,向北可与伊苏前沿呼应,或是回防。”
地柏一把将手里的指挥棒摔在了桌子上:“捞完了就想跑,他胡图胡克想得美!”
“电令装甲部队急行军,在4423堵住依军的后撤口。派出飞行大队的轰一部,给我炸他的渡江点!”
“是!”
此令一出,桑图西北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胡图胡克剩下的两个机械化军,在川江西口刚过了一半,一群轰炸机嗡嗡的从头顶飞过,接着江水被炸开了锅。
“轰!!!”
连续的轰炸使上游的堤坝应声崩裂,凶猛的江流犹如冲破桎梏的巨兽,顷刻间便将渡江的依军囫囵吞进了肚腹。
“开炮,把他们给我打下来......”
依军防空部队的主官急的在岸边跳脚,可天上飞的都是赢军的新式战机,他的地面防空部队打了半天,几乎没起到一点效果。
看着江内浮着的万千尸首,胡图胡克心痛不已,可他要保命就不得不谋划。于是在过江之后,他迅速召集残部在川江西岸驻防。
“还有多少人?”
“回主将......能统计到的不足一个军。”
“就剩这点儿人了......”面对参谋长的回话,胡图胡克不由得仰天长叹:“我7个主力军,怎就到了这般田地......”
“报告!”情报处的官长急匆匆的跑了上来。“主将,不好了。侦察营回报,大量列军装甲朝着桑图西北驶来,看似是要封住咱们!”
胡图胡克神色慌乱,来回踱了几步后,他猛的坐了下去:“地柏这个王八羔子是要趁火打劫,他把老子当成大肥肉了。去把装甲、坦克都集合起来,突......突围!”
“主将,您看是不是联络一下韦主席,让他命令伊苏出兵接应我们!”
“接个屁!”
胡图胡克之所以否定了参谋长的提议,是因为心里有顾虑,他怕落到伊苏军手里,会被桑吉曼曼直接送进通合的军法处。
列防阻截依军的情报,很快被伊苏前沿获取。阿兴克得知此事后,认为这是个好机会。
“桑吉总指挥、折赫副总指挥,地柏去拦截依军这事儿对我们有利。我有一计,不知是否可行!”
桑吉曼曼做了个请的手势。
“阿将军不必客气,有什么想法尽管讲!”
“好。”
阿兴克接过激光笔,用红点在战略图上标注了依军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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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军被堵定会拼命突围,若我军此时猛攻列防西侧,那地柏必会东西不能相顾。”
“阿将军的意思是‘饵食战法’?”折赫是伊苏军的老将,一听阿兴克所讲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阿兴克点头回道:“老将军经验丰富,果然一听就明白。在下以为,胡图胡克造孽太深,并不值得咱们去救,但通合军委的出兵的命令,咱们又不好直接否决。”
“所以把胡图胡克和他的依军当做诱饵最为合适。地柏出于仇恨也好立功授奖也罢,定会全力堵截桑图境内的依军。”
折赫觉得阿兴克此计可行,“眼下列防的飞行大队和装甲部队的精锐倾巢而出,这么大的手笔,定是奔着全歼胡图胡克去了。”
“总指挥,你说呢?”
桑吉曼曼紧皱着眉头在思量,被折赫拉了一下才有了反应。
“啊!我对阿将军的计策没有异议,我只是在想如果我是地柏,此时会作何打算!以他的精明谨慎,应该不会轻易给我们留下破绽!”
“总指挥是说地柏此人很有计谋?”
桑吉曼曼摆手回道:“我是说,他很能忍。阿将军不知,从依军攻入桑图开始,地柏有很多机会支援桑图军,可为了列防的坚固,他一直按兵未动。甚至......禹城在遭依军屠戮时,都没动。”
折赫补充道:“禹城是地柏的故乡,据我军情报部当时的消息,依军攻破禹城之后大肆虐杀,几乎是人畜不剩。”
阿兴克有些吃惊:“这我还真没有深入研究过。”
“无妨,阿将军来日尚短,时间长了,自然就知道了。总之,咱们不可小看列防,若没有准备的完全,地柏不会轻易出手。即便他要一口吃掉残留的依军,也一定会针对我们有准备。”
“总指挥之言堪比万金。黎巴图防线中,只有列防有赢军的飞机、坦克,再加上地柏这么个谨慎的统帅,在下不敢有一丝懈怠!”
