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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其他 > 忍冬逢春时(重生) > 心狠手辣 只是这样吻了一会。

心狠手辣 只是这样吻了一会。

她的唇生涩地碾磨过, 两人均被带起一串可耻的颤栗。她一睁眼,视线里便对上谢沈舟那双眼,欲色涌动, 晦涩难辨。

恍若回神般, 容栀不知所措地急忙退开。

“我……”她开了口,又噤了声。此情此景,实在不知晓该说什么。

说她是鬼使神差, 无心之举?还是情难自禁, 悲喜交加?

她其实吻得很仓促。纵然面色看似镇定,心绪却不比他好到哪去。倘若现在让她回想,接吻是什么感受,她的大脑只剩空白一片。

然而当谢沈舟埋头过来, 穷追不舍的, 再次吻住她的唇时,容栀顷刻间有了实感。

他一手撑着榻沿,一手揽着她的腰。恰好在腰窝的位置,谢沈舟的指腹来回摩挲着,搅得她无所适从,心中又甜又苦。

两人就这么静默地吻着。他动作看似轻柔, 实则吻得又急又凶。肆意妄为地掠夺着她为数不多的空气, 又不给她喘息的间歇。

只是这样吻了一会,容栀就气喘吁吁地瘫软在他怀里。

谢沈舟轻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唇角含着笑,眉眼更是盖不住的荡漾。他什么也不说, 什么也不问,只安静地等着她先开口。

可容栀实在不知如何解释。她一擡眸,又瞥见他唇瓣上, 自己留下的水渍,隐隐泛着幽光。

再配上那张清俊无害的面容,以及微红的眼眶,实在是秀色可餐。

她承认自己就是鬼迷心窍,一时被美色所惑。容栀嘴硬道:“接吻而已,不算什么。”

她如愿听到谢沈舟一声轻笑。他的声音微哑:“确是不算什么。不过是夫妻间才能做的事罢了。”

容栀自知理亏,却难得露出耍赖般的孩子心气。她下巴搁在他的肩膀,毫不留情地重重磕了磕。而后索性一口咬住了他肩膀上硬邦邦的肌肉。

“嘶,”谢沈舟配合地轻哼出声:“别咬,很痛。”虽是这么说,他面上笑意却不减,甚至隐隐有纵容之意。

见她不想说话,谢沈舟自然地帮她解围:“倘若是别人,我定要追究到底的。”他心里想的却是:倘若是别人,怎么可能有近他身的机会。更遑论能够吻到他。

“但换做是你……我便也只好,甘之如饴。”

许是挺得多了,她竟然有些免疫,甚至预料到他一定会说出诸如此类的话。容栀眸光淡淡,任凭他将方才出格的种种暧昧揭过。

谢沈舟只觉怀抱一空,她已然坐直身子,同他保持几分距离,“红缨之事,悬镜阁到底调查的有几分眉目?”

这话锋转折突兀,谢沈舟不由自主地挑了挑眉。此般心情激荡和起伏不定的夜,她竟要同他畅谈公事?

谢沈舟微微失笑,而后凑上前去就想重新抵着她的发顶。容栀却不依,有所预料般提前躲开了。

他只好无奈地正色道,“有证据,但恐怕难以定罪。”

既决定彼此互为盟友,在某些讯息共享上,容栀并不准备藏着掖着,她道出自己的猜测:“证据是那只鸟雀?”

他温和一笑,担心沾湿的衣裳让她染上病气,便也起身站到一旁:“你猜到了。”

容栀还记得那日凉亭里,只是因着鸟雀公诸于众,红缨就全身紧绷,高度戒备。

她略一思忖,“以那只鸟雀的珍稀程度,还有聪敏程度,她能听得懂红缨的指令并成功将药粉投入井水,倒也能说的通。”

整件事情本就是商世承一手谋划,红缨不过是个听命行事的傀儡。即便容栀有滔天本事,用花溪村一事搅得朝堂天翻地覆。

只要商世承袒护着红缨,一锤拍板定音。那么她的所有筹谋,都会显得不堪一击。

这其中利害他能想到,容栀怎么会想不到。可想起方才那些诺言,他突然觉得审时度势也并没那么重要。

倘若容栀真相讨回公道,那么他不介意当一次她手里鋥亮的刀。

于是谢沈舟只不咸不淡问道:“你想揭发她?还是想朝商九思挑明?”

无论哪种选择,都不是明智的。城府深沈如他,怎的此刻头脑还没自己清醒。容栀颇感意外地斜睨了他一眼,便理所应当道:“商九思定是要让她知晓的,只不过不能直截摊牌。至于陛下那边……”

她顿了顿,而后道:“秋后算账,也不迟。”

这话直至当今天子,算是大逆不道,然她如今什么叛逆出格之举都做了个一干二净,也就释然无畏地说了。

谢沈舟陡然一怔,又温和笑开。是他多虑,那么冷静沈着的人,又怎么会轻易意气用事?

