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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其他 > 清穿之捡到失忆康熙 > 第70章 寻到

第70章 寻到

放出的鸽子沾了墨香。

蜡丸绑在白鸽的小腿上, 隐蔽在白色的羽毛间。

侍从半跪着,趴到窗户口放飞了鸽子,又转而慢吞吞爬回来, 等候在馀正平脚下。

滚烫的茶水捧在指尖,侍从面色却半点没变。

这样的热度, 远不及他曾经地位卑下时,被兜头浇的滚水。

何况, 他心甘情愿地伺候, 并无半分羞辱。

鸽子一路飞过了蓝天,越过了白云,见到了金碧辉煌的皇城,才在皇城的一角稳稳落下。

馀正平这样的身份,是断然不能直接巴结上皇孙贵族的,但却又足够幸运, 与皇帝近臣颇为有缘。

纳兰明珠正正好下朝,他这种附庸文雅的文臣是不爱骑马的, 于是便一个人慢慢走出宫门,打算顺着皇城的街道走到自己府里。

令人意外的是, 不知是何原因, 让他府中颇为稳重的大管家居然毫不顾忌形象,大步跑着来找他。

纳兰府里一向稳重自持的大管家,急得心里慌忙, 来到街上尚且跑到一半, 便瞧见了自家主子的身影。

“主子。”大管家几乎称的上热泪盈眶,快步上前。

纳兰明珠按住了大管家行礼的动作, 让他站稳:“管家。”

大管家还在喘气,纳兰明珠已经打量了一遍管家的周身。

凌乱的袍子, 被风吹乱的领子,这点从不会在管家身上出现的小细节小错误,今儿个都一股脑地让管家在他面前显露了出来。

“何事如此惊慌?”纵使纳兰明珠再如何稳重,也不由得蹙起眉头,通过管家的急切,猜测背后的可能。

是又有朝臣来他这儿若有似无打探皇帝的情况,还是又有敌对的大臣来他府里趾高气昂?

或许是自己的庄子田产出现了什么纰漏。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情,应当当不得管家如此慌乱才对。

纳兰明珠的心里转过几道思绪,不过面上是千万不显露的。

他笑得温和,安慰管家的动作也透着宽容:“不要急,慢慢说。”

管家感恩于主子的宽容,却也明白此事并非处在能慢慢说的范畴。

喧闹的大街上,他并不可口无遮拦地吐露半个字。

也许是看出了管家的难言,纳兰明珠略一点头,朝旁边招了招手。

不一会儿,一辆大气而恢宏的马车就从拐角的街巷里行出来,落在纳兰明珠的身旁。

驾驶马车的车夫低着头,很有规矩,一般情况下,纳兰大人会坐上马车回府,当然,偶有兴致的时候,大人也会像今日这样,自己踏着步,一步步路过皇城的大街小巷,看过皇城内外的百姓。

纳兰明珠对老管家使了眼色,自己撩起马车的帘子坐了进去。

马车里的一切处处都透露着精致与华贵,镂空的雕花金香炉,小巧美丽的抽屉,还有抽屉里时时备着的点心。

光从这马车的外观,旁人便已经知晓纳兰大人的地位之尊崇,再加上马车内部的这些真金实银的装饰,更是能够看出纳兰府的阔绰与尊贵。

老管家见了主子招来马车,立马便明白了主子的意思。

在纳兰明珠坐稳的下一刻,管家已由马车夫托着肘子,也坐进了马车里。

马车轮子軲辘转着,略过外面浮光掠金的一道道人影。

纳兰明珠坐在软垫上,四周的帘子全部落下,窗子也关的紧紧的。

在这样封闭的地方说事,不会有人能听到。

“说吧。”纳兰明珠转过头,端起桌案上的茶盏。

老管家早已憋不住,那消息藏在他脑颅里,化成一堆火,烧的他整个人都火急火燎的,仿佛不倾诉出去,只消半刻,便能将他脑子化成一片灰烬。

“主子。”老管家再也坐不住,他深深跪拜下去,指天道:“是皇上,有了皇上的消息啊。”

什么?

纳兰明珠手上的茶盏突兀落下,磕在桌案上发出哐当一声响。

温热的茶汤彻底染尽了纳兰明珠的下摆,让这位别具一格的臣子彻底露出了狼狈的模样。

从未有过的怔楞。

老管家热泪横流。

这么些日子以来,他清楚知道自家的主子为了皇上的下落而愁到何种地步。

曾经夜不能寐也是往小了说的。

也就是现在朝臣风波暂平,主子才能松口气,喘上一口清净。

纳兰明珠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急促的呼吸彰显了他内心的混乱。

他往前探身,按住了老管家的肩膀:“你说什么?”

纳兰明珠的嘴唇嗫嚅着,好半晌才说出了那个称呼:“皇上……皇上有消息了?”

