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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其他 > 宗门里,我德高望重 > 夜宿

夜宿

他们本来就不是御剑下山的,而是一早的时候徒步走下浮玉峰的,毕竟季远一把剑,带不了四个人。

这会儿天黑了,四个人要是摸黑上山,季远还担心几个人的危险。两个小孩虽然从小在山上,走惯了山路,但是晚上的山里还是有点危险,至于白长贺——更担心了,山路走的还没有两个孩子利索。

于是季远决定在七宝镇留宿一个晚上。

主要是两个童子听说这里还有夜市——吵是不可能敢跟季远吵的,但是一直被他们这样可怜兮兮地盯着,季远也抗拒不了。

他当然也想到了白长贺特殊的身份,担心周围有大皇子派来的谍子和杀手,但是想想自己一个元婴——好吧,元婴伪境,打这些山下的人,不是跟玩似的吗。

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在七宝镇里住一个晚上。

两人带俩孩子,选了七宝镇里最大的客栈住下,季远其实没有住过外面的客栈,感觉还挺新奇,跟以前出差住酒店也差不多。

两个小家夥从夜市里回来,还互相说着夜市上热闹的场景,人来人往的十分热闹。

季远也去了,确实在夜里,小镇也没有进行宵禁,甚至在整个大厉王朝都很少有城镇会实行宵禁制度。

一个社会的不稳定因素有很多方面,但在这个世界里,修士也是其中之一。大厉对修士采取高压的政策,不允许修士在城镇上发御剑飞行,不允许骑行或者牵着灵兽穿过闹市,在本洲甚至另外几洲,这样的规定都是独一份的。

这个也说明了,在大厉王朝中必然有一个特别厉害的由厉害的修士组成的效忠王朝的组织,不知道其中的人的境界如何,与大皇子的关系怎么样。

这其实是季远现在最担心的,以后想起大号密码的白绝不可能怕,但是现在的白长贺,应该害怕。

季远在庭院里看着天上明月,天阶夜色凉如水,凉风吹过,檐下铁马叮当作响。

两个孩子已经睡着,他在屋内听了一会,听到隔壁的白长贺也睡着了,才开门走出来。

少年坐在檐下,鲜红法袍的下摆漆黑,仿佛是前方黑暗的蔓延。

季远抽出三张符箓,轻轻一抖,注入灵力,三张符箓立刻飞到了房门口,贴住了房门。

从刚才开始,他就知道有人跟踪他们到了这里。

在集市上,他们不曾露白,若是因为钱财倒还好,只怕是为了白长贺的性命而来。

他坐在石阶上,能看到鬼影祟祟,枝叶簌簌作响,其实这些人在街上的时候就想动手,被他不动声色拦了两次,现在肯定是找上门来了。要是等到明天,他们就会清明宗了,肯定也不好下手。

季远想着既然是杀手,人肯定不会多,不是摆在明面上的刺杀,而是暗杀,你搞暗杀,怎么能成群结队,招摇过市呢?

但是季远想错了,光站在他面前的就有六个人。

季远心里艹了一下,刺客,懂不懂行规。

他的脸上还是面沈似水:“你们是谁?”

这些人身材不一,似乎还有女人,皆是身穿黑衣,且黑纱覆面。季远一句话问过去,无一人作答。

这里不是演义里的江湖,不会傻到各个自报姓名,让你看出师门跟脚,倒不是怕给师门或者自己抹黑,只是担心对手从中窥破了自己的拿手本事,战斗中就容易被对方料敌先机。

站在最前面的那个黑衣大汉,季远在夜市上跟他交过手,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试探,就知道对方并不简单,并非江湖寻常莽夫,而是一位宗师级别的武夫。这几个人中还有几名修士,季远不能确定是两人还是三人,甚至有可能有一名是金丹境的修士。

最麻烦的是,这些人并非是全部,在外面的人要么就有擅长远距离攻击的人,要么就是有什么阵师,符师。

季远没有在这个世界正面对敌过,但是原主曾经去过剑门关,积累了不少战斗经验,想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一有机会就应该先杀了外围的人。

但是现在就他一个人,后面房间里还睡着人,他不能从门口走开了,不然这些人必然长驱直入,就小白这样的,挨不过一刀的。

刚才在集市上与自己交手的不过两三人,季远根本没有料到会有这么多人。

这么……不讲武德的吗?