在阿兴克踌躇思虑之际,桑吉曼曼抬手在战略图上用黄色做了两个标注点。
“阿将军,有赵大哥在上,有些话我不想瞒你。”
“几周前,我情报人员在桑图北防发现的石片,与我父兄被害现场发现的一模一样。所以,伊苏军此番出征,并不是为了占领桑图,而是为查明父兄被杀的线索。”
阿兴克上前行了一礼:“总指挥不必多言,您父兄的为人和荣耀,我都十分敬佩!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唉,我这么说吧,您不必说理由,我阿兴克绝对不打折扣的执行。”
桑吉曼曼上前一礼表示对阿兴克的感谢:“阿将军,我打算用你的战法,但要稍稍改动一下子。”
“总指挥请讲,在下洗耳恭听。”
桑吉曼曼在图上指了指刚才的黄色标注点:“阿将军请看,列防虽强,但有两处相对孱弱。一处是东边列巴与桑图的交界处,一处是西边与黎勒的交界处。”
“按照将军的计策,大兴先锋军和我伊苏军可先合兵一处,猛插西面的列、黎防线交界。”
“等阿将军得手,我则亲自带着伊苏精锐转攻东侧的桑、列交界。如此,不论地柏事先有何安排,也定会东西不顾!”
“妙!”阿兴克拍手道:“还是总指挥技高一筹!”
桑吉曼曼谦虚的回道:“阿将军过誉,我只是在你的‘饵食战法’上添了一笔罢了。”
“我想大兴军和伊苏军毕竟分属两个指挥系统,若是强并一处去攻列防,恐怕难能发挥最大价值,最好是统一目标、分开执行,如此才能获得最大的效果!”
“总指挥思虑甚细,且合乎实际!在下佩服!”阿兴克拱手对着桑吉曼曼行了一礼,表示对她的敬意。
“在下来前也曾有此顾忌,虽然大兴和伊苏都隶属于通合联军,但毕竟在战法和指挥上有差异。可在下怕说出来,会让总指挥误会......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折赫在旁笑道:“哎!~!阿将军此言差矣,在伊苏前沿,不论你有什么话都可以摆在台面上说。不是与你客气,而是我伊苏就这个风格。”
“老将军见笑了。”
折赫扶了下阿兴克的拘礼:“阿将军年纪轻轻,就被委以先锋三军主将的大任,不必过谦!老朽看你甚是德才兼备!”
“老将军高抬了!既如此,在下现在就去整饬军防,待我先锋军的辎重一到,便立刻来报!”
“好!”折赫伸手与阿兴克紧紧相握:“中军有我固守,阿将军尽管驰骋,但凡大兴军在我前沿的事务,也都可交由老朽,定让你们没有后顾之忧!”
“是,老将军放心!”
阿兴克走后,折赫望着他的背影呵呵笑道:“曼曼啊,这是个性情中人啊!江湖辈有新人出,逼的我......不得不老!”
“折赫叔叔是老当益壮。”
桑吉曼曼扶着折赫落座,而后把桌上的一张通合的命令递了过去。
“我虽已老眼昏花,但心里还通透!韦少平让我们去接应胡图胡克,他是想让胡图胡克把通合舰群损失的责任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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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少平想得倒美!哥哥在时,曾向他汇报过依军在桑图的行径,可他竟连哥哥的面都不见......”
“所以阿兴克此人才可贵啊!”
“嗯?什么可贵!?”桑吉曼曼不明白折赫为何会把话题突然转到阿兴克身上。
“哈哈哈,你啊!”折赫指了指桑吉曼曼的额头。“他阿兴克作为大兴先锋三军的主将,难道会不知道列、黎交界难啃?他提出‘饵食战法’,是想独自承担违抗军令的罪状啊。”
“他是这个意思?”
