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县尉见状脸色一沉,冷喝道,“筠儿休得无礼,这是王空王公子,奉县令大人之命在此查案,哪是什么道士,你要是再敢无礼,就罚你五日不准出门!”
这少女见她爹动了真怒,这才悻悻地住了手,但嘴上还是不服气地小声嘀咕着,“不出门就不出门,但这个臭道士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王空心里叫苦不已,这红衣女子的功夫他下午可是见识过了,要是惹上这尊大神,以后在这沁源县的日子可真不好过了,看来有时间了得找找她把这件事了解了,就在这时,忽听那杜鹏嘻嘻笑道,“丛筠妹妹,你是要找什么道士吗?嘿嘿,你鹏哥哥下午可是看到了呦!”
“哼,不要脸,谁是你妹妹!”那红衣少女冷冷地看了杜鹏一眼,又看了王空一眼,顿时发现他和那道士有些不一样,暗忖难道是自己认错了,便接着道,“杜鹏,你下午真的看到了一个道士吗?”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问他们!”杜鹏一指身后的那些小弟,连连拍着胸脯保证道。
那些书生小弟知道大哥是想讨着幸小姐的欢心,更是把头点的如捣蒜,“是是,我们都看到了,那道士戴着高高的帽子,手里拿个宝剑,身后还跟着四个道童,简直就像是天上的神仙……”
哪知还没说完,便听“哎呦”一阵惨叫,那几个书童便捂着肚子躺在地上惨叫,只听那少女冷叱道,“一派胡言,胆敢欺骗本小姐,简直是找死!”
王空先前见这少女要跟杜鹏出去,心里隐隐有丝不快,也是的,任何男人看着这样一个美少女和杜鹏这样的纨绔公子在一起,心里怎么可能不会生出一丝又羡又妒的情绪,不过他此时看到这少女揭穿了对方的谎言,心里豁然一快,想了一会儿开口道,“幸小姐,请问你要找的那位道长可是一位白眉长须,年龄约在五十左右的道长吗?”
那少女摇头想了一会儿,忽然大喜道,“不错,就是他,难道你见过他?”
王空点点头,“不错,王某今日下午的确见过他,不过今日天色已晚,还请小姐先随县尉大人回府,待明日在下再领小姐去找那位道长!”
红衣女子本来坚持要说马上去找他,但一看到她爹那张黑沉沉的脸,只好点点头跟随着他走了出去。
待这两人走远,杜鹏悄悄凑上来道,“王公子,你真的知道那道长的下落?”
王空一怔,随即便明白了他的用意,肯定是想问出那道长得下落然后去讨好那少女,沉吟了片刻便点点头,“不错,王某今天的确看到过!”
杜鹏大喜道,“那真是太好了,王公子,你快把那道士的下落告诉我,我出十两…不,我出五十两银子酬谢你!”
五十两银子?王空心里一讶,这几乎值五万人民币,相当于他那个时代普通人一年的收入了,这杜公子一开口就这么多银子,看来家里可是相当有钱了,而自己刚来这里,正是缺钱的时候,反正这事也不是什么太缺德的事,想了一会儿便点头道,“好,既然杜公子有心,王某也不隐瞒了,我今天下午看到那道长从衙门前面经过,看方向似是朝书院这边来了,说不定就在这周边,杜公子若是用心去找,肯定能找到那位道长!”心里却暗忖我已经说的够具体,你要找的人其实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要是发现不了这就不能怪我了!
杜鹏还以为王空会告诉他一个的具体地址,没想到却是这么个模糊的范围,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但转眼想到这有总比没有强,只要广散人手,也许会有所收获,忙从随从身上拿出一锭五十两的银子递给王空,感激道,“多谢王公子,若杜某能就此找到那个道长,到时候一定会再重重感谢!”说完便朝身后几个随从喝道,“王公子的话你们都听见了,还不快给老子出去找,谁先找到那个道长,本公子赏白银一百两!”
王空心里又是一惊,看来这杜公子为了讨好那少女是下了血本,可惜自己不会分身,要不然这一百两银子要赚到手那可是轻而易举,摇头叹了口气,便带着邵世阳走进了一个作为审讯室的小房间。
王空这两天和邵世阳也算见过不少面,也算对他有些了解,所以和他闲聊判断其表情基线的过程就免了,一进门先让坐下后便开门见山道,“邵公子,王某刚才在外面也说了自己接这案子的缘由,还请公子能够多多配合,早日查出杀害熊姑娘的凶手!”