为首的大汉阴森笑了两声:“我劝你,最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离开这里比较好。”

季远眉头微挑:“你们都知道我要是要走的,刚才在集市上我就走了。”

壮汉冷淡地道:“现在走也是不迟的。”

季远站起来,拍了拍并不存在的尘土:“他是我们清明宗的客人,也是我的朋友,我不会走的。”

壮汉身边的一条黑影,声音听起来是女声,整个人笼罩在一件黑色的宽大袍子里,她的声音阴沈地滴出水来:“那行,我们只能连你一起杀了。”

季远不知道的是,房内的睡的正酣的白长贺,缓缓睁开了眼睛。

白长贺一骨碌从床上下来,鬼鬼祟祟地趴到房门口,小心翼翼地隔着门缝往外面看。

今天这一天,心情起起伏伏,只觉得这一天怎么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最讨厌的宋清玥忽然被调走了,阿远跟自己到了山下的小镇。

在小镇的书铺里,本来没有想说那些话的,他觉得还可以再等一等,但是看到他的笑脸的时候,那些话却不由自主地往外冒。

可对方却沈默了,他意识到这是拒绝的意思,可是幸好,他没有彻底地拒绝,他还为了自己守在了门口,原本低沈的心情,又好了一些。

白长贺的袖口中滑出一张美人符,轻轻一抖,变成了一个负剑少女,少女明眸皓齿,二八年华,身后背负一个比她还高的剑匣,匣中藏剑情长。

少女对白长贺行了一个拜礼,白长贺只是盯着门缝,压低声音道:“你去帮一下,别让他看见了。”

少女再行一礼,悄声隐匿入黑暗,如同一抹影子。

白长贺只是趴在门缝里看着,看着喜欢的人在保护他,心里很开心,可是想到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觉得自己心里简直要苦死了。

他本可以出去,一巴掌把这些鬼鬼祟祟跟着自己的人都扇飞,可是如果都扇飞了,他又怎么留在季远身边呢。

季远不知道白长贺在后面的房间里纠结地要命,他现在要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这里。

他的袖子里捏着一张缩地符,只轻轻一抖,他的身形已经原地消失,瞬时出现在了为首大汉旁边的一名身形修长的男子面前,手握成拳,向那名男子狠砸过去。

那名男子的心弦一紧,便知大事不妙。

好在为首的大汉已经一步踏出,挡在了那名男子的面前,擡手与季远对撞一拳,整个人的身形向后仰去,倒退了一丈后才堪堪稳住身形,一口鲜血憋不住,喷洒而出。

只在两人以拳对撞的时刻,壮汉身后的男子立刻回过神来,袖中一点寒光飞掠而出,原来是一把飞剑,飞剑细长,指向季远激射而来。

季远没想到那个壮汉居然会跟自己对撞,他将右手不动声色地放到背后,指节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他用力握了握,就更感觉到指节上已经鲜血淋漓,他连忙暗中掐了一个静尘诀,血迹立刻消失了。

江晚诗的拳法就是季远教的,这两百年来他虽未破境,但是光阴漫长,他所学庞杂,各种多有涉猎。

那飞剑向自己直掠而来的时候,季远一把抽出腰间狭刀,反握刀柄,刀刃护住手臂,与那飞剑在半空中“叮”的一声相触,再往前一步,斩落飞剑。

不等另外几个人反应过来,季远再抖出一张方寸符,人再次出现在了那壮汉面前,跃起身来,一拳又至,打中以后,以拳意牵引,再出一拳,直接击中壮汉的额头,将他再次出去丈馀。

那黑衣男子看到为首的壮汉被打,不顾刚才断掉的飞剑,再次挥袖,从袖中在飞掠出一把飞剑,朝季远而去。

季远眉间出现一抹红色,名为“守心”的本命飞剑飞掠而出,与男子的飞剑相撞,拦腰斩断。

就在这个时候,季远的本命飞剑忽然像丧失了牵引一样,悬停在半空中。季远不看也知道,是有符修用了符箓将自己的本命飞剑给封住了。

壮汉的一身罡气已经被季远打散,暂时无法凝聚,怕是熬不住接下去的一拳。

旁边修长身影的男人一咬牙,再次从袖中祭出一把飞剑。这些飞剑虽然都不是本命飞剑,品秩也一般,但是每一柄也是价格昂贵,炼化之时需要的心力分毫不少。刚才两把飞剑,一把斩断牵连的气机,另一把更是被少年的本命飞剑拦腰斩断,这十多年的心血算是打了水漂。

但只要将少年身后的皇子斩杀,这些付出都是值得的,天大的功劳就在眼前。

最后一把飞剑从这名剑师袖中掠出,飞刺向季远。

季远的眼中只有那名魁梧壮汉。

年少之时,师尊曾经说过,季远无论是在武夫与剑修一途上都很有天赋,季远最后选了剑修,但是光阴漫长,又有一名从小爱学武的女弟子,季远的拳法也没有拉下。

拳意层层累加,最后一拳尤其重要。

他拉开拳架,最后一拳打出之际,有一剑光飞掠而过,刺破季远的肩头,他浑然不觉,任由肩头鲜血淌下。

最后一拳递出,打入壮汉的心口,壮汉立刻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倒飞出去,落于地面的时候,关节尽碎,呕血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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