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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其他 > 清穿之捡到失忆康熙 > 第68章 故人

第68章 故人

京城的生意人在雪下后的第二天到来。

偌大的派头, 比这小城里最有钱的富人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偏偏这小城恰是冬日,大家隔着霜雪,便无人能过来凑乐。否则也该是热闹起来。

桑氏的夥计迎接了这位贵客。

因听说是京城来的, 还很仔细地看了又看那贵客的面容和仆从。

贵客被看了两眼,第三眼便抓住了。

他是个很儒雅客气的人, 让人想过他做生意之前一定是考过举人才子。

他笑了笑,那张三四十岁但只一点细小皱纹的脸便更和善了很多:“这位小先生, 你在看什么?”

夥计也只是小小的夥计而已, 从未被人如此客气地称呼过。

刹那便红了脸,又羞又怕,只感觉这当真不是一个寻常的生意人,哪有寻常的生意人如此客气的?

而他也没想看什么,左右不过想看看京城那大地方来的人,是否和他一样, 都长着两个眼睛一个鼻子罢了。

那生意人瞧见了夥计的红脸,又客气地笑了下, 他问:“我脸上可是有东西?”

夥计赶忙摇头。

这位金贵的大老板坐的是熏了熏香的上等马车,驾驶的是吃了草料的上等好马, 就是身边跟着的仆从也井井有条。

他的面上更是白净, 连一丝风尘仆仆的灰都没有,又怎么会有脏东西呢?

夥计说不出话来,可是不行, 他还是得答。

他便绞尽脑汁从自己所剩不多的见识中, 浅浅找出两三个好词来夸赞他:“不,您风姿卓着, 一派华章,什么脏东西都没有。”

贵客微微浅笑了声, 便放过了这位窘迫的小夥计。

屋内铺了暖和的炉火,浮光跃金的阳光从窗棂的一角洒下来,斑斑点点,很像是调皮的娃娃。

美丽的妙人就坐在镶金嵌玉的案旁,迷了人的眼。

刹那,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也生出了一点意料之外的惊艳。

浓颜净骨,开的最盛的桃花,恐怕也没有这样姝丽的颜色。

迈入厅中的脚顿了,静了,又控制不住重重落下去。

早有训练好的仆从从厅中而来,接替过夥计的活计,引这位奇怪又独特的客人入座。

上好的鲶鱼,鲜美的豆腐,四季最绿的时蔬,叫所有仆从毫不小气地招待了来。

曼妙的女子擡起模糊的面容,招待他道:“馀老板,这边请。”

馀正平,是京城中很难得的生意人,他自小博学笃行,虽是汉人,却也叫他在八旗握却的京都里闯出了一番天地。

此番过来,倒很难想象,他是缘何来到这小小镇子的。

馀正平点头,很儒雅地笑了。

他大大方方,好不遮掩自己的情绪,并不否认这位女掌柜的魅力:“久闻不如一见,一路行过来,都说于掌柜倾国倾城,此番看来,京城第一美人,恐怕也比不得。”

哪里来的久闻不如一见,于桑之也就今年方才展露风头,要说背后的真相,恐怕只能是客气一番。

无人会揭穿这样的客气。

酒过三巡,馀正平方才将目的细细透露了一点:“听闻于掌柜身边有个失忆的形影不离的男子,可能见上一见?”

什么形影不离?

同样陪客的李二花脸上一红,暗暗在心里埋怨那可恶的男人败坏了于姑娘的名声,叫别人都想多了去。

左右于姑娘不过就叫他伺候了几回,两人清清白白的,哪里能用上这样暧昧的词?

在李二花开口驳斥之前,那馀正平倒是先笑了,客气地赔罪道:“瞧我,也是路上听他们说多了,嘴巴一快,若冒犯了,还请谅解。”

文化人这样一番赔罪,倒是叫一向泼辣的李二花都没了话。

于桑之浅浅一点头,那双漂亮的眸子只往后看上一眼,早就有颇具眼色的仆从夥计去叫了玄烨来。

馀正平似是满足,重新将注意力回转到桌上精致喷香的菜来。

“久闻这里的客来福手艺非凡,名声在外,不知道这味道,可是客来福做的?”

馀正平本是随口一提,心思并不在这,擡头一看,却瞧见那漂亮的眼眸深不见底,仿佛看透了他这个人似的,让他身体一寒,浑身都颤起来。

汗毛直立下。

招待的主人缓缓放松了他的紧张,如同游刃有馀地拨动一根绷紧的弦,叫他猜不透摸不着。

“是呀,您可真聪明。”

馀正平心里一颤,本口若悬河,舌灿莲花的嘴巴,却失去了往日的顺畅。

那些信手拈来的客气话,也就堵在了喉咙里。

半晌,他才低低地吐露一句:“不敢。”

派出的仆从很是速度,不过半炷香不到的时间,便把玄烨请了来。

玄烨一身挺拔的黑衣,眉目紧拧,不知道这位奇怪的客人为何要找他。

同时在仆从的口中得不到信息,便愈发有点冷了。

“掌柜的。”

一声轻声的通报,如游鱼似的仆从散开,露出他刀削骨立的一张脸来。

眉目高贵,气宇轩昂,极具压迫感的气质,让正在饮酒的馀正平转过头去。

“啪嗒”一声,是杯盏差点碎在桌面的声音。

馀正平怔怔的,似乎看着他回不过神来。

如此明显的表情变化,便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

“馀老板?”