“我活的年岁长些也算是阅人无数,这方面,曼曼你定不如我。”折赫笑着拍了拍桑吉曼曼的肩膀,继续说道:“要不怎么说,人越老越精呢?”
折赫背朝着桑吉曼曼挥了挥手。“哎呦,现在这般优秀体贴的小伙子可是不多了!”
桑吉曼曼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折赫话里的意思时,可折赫此时已经走出去了老远。
细想折赫的话,若阿兴克是个计较之人,定会提出由大兴先锋军去进攻列、桑衔接处,这既符合韦少平接应胡图胡克的军令,也不脱离帮扶伊苏的范畴。
桑吉曼曼点上了支烟,细想了下刚才的场景,对阿兴克的第一印象竟生出些感动。的确,若不是折赫提醒,自己竟不知欠了这样的人情。
从桑吉曼曼的指挥部出来,阿兴克迎面正看到赵子锋一组,这让他突然就明白了,赵华斌命令里的“保障任务”是什么意思。
“锋......锋少,您怎么在这里?”
“我不能在这?”
“啊哈哈,我不是这个意思。您不在先锋军的序列之内,我只是惊讶!难道是......主将他......”
赵子锋上前小声回道:“与我父亲无关,与大兴先锋军也无关,在伊苏你我之间互相没有管辖的职责。”
“是......那锋少若有什么需要,尽管与我讲......”
“只要阿将军别管我的闲事,我就没什么需要。”
“额,那好。”
赵子锋离开,阿兴克身旁的警卫官跟着凑了上来。
“将军,咱们是不是安排人保护一下?”
“你这不废话吗?去办,记住了,一定要暗中进行!”
“暗中?以锋少的能力......属下恐怕没有这个实力。”
“你傻啊,多找些人跟住了他,时时向我反馈!千万不能出差错,不然我就拿你是问!”
“属......属下......领命!”
桑图西北境,胡图胡克已经做好了突围的准备,但面对列防的装甲大队,他实在没有信心能够一举成功。
“来人,去把枫远叫来!”
参谋领命退下,不一会就把清缴队的老大枫远带了进来。
“主将,您找我!”
“嗯,坐吧!”
枫远坐下,看胡图胡克面前的烟缸已经塞满,便知他此刻的平静是装出来的。
“你们都下去吧,我有事要与枫远单独商量!”
胡图胡克摆了摆手,屋内的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枫远,现在的情况你有什么打算?”
枫远不傻,依军现在的情况他十分清楚,再看胡图胡克略带奸佞的神色,便猜到他在憋着什么坏。
“属下听从主将的安排,没什么打算。”
“呵呵呵,没打算!?带着你的人,到军部来给我做个警卫长如何!?”胡图胡克从抽屉里掏出一个布袋扔了过去,枫远接住打开一看里面盛的都是金豆子。
“还请主将明示......”
“把我安全带回依波斯坦,我给你十倍!”
“主将这是要买我的命?”枫远掂了掂袋子的分量,血色瞳孔下意识的在眼眶中左右晃动,这是人在思量时才有的表征。
“你本就爱财如命,还用我买?”
“属下是爱财,可我信奉取之有道。没命花的钱......我不会沾染......”
“你不怕我现在就处死你?”
“主将说笑了,此情形下,您杀了我,更出不了桑图!”
“放肆!”胡图胡克迅速从腰间掏出手枪,顶在了枫远的脑袋上。
枫远闪动着血瞳微光,撇开了胡图胡克的枪口:“主将不必如此吓唬我,且我也没说不做,只是这点钱不值当兄弟们拼命。”
“那你要多少?”
“清缴桑图的两成!”
“两成?”胡图胡克有些颤抖:“你在跟我开什么玩笑......”
“主将的命值钱啊。”枫远抬脚往外走去,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您不同意也没关系,明日的突围成与不成,于我而言都会平安的返回依波斯坦!”
“好!我答应你......”
枫远一笑,回身朝着胡图胡克敬了个军礼。
“谢主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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