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王空前段时间曾看过一部破案剧,了解一点生前伤和死后伤的区别,如果熊荣荣是在被邵世阳推倒摔死之后再中刀伤,那时因心脏停止跳动血液就不会流动,所以地上肯定不会出现那么多的血迹,但现实的情况却正好相反,由此也可以推断出受害者当时并没有摔死,只是昏迷了而已,后来的那个刀伤才是真正的致命伤!
那么到底是谁用刀刺了熊荣荣呢?王空现在掌握的情况少的可怜,只好继续问下去,“邵公子,当你后来返回现场时有没有看见什么人匆匆离去,还有当时我有没有被放在凶案现场呢?”
邵世阳感激王空为他洗冤,闻言低着头想了很久,最后却摇了摇头,愧疚道,“王公子,实在对不起,我当时害怕极了,并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情况,但是你当时并没有被放到凶案现场!”
王空点点头,如果情况真是那样,那就说明凶手在邵世阳二次返回后院的时段正好去搬自己的身体了,可是凶手怎么会知道熊荣荣在书院的后院呢?
王空略一沉吟,大概认为有两种可能,第一凶手便是书院的人,他或者是跟踪邵世阳,或者是当时到后院上茅房,恰巧撞见熊荣荣晕倒在地,然后心生歹念,奸杀了受害者,然后不知从何种途径弄来了自己放在凶案现场。
第二个可能就是凶手尾随受害者而来,亦或是当晚从后院外经过的路人临时做的案子,不过王空想想之后还是觉得后面的这个想法不大可能,毕竟一个路人敢到一个陌生的院子里作案,还是需要有点勇气的!
综上所述,王空暂时先将凶手的范围锁定在书院的人和那晚有可能的尾随者身上,前者好办,一个个审问就可,至于后者可有点看运气,所以当王空想明白了这一点,便随即派捕快将熊家监控起来,待这里的事完了,然后上门去审问。
王空又和邵世阳聊了一会儿,见没有问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正要让他离去,蓦地想起一人,忙道,“邵公子且慢,我刚才听你提到一个李家公子,似乎和熊姑娘有些关系,不知道这李公子是何许人也呢?”
邵世阳虽不大喜欢此人,但知道王空问起是为了查案,便道,“此人名叫李河阳,是本县大商贾李家的长子,此人的家世虽然和杜家不错上下,但为人轻浮好色,这城中不少的女子都被此人祸害过,据说有几个女子还为此投井自杀,真算得上本县的一大恶霸!”
“既然他作恶多端,难道官府就不管吗?”王空愤愤问道,但话刚出口,马上便猜想到了答案!
果然,邵世阳摇摇头叹道,“一来这种事很难抓到证据,二来自古官商勾结,李家能做到今天这么大的生意不是没有原因的,李河阳的姐姐嫁给了丰州知府,县令屈博大人平时敬畏李家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管那些捕风捉影的事?”
王空想想也是,叹口气又问道,“那你知道这李河阳和熊姑娘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知道,自当日荣荣提出分手之后到前天晚上,这期间我们虽然不经意碰了几面,但仿佛像陌生人一般,一句话都没有说话!”邵世阳摇了摇头,忽然想起什么道,“不过我听说李家一直想吞并熊家布庄的生意,这李河阳接近荣荣,说不定就有这个目的!”
噢?照这么说来,这个李河阳并不完全是个纨绔子弟,还是有点头脑!王空沉吟了一会儿,认定这个李河阳也有重大嫌疑,一来他有作案动机;二来前天晚上熊荣荣来找邵世阳复合时说过李河阳欺骗了她,说不定就是发现了李河阳接近她的真相,而他大怒之下,当晚便尾随熊荣荣来到了书院,然后就杀了她,不过这里面还有一个疑点,如果真是李河阳作案,那他杀了熊荣荣之后便可以将邵世阳打晕放在现场,这样既可以报仇又可以嫁祸,可谓一箭双雕,为什么要将与他素不相识的自己放在凶案现场,看来要弄清楚这一切,还是需要审问一下李河阳。
幸县尉刚才临走时将县衙里的总捕头成雄和十几名捕快留下来听命,除了刚才派去监控熊家的两名捕快外,现场还有八九人,王空当即便派成雄去将李河阳传到书院,等自己审问杜鹏之后,再去审他!
哪知成雄听了他的话,脸色露出为难之色,支支吾吾道,“王公子,现在天色已经这么晚了,说不定李家的人早已睡了,要不明天再去传人吧?”