于桑之的语气不明,在后头轻轻叫了一声。

馀正平这才把出了窍的神拽回去,楞楞把手中的酒盏放下。

他先是看了会儿,又低头擦了下酒液耽搁到的地方,方才遮掩道:“您这位身边的男子,很像我一位故人。”

游鱼板的仆从很快从馀正平手上换了新的酒盏,又给他取了帕子收拾干净。

于桑之笑容并未减少,看样子对他的那位故人很是感兴趣:“看来那位故人很重要。”

馀正平手上被换了新的酒盏,却不敢再动,只是又楞了一会,才缓缓点头:“是很重要。”

不光光是对他,对天底下众人,全是最重要的存在。

周围环绕的仆从和夥计都默默地低着头颅。

他们是来伺候和陪客的。

本不该多想多看,可是听到馀老板的这份感慨,他们脑中便不得不猜测:这一定是个悲伤的故事。

或许并不悲伤,但一定是惆怅的。

果然,李二花也便如此想。

她很少有不敢开口的时候,此刻便也就开了口:“听起来,似乎是个难以启齿的故事。”

“这倒并不。”馀正平缓过神来,便也恢覆了自己的游刃有馀。

他叹了一声,似乎是知道自己若不说些东西出来,恐怕不好混过去。

“是这样的,这个故事倒并非是个不能言说的秘密。”馀正平这样说道:“我那故人,家财万贯,本该是安安稳稳,偏偏有小人觊觎,看中了他的钱财和性命,故意派了小人来作祟,令他意外受伤,没几天便卧病在了床榻,令人烦忧。”

“如此。”李二花瞪大眼睛,似乎也没能想过故事如此曲折:“那那位故人如何了呢?”

是伤重,还是即将健全了呢?

“那位故人呀。”馀正平不着痕迹地侧头看了一眼笔直站立的玄烨,心中覆杂:“那位故人想来也快要好了,只不过也多时未见,乍一见到和那故人如此相似的人,我过于吃惊罢了。”

这人都找到了,还能不“痊愈”吗?

李二花放下了心,自觉要自己把嘴巴看管严实一点,若是因为嘴巴太松,真冒犯了,怕是不好。

在这样的氛围下,馀正平几乎称得上是战战兢兢地让座。

他站起来,很是客气地与玄烨道:“你也坐吧,我劳于掌柜请你过来,想必你也还没吃饭,恰好于掌柜和李姑娘都是女子,不知我可有荣幸能与你同喝一壶?”

于桑之和李二花是不喝酒的。

光是他馀正平一个人喝也怪不像样的。

玄烨冷冷的眼珠子转了转,落到馀正平的脸上,直看得馀正平在心中思索是否要跪下来山呼万岁,又悄然地移开。

他看了看于桑之,又看了看席面,这才坐下了。

他挨了于桑之坐,左边是馀正平,右边便是于桑之。

见最尊贵的人已经坐下了,馀正平这才跟着胆颤地坐下。

他只敢坐半个椅子,生怕等万岁回忆起现在,治上他一个冒犯之罪。

本来和万岁爷一个桌子吃饭他是不敢的,可是想到要万岁爷站着看着他吃,他便更加不敢了。

“来,我敬你。”馀正平几乎称得上是谄媚地,将壶里的美酒倒入背中。

浓郁的琥珀色颜色醇厚,看起来就别有一番滋味。

馀正平的客气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别说客气地敬酒,就连这里默默无闻的小夥计,他都能客气地询问。

敬酒又能算是什么?

如此儒雅的人,说话做事总是客气而留有馀地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对京城所来客人的滤镜,大半的仆从都是这样想的,而剩下小半的则是馀正平自己带的仆从。

他们跟着馀正平站在一边,看自家老板如此客气到称的上是谄媚的模样,心中有些骇然,不过他们是馀正平的奴仆,是不会私自乱说话扰乱主子的事情的,便也闭上了嘴巴,一句话都不敢说。

唯独只有李二花心中嘀咕,有点奇怪。

不过想一想这人的品性,也就能放下怀疑,把那些疑虑都吞到自己的肚子里去了。

更何况她刚刚才提到一个不好的话题,差点让人家想起了自己故友的伤心事,这会儿便不好意思再提出什么问题来,只能自顾着吃菜了。

整个厅堂,除了馀正平自己,便只有一双漂亮而漆黑的眼睛,凝视着馀正平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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