心里疑惑暂解,容栀才想起关于谢氏那些秘辛。算计镇南侯府的是谢怀瑾,谢怀泽是无罪不错。可他不参与,并不代表他不默许。

但李文忠的背叛,杀手的埋伏,从前她以为是谢氏所做,一直对谢怀泽冷脸相待。可如今知晓谢沈舟就是悬镜阁主,她突然有了不同的感触。

容栀刻意端起礼节,强调了谢沈舟的身份:“我接下来所问询,还望殿下如实回答。倘若实在难以开口,与其诓骗我,殿下不如缄默不言。”

谢沈舟静默片刻,从她言语中突然意识到,她所问为何。

其实即便她没问,他也准备要坦白的。于是他笑道:“好,你尽管问。我定然知无不言。”

容栀表情浅淡如常:“李文忠做空药铺,到底是谁的属意?”

他擡起眼,那双黑眸从她脸上划过,她听见他的声音,语气分不出是嘲弄更多,还是淡然更多:“除了商世承,还能有谁?”

即便心底有数,亲耳听见他承认,容栀眼皮还是狠狠跳了跳。

她继而追问道:“当街刺杀那次,也是?”

谢沈舟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镇南侯手握兵权,商世承忌惮久矣,又苦于找不到机会下手,只好从旁突破。”

尘埃落定,容栀有瞬间失神。她望向晨光熹微的窗外,不知为何,愧疚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次刺杀,她还因着是谢氏所为,将处理后的刺客尸体扔进了江都谢府。

谢怀泽本就时常失眠,心事重重,恐怕自己那一扔,又给了他不小的惊吓。她眼底浮上些迷茫,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这些细微的变化自然没能逃得过谢沈舟的眼。他抿了抿唇,开口道:“阿月,谢氏并不是完全置身事外。还记得从前在药铺门口闹事的李四么?还有许多许多,都是谢氏的手笔。”

他眸光稍冷,却很快掩饰过去:“权利场上,尔虞我诈,你来我往,本就是寻常事,你不必因此觉得有愧。”

尤其是对于谢怀泽。她对谁都可以有愧疚有歉意,唯独不能对谢怀泽生了心思。

想到谢怀泽对她心意的昭然若揭,谢沈舟心底升起股令人烦躁的妒意,袖中拳头也不自觉地攥紧。

她张了张嘴,虽无声,然口型却明晰:“他是无辜的。”

谢沈舟立时分辨出来,眉头不易察觉地轻皱了下。他哼笑一声,意味不明道:“谁不是无辜的?阿月?我不无辜么?你不无辜么?谁不是身不由己,情非得已。”

容栀哑口无言。空气凝滞半晌,谁都没再开口。

瘫坐在榻沿冷静须臾,她很快想明白其中道理。于情于理,谢沈舟说得都不错。没有人不是无辜的。她的确想要权利,也有自己的野心。因而更不该瞻前顾后。

只是……她终究不是心狠冷硬的人。容栀自嘲地勾了勾唇。

“谢怀泽说从前与你兄弟相称,感情甚笃,怎的和他闹到看不顺眼的地步?”言罢,容栀侧目,等着他的回应。

谢沈舟闻言微楞。明明是淡然地笑着看着她,容栀却觉得,他眼里如霜般冷冽。他迟迟未言,只神色不明地眯了眯眼。

她似是懂了什么,倒也没有继续逼问:“你可以不回答。”

谢沈舟点点头,二人一时间相顾无言。就在容栀以为今日听不到缘由时,他的声音却在旁边响起:“我是被鞭笞之后,再扔到荒野的。”

他说:“只要我待在院子里不出去,没人有资格鞭笞我。但我那日却出了院子。”

如同心有所感,容栀刹那间擡头,与他沈沈对望。她听见他嘲弄的笑:“阿月也说我从前与他称兄道弟。所以除了谢怀泽,还有谁能将我骗出去?”

代替她回应的,是海棠枝桠上,停驻着的鸟雀叽喳声。容栀这才惊觉,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不知不觉间竟已天明。

枝头突然晃动起来,鸟雀受了惊 ,扑腾着翅膀吵闹起来,三三两两从树上飞了个无影。

寺院外马蹄声纷至沓来,将满室静谧霎时间搅乱。

长庚勒马后,一刻不停地快跑了进来,隔着几里就大声喊道:“县主!城门急报!有轻骑手握圣旨。弟兄们谁也不敢阻拦,如今东城门已经大开,那人如若无人之境!”

只静默一瞬,容栀就全然明白过来,她嗓音淡漠,却夹杂着自己也未曾发现的挣扎:“所以你放火烧了谢氏私兵粮仓,也绝不只是为着逼他们退出沂州。”

四目相对,她从他眼里捕捉到毫不掩饰的杀意。容栀扯了扯唇,笑不出来。

“你告诉了陛下?”虽是问句,她却是肯定的语气。

谢沈舟本想靠近些,容栀脚步连连往后,他只得苦涩一笑:“斩草除根,有什么不对。”

容栀喉头一涩,脑海中浮现的是商九思天真娇俏的笑脸。

她摇了摇头,只觉一阵眩晕:“商九思的腿,就快要废了。”何必如此赶尽杀绝?对两个即将毫无威胁的人。

她只是想要谢氏受万民猜忌,可谢沈舟却是真真切切,想让谢氏上下数千口人命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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