邵世阳见他没有乘机就昨日自己诬陷他是杀人凶手一事落井下石,脸上一松,“王公子言重了,在下一定积极配合!”
王空点点头,“那就好,在下见邵公子对熊姑娘的死悲痛欲绝,不知公子和死者之间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呢?”
一听此言,邵世阳便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惊恐喊道,“王公子,在下没有杀熊姑娘,还请公子明察!”
王空对他会有过激反应早在意料之中,不过见他这反应出现这么早还是有点惊讶,一般来说,嫌疑犯在审理过程中是随着证据越来越充足而开始变得急躁不安,甚至狗急跳墙,邵世阳有这种反应,根据王空的分析大概有两种可能,第一就是他是性情暴躁,而且又胆小怕事,没经过什么挫折,所以一遇到什么大事就只会哭天喊地喊冤枉,但经过王空这两天与他的接触,对方显然不是这种人;那么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说的真话,的确没有杀人,但他隐瞒了一些真相,而就是这部分真相可能会让别人认定他就是杀人凶手!
所以王空决定先判断他是不是杀人凶手,当下微微一笑道,“邵公子不要着急,在下只是想了解一些基本的情况,并没有说公子就是杀人凶手,而且在下相信,邵公子绝对不是杀害熊姑娘的凶手!”说着直直地盯着他的脸部。
“真的吗?王公子真的相信不是我杀的人?”邵世阳一惊,随即眼中热泪夺眶而出,撩衣便拜,“王公子,谢谢你相信我,这几天我每天只要一闭眼就会看到荣荣向我索命,求求公子快点查明真凶,好告慰她的在天之灵!”
王空早已将他刚才的表情观察清楚,见他先是瞪大了眼睛,然后两边面颊抬高,双眼微微收缩,眼角也泛起了鱼尾纹,这是先惊讶后喜悦的表情反应,由此可以判定他刚才没有说谎!
既然他没有杀人,王空对他的态度也好了一些,毕竟人家是书生,而自己也刚刚从大学毕业,算起来都是读书人,多少有点同行的情谊在里边,当下忙道,“邵公子快快请起,当务之急是调查杀害熊姑娘的凶手,在下初来乍到,对于这里的情况还不是很清楚,还请邵公子多多帮助!”
邵世阳一听也是,便擦了擦眼睛站起来说道,“在下是三个月前与熊姑娘认识的,后来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我们彼此便暗自私定了终生,本来我是打算迎娶她的,但是他的父亲以家中无子,便想让我入赘,而家父向来反对我与商贾之家结亲,知道这件事后更是大发雷霆,严禁我与熊姑娘来往,一个月前,熊姑娘来告诉我说以后不要和她见面了,接着我便听到她和李家公子在一起,我虽然恼怒,但自觉的对不起她,便没有去找她,哪知…前天晚上,她突然到后院找到了我,说李公子欺骗了她,想和我复合,我当时认为这是对我的奇耻大辱,便打了她一记耳光,可哪知她没有站稳,便撞到了台阶上,我当时吓晕了,以为她死了便跑开了,可是…”
“等等,也就是说你离开时并不能确定熊姑娘还活着?”王空眉头一皱,如果真是这样,还不能洗脱他的嫌疑,虽然熊荣荣的胸口还有一个很明显的伤口,但这也无法确定这是不是她死后才留下的伤痕。
邵世阳一怔,随即便明白了王空问话的深意,颤声说道,“王公子,我只是轻轻地推了她一下,绝对不可能将她撞死的,还请公子相信我!”
在没有先进的仪器和丰富的法医知识,王空也无法判断熊姑娘的真正死因是什么,当下摇了摇了头,“邵公子稍安勿躁,你接着说下去吧!”
邵世阳愣了一会儿续道,“是,当时我吓跑之后便回到了房间,可是等我冷静下来之后,我便决定回去看一下她到底有没有死,哪知一到后院便见荣荣躺在地上,胸口上中了一刀,地上满是鲜血,我壮着胆上去探了一下鼻息,却发现她早已没有了呼吸…”
“等一下,你刚才说看到的是‘满地鲜血’吗?”王空问题刚一问完,便想起昨天早上的凶案现场,当时地上确实有大滩鲜血,便松了口气道,“邵公子,你不用再担心,在下现在已断定熊姑娘不是你杀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