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昱风面色猛变:“阮之晴?”
“我的天啊,血!”
“你别碰她!叫救护车,救护车……我的手机不见了,王婧你打电话叫救护车啊!”
楼蕓迷怔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秦昱风铁青着脸像阵风般掠了出去,她弯腰捞起地上的毯子迷瞪地嘟囔:“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居然让!我在沙发上睡了一整夜不管。”
她抱着毯子走向客房,糊涂的脑子忽然有一瞬间清醒:“阮之晴?”
……
阮之晴再睁开眼时面前天旋地转:“我好晕啊……”
护士正帮伤口止血,低头看她:“醒了?不要乱动马上就到医院了。”
她晕得想吐,忙又闭上眼。
陈韵坐在边上慌得脸都白了:“之晴?之晴你还好吗?护士小姐救护车能不能再开快点!”
护士皱起眉:“不要晃她,已经开很快了。”
到了医院,阮之晴浑浑噩噩被送去做ct扫描,医生撑开她眼皮探查她瞳孔,比着数字在她面前晃动:“这是几看得清吗?”
“三,有点重影。”
检查做完后,阮之晴被安排到病房输液。
陈韵紧着先去把住院手续办妥,来到病房见头上纱布包了一层又一层的阮之晴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内疚又懊悔。
王婧和公司的几个主管在后面赶过来,她面色比床上的阮之晴还要惨白,喃喃问:“人怎么样啊,没有大事吧?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没看到她在那里……”
陈韵看了她眼:“不知道,要等检查报告结果出来。”停顿了下,她看向几个主管:“要报警吗?”
王婧听到报警两字脸色瞬时更加难看,急得过来扯她:“陈韵我跟你有恩怨你也不能这么对我啊!我又不是故意砸的她!你报警是要毁了我吗?”
边上几个主管开口道:“陈韵,等当事人醒了再说吧,你们先讲讲是怎么回事?”
王婧手脚冰凉看了陈韵眼:“因为我文件被人调换过,所以找陈韵核对事情,一时没控制住脾气误伤了这位小姐。”
几个主管对视了眼,都知道王婧口中的对峙大约是个什么形式。
她与陈韵之间的恩恩怨怨也不是一天两天,进来两人关系愈发严峻,没想到还会涉及外人。
严禄是业务部总经理,将陈韵拉到门边来低声说问:“砸伤的这个是什么人?如果愿意和解还是没必要将事情闹大。”
他暗示了句:“大家都是同事,擡头不见低头见。”
陈韵脸色微妙,听见这话眼神覆杂地看他,严禄误解问:“不是位好说话的主?”
她手脚都是冰凉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怎么处理?
如果阮之晴没有打那通电话,如果她没听到秦昱风三个字,这件事情兴许还能以道歉赔偿了事。
陈韵深吸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怎么处理,等人醒了再说吧,或者……等她家人过来。”
王婧急了:“陈韵,陈韵我以后不跟你较气了行吧?我让着你,二期项目你要是想要我直接把客户资源给你,你帮帮我吧,我真不是故意的,要不是你们掉换我文件在先我也不会被愤怒冲昏头脑干出这事。”
当着主管的面说这话着实过分,但王婧极度慌乱之下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陈韵头痛:“你跟我说这些没用,等看看最好是人没什么事。”
一大早发生这样的事情,严禄也是气恼不已:“我说你们两个!真是气死我了!秦……秦总?”
秦昱风无视着病房中几人愕然的目光,大步走到阮之晴床前。
时隔没多久,这女人又因受伤躺在自己面前沈睡不醒。
惊痛交织夹杂着说不清的悔意,秦昱风的手几乎都不敢落下去碰一碰她,病房中气氛似凝结了般。
几个人呼吸都不敢喘重,尤其是王婧。
见秦昱风看阮之晴的眼神她登时如被人当头打了一棒,整个人都傻掉了。
这天降的厄运竟然这么巧的让她砸到公司boss的人,王婧满脑子只有两个字,完了。
完了,什么职位晋升什么未来前途,通通泡影了。
阮之晴被转移到vip病房,秦昱风找来了全院最好的脑科医师。
检查报告出来,显示阮之晴只是轻度脑震荡和表皮组织受伤。
比较差的情况之一,是杯子将她额头划破缝了5针,阮之晴昏昏沈沈,听到耳边不断地有人在说话,还有人影走来走去,她微微睁开眼。
“阮之晴,醒了?”
“唔……头疼。”阮之晴深吸口气:“好疼啊。”
她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摸,刚擡起就被男人摁下,秦昱风漆黑的眼眸定在她脸上:“别动。”
不受控制的泪顺着眼角淌下来,阮之晴略带几丝恐慌:“又疼又晕。”
秦昱风顺势握住她的手,摁下床头呼叫铃,片刻后医生与护士一道进来。
她被身体的疼痛占去注意力,竟未注意到手被秦昱风收拢在掌心。
在秦昱风的要求之下,医生给阮之晴再度仔细查看了番。
“各项指标都正常,现在有疼和头晕是正常的,不要太慌张,我们会随时监控您的身体情况,李护士,我开新药你一会儿给她加上。”
阮之晴躺着看过去,男人下颌收紧绷着脸抿紧唇,脸色活似阎王。
她才发现自己的手正被秦昱风握在掌心里,暖意自他的手掌扩散到自己指尖,阮之晴心跳不合时宜地快了起来。
心电监护仪突然有了不一样的波动,正说话的主治医生顿了下,目光投向监护仪再看向阮之晴。
她欲盖弥彰慌忙收回手,引得秦昱风看过来眸色微深。
主治医生微微一笑,说了几个需要注意的重点和带着护士一同离开。
待人一走,秦昱风又略带几分霸道里重新握住她的手:“慌什么。”
他看下心电监护仪,果然心跳又开始往上涨。
阮之晴掩耳盗铃:“我不舒服。”
她不死心地试图往外抽出手,奈何秦昱风大掌固若金汤不肯放。
挣不过他,只能无奈地叹口气:“你欺负我一个伤患有什么意思。”
秦昱风忽略她的质问,目光上移落在她额头:“疼吗?”
疼,怎么不疼。
本应能轻而易举抱怨出口的话,在她舌尖抵了又抵,最后讲出来的却是勉勉强强几个字:“还好,还能忍。”
秦昱风眸光凝了凝,眼底几许温情消失,如她所愿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