老管家点点头,磕在地上的脑袋微微擡起,老眼依旧蒙着一层雾:“是啊,是主子平日里常去找的馀掌柜传来的消息,我一拿到手,便来寻大人了。”

纳兰明珠的手一松,过于宽松过于长的袖摆就这样轻飘飘垂在湿漉漉的膝盖上。

他眼前发蒙,直直看着虚无的一点。

老管家没发现自己主子的魂不守舍,他依旧低着脑袋,口不择言道:“主子,是否要通知索额图大人?是否要通知太皇太后?”

纳兰明珠恍惚的心绪被老管家的话给捕捉了回来,他几乎是毫无犹豫:“不。”

老管家惊愕擡眼。

只见他的主子,纳兰大人,正直直地坐在那里,身躯僵硬而紧张,慌乱的神情起了一丝红晕。

因为慌乱,因为慌张,纳兰明珠捏着手指,都不曾看管家和被茶水玷污的下摆一眼。

他如今心思杂乱,脑子里全无头绪,如果不是想着要立马把皇上接回来,恐怕他要花上很长时间去处理头绪。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激,纳兰明珠放开自己捏紧的手指,又轻轻重覆了一遍:“不。”

他思忖片刻,轻轻呼出一口气,终于找到了以往的聪慧:“先不要轻举妄动。”

纳兰明珠克制自己将将颤抖的手指,目光落在老管家的脸上:“除了你,还有谁知道吗?”

老管家本就惊愕地擡起了头,如今被自家主子带着凉意的眼神一扫,心中一颤,他覆又垂下头,俯下身子:“没有,除了奴,其他人都不曾知晓。”

纳兰明珠紧缀在老管家身上的眼神终于再次松动,他轻轻吁出一口气。

也许是心中杂乱无章的念头需要宣泄,也许是激动的内心需要平覆。

纳兰明珠再次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看着碧绿的叶在水中悠悠闲闲地晃荡,眼睛却毫无焦距:“先不要告诉任何人,我自有主张。”

平安护送皇上回宫是多么大的一件功劳。

换做任何人,都不可能把这样的泼天富贵给随手扔出去。

何况他是满京城第一个发现皇上踪迹的人,若是真的皇上在那里还好,若不是,只是他的朋友馀掌柜看走了眼,他不知要背上一个什么罪名。

纳兰明珠不打算告诉索额图,不打算告诉太皇太后,甚至还细细想着要怎么遮掩。

无论如何,他都得做护送皇上回宫的第一人。

等慌乱一点点冷却下去,纳兰明珠的野心无限膨胀。

皇上“称病”以来,无数的朝臣已然对他不满,在索额图所引导的剑指下,他背负着极大的压力。

本该轻易往上走的通天大道,也叫这一意外给轻易断送。

而此刻,温和聪明的面孔下,那不可避免的野心,也如疯狂生长的荆棘,牵绕住纳兰明珠的心脏,不断攥紧又攥紧。

老管家小心翼翼开口:“主子可是有什么盘算?”

再大的盘算,在找到万岁爷之前,都得烂在肚子里。

纳兰明珠闭了闭眼,示意他去催催车夫快点回府。

等老管家抹干净自己脸上的泪痕出去寻车夫时,他才兀自按住自己的脑袋。

他睁着一双眼睛,静默不语地望向半空处。

喧闹的朝堂,也将迎来新的波涛。

……

大气恢宏的马车在纳兰府门前缓缓停下。

纳兰府的大门正光明正大洞开,由两个纳兰明珠眼熟的小仆从守候。

等纳兰明珠恢覆情绪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他还有心情与那两个小仆从打招呼。

两个小仆从受宠若惊,只能更加打起精神来看守大门。

而纳兰明珠刚入府,便迫不及待冲向书房。

书房里蹲了一只白鸽,此刻正拼命啄着桌案上的谷粒。

听到开门的动作,白鸽小小的脑袋从食物中略一擡起,看到是纳兰明珠,全然没有害怕的样子,又若无其事地低下头去。

屋子里霎时只有鸟儿低头啄食的声音。

那掩藏在腊丸底下,被严密封着的信,如今开了一小道口子,正无知无觉地躺在桌子一角。

信件上有着馀掌柜的标识,纳兰明珠不会认错。

晚一步而来的老管家,在主子进入书房后,便默不作声地退到一边。

若不是一开始只当馀掌柜与主子说了什么不要紧的话,他是断然不会轻易去碰那封信的,更别说拆封了。

纳兰明珠拿起信纸,哪怕面上装的再平静,实际上也是心潮涌动的。

他一目十行,将信看了又看,正着看了一遍,倒着又看了一遍。

他的架势,似乎恨不得这封信有四十页的纸,叫他能透过信看到万岁爷才好。

然而事实上,着信上寥寥几句,言简意赅,纸讲了些最基本的东西,光是寒暄就占了大半。

纳兰明珠的手颤抖着,目光落在失去记忆四个字上,心中徒然一惊。

难怪。

难怪他与索额图如此费力地去寻找,难怪万岁爷半分消息也没传过来。

失忆的人,又如何传递消息?失忆的人,又如何辨别自己的身份?

这一刻,纳兰明珠深深觉得,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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