王空望了望窗外,现在最多七八点左右,哪有人会睡这么早,刚想反驳,忽然想起邵世阳说过李家财大气粗的话,便明白对方这是推诿之词,沉吟一会儿,暗忖这两天本案还没有牵扯到李河阳,对方说不定不会这么警觉,明天再去调查也行,便点点头道,“成捕头和各位兄弟辛苦了,明天去就明天去吧,等再审问完杜公子,我请大家吃夜宵!”
成雄知道王空很被县令、县尉两位大人看重,见他没有责怪自己的推诿,反而要请大家吃饭,心里自是感激不尽,连连道谢!
送走了邵世阳,王空又叫人去请杜鹏进屋谈话,后者可能感激王空刚才说出了那道长的下落,一进门就呵呵笑道,“王公子,这审案子是很费心的,你难道没有发觉屈县令年纪轻轻就有了白头发,要不就由兄弟我出点钱找人替你顶了这个案子,你看如何?”
不管这番话是不是客套话,王空听了心里还是暖暖的,刚要开口说话,忽然想到此人可能没有邵世阳那么好问话,不如换个思路,略一沉吟便道,“多谢杜公子关心,不过这案子经过我刚才与邵公子的谈话,现在已经有些眉目了,在下已基本可以确定谁是凶手了,就不劳公子费心了!”
杜鹏一怔,随即暗暗松了一口气,大喜道,“那就好,恭喜王公子洗脱冤屈!”接着向窗户外看了一眼道,“现在天色还早,王公子,走,让我们出去庆祝一番!”
王空心里暗暗钦佩,撇开其他的不说,这个杜公子倒挺会社交的,做朋友真的没说法,不过他刚才注意到杜鹏在听到他说话之后有一种很放松的感觉,难道他与这件凶杀案有关,或者就是杀人凶手?
王空决定再试试,便淡淡一笑,答非所问,“杜公子,熊姑娘死在你们书院的后院,难道公子一点都不想知道是谁杀了她吗?”
杜鹏抬了抬上嘴唇,眉毛微微一皱,哼了一声道,“此女生性淫荡,嫌贫爱富,被人杀了也是死有余辜,杜某才没有兴趣知道谁是杀她的凶手!”
王空脸色微微一变,这杜鹏一提到谁是凶手就性情大转,再加上他刚才表现出厌恶之情是真真实实的,因此王空可以断定死者与他之间也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情,甚至他就可能是凶手!
当初在学习微表情课程时,他的老师顺便给他提了一点犯罪心理学的知识,当真正的凶手看到受害者的尸体时,一般会出现厌恶、轻蔑或者是害怕的表情,虽然现在凶案现场已经被破坏,但刚才杜鹏在提及到受害者时,表情充满了厌恶,再加上邵世阳先前所说杜家也一直觊觎熊家的布庄生意,所以王空此时对杜鹏的怀疑又多加了几分!
想到这里,王空便继续问道,“听杜公子之言,似乎对熊姑娘的印象并不是怎么好,不知道两位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事呢?”
杜鹏冷冷一笑,“王公子,我以真心待你为友,没想到阁下却把我当做犯人审问,阁下干吗拐弯抹角地问来问去,为什么不直接问杜某是不是杀人凶手呢?”
王空脸上一红,说实话从杜鹏刚才的表现来看,对方的确对自己蛮客气的,不过事已至此,他也只有硬着头皮继续问下去,脸色一沉,喝道,“杜公子,王某现在是奉县令大人之命查案,凡是与案件有牵连的人在下都会例行询问,并不是谁与在下关系好就可以免去嫌疑,不过你刚才既然主动提到自己是杀人凶手,那就赶紧把犯罪事实交代出来!”
杜鹏刚才说的那句是反问的话,但王空却把它变成了一句既定事实的陈述句,目的就是给他扣上一顶屎盆子,让他方寸大乱,果然杜鹏闻言又惊又恐,大怒道,“姓王的,什么杀人凶手?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是杀人凶手了?你休想诬陷我!”
“是吗?”王空淡淡一笑,转头向成雄等几个捕快使了个眼色,问道,“你们刚才听见杜公子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了吗?”
成雄和几个捕快面面相觑,他们虽然忌惮杜家的势力,但刚才县尉大人临走时说过要竭力配合王公子的工作,权衡了一会儿利弊便躬身道,“回公子的话,我们都听见杜公子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