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醉了
“也不是,虽然这是自家产业,但是也保不齐有什么对家混进来了,气泡水和有些调制酒会弄混,保险起见你还是喝牛奶吧。”乔寒枝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憋着笑看着满脸无语的宁寒秋,“别看不起旺仔啊,一小瓶可贵了。”
宁寒秋欲言又止,默默憋出来一句:“总感觉气质不太搭。”
“你想喝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怕你打我。”乔寒枝回想起成年那一天,宁寒秋就喝了一口啤酒,而且是一小口,差点没栽在地上。倒也没醉,自控能力一流,记忆也不会断片,只是整个人晕晕乎乎的,虽然思考能力断崖式下滑,但怼人能力升天式上涨,并且想动手罢了。
自那次以后,乔寒枝再也不敢让宁寒秋喝酒,但凡有酒找上门来,他几乎能瞬移到宁寒秋面前拦截。
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
宁寒秋讪讪地摸了摸鼻尖:“那不是没打下去吗……喝牛奶就喝牛奶吧。”旺仔也挺好喝的,宁寒秋这个甜食爱好者直到现在也时不时会买上一箱旺仔牛奶放在家里。
只不过看着乔寒枝做作地摇着酒杯,每喝一口还要很装地点评一下,明明知道这是特意给自己看的,但宁寒秋不可避免地好奇茶几上各种各样的酒的味道。
“你……不想我喝酒你就别那么做作了,行吗?”宁寒秋自认好奇心不强,不该知道的绝对不多问,但是在乔寒枝身边他就想各种事物都尝试一下。乔寒枝嘿嘿笑了笑,凑过去贴在宁寒秋的耳边道:“就不给你喝,但是有各种牌子的牛奶给你挑。”
宁寒秋觉得自己现在不喝酒也很想打人。
摊上这么一个男朋友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
“你真的让人叹为观止。”宁寒秋不动神色地把乔寒枝推远了一点,“你喝了酒,等会儿我们怎么回去?”“这边有不少酒店都是乔氏名下的,楼上也是乔氏的酒店,住一个晚上不成问题。”乔寒枝往后一倒,靠在沙发上,脸上的笑在昏暗不明的灯光下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宁寒秋明明听出来乔寒枝的话里没有其他含义,但是仍旧不可避免地联想到了其他方面。
身为酒吧的老板,享有各种各样的特权,比如想喝什么酒只要在包间里的平板上下单,会有人专门为老板服务,确保老板能第一时间喝上酒。虽然也能在包厢里配备一位专门服务的调酒师,不过乔寒枝不喜欢他和宁寒秋相处的时候有陌生人。
乔寒枝的酒量很不错,这些年在觥筹交错的生意场上也练了出来,宁寒秋看乔寒枝一杯接一杯地喝,还有不少是送过来的鸡尾酒,不由得有些咂舌。
“寒小秋,这杯你看好了,千万别喝。”乔寒枝忽然拿起一杯像茶的东西,郑重其事道。“这个是……long island iced tea?你喝了那么多还喝这个?你是在为难我还是在干嘛?”宁寒秋凑近了看,虽然从来不混迹酒吧和夜店,但也刷到过不少相关科普。
这家夥居然敢点“失身酒”?
或许乔寒枝有些醉了,目光都有些迷离,眼眸低垂,衣襟敞开,露出大片锁骨,昏暗灯光下倒有种致命的吸引力。他笑了笑,伸手把宁寒秋搂进怀里,贴在宁寒秋的耳边道:“可惜你不能喝,不然这杯就给你了。”
“我要是能喝,今晚就栽你手里了,你这可是犯罪啊。”宁寒秋强迫自己不要被这种气氛蛊惑,试图给微醺的乔寒枝普法,但是法条还没背出口,一杯和长岛冰茶外观一样的饮品就递到了嘴边。
宁寒秋疑惑地擡头,就看见乔寒枝眼底露出一丝兴味,期待地看着他。
“这杯是冰红茶,放心,我不会害你的。”乔寒枝低声道,只不过话里的兴奋让宁寒秋有种不祥的预感,这种话术简直太经典了,仿佛把他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你不是让我喝牛奶?”宁寒秋有点不安,现在的乔寒枝对于他来说有点陌生,他家那个二傻子一瞬间变成了霸道总裁,还是强制类型的,违和感也太重了。
不过宁寒秋终于明白为什么乔寒枝一直坚持不懈标榜自己是“霸道总裁”,原来只是对他霸道不起来。
乔寒枝把杯口凑到宁寒秋的嘴边:“你不信我?”
宁寒秋不自觉往后倒,却被乔寒枝扣住后脑勺不让动弹。“你有毛病吧?”宁寒秋皱起眉头,乔寒枝叹了口气:“亲爱的,我真没骗你,真是冰红茶。”“你放在long island iced tea之后拿出来也太可疑了!”宁寒秋一脸抗拒,“让我喝牛奶!”
话音刚落,宁寒秋就见乔寒枝喝了一口这杯存疑的饮品,顿时警铃大作:不会是想用嘴渡过来吧?他不接受!
幸好,乔寒枝只是喝了一口,没有做什么其他的事情。
“你看,没问题。”乔寒枝还不死心,宁寒秋这下是真确定乔寒枝醉了,心想不要和醉鬼讲道理,干脆把心一横:喝就喝,反正喝完后倒霉的不是自己。
把痛苦转移到他人身上后,宁寒秋就坦然了许多,一口气灌了大半杯。
乔寒枝松开手,一条手臂搭在沙发背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宁寒秋:“你看,我没骗你吧?”宁寒秋回味一下,没有任何酒味,冰红茶很好喝,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没好气地放下杯子:“你拿出来的顺序也太让人不放心了。”乔寒枝端起茶几上真正的长岛冰茶,笑了笑:“哪怕我先给你冰红茶,你也会觉得是long island iced tea吧?”
“不会。”宁寒秋否认得很快,快到乔寒枝都有点诧异:“为啥?”
宁寒秋这下放松下来,或许是包厢里自然蒸发的酒精也入侵了他的大脑,又或许是和乔寒枝挨得太近被酒精浸染,他也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你自己说,你不会害我的。”乔寒枝楞了一下,随即失笑道:“当发小我可能不会害你,可是当男朋友就不一定,你懂吗?”
“那我想一定有一个别名?”宁寒秋立马反应过来乔寒枝的意思,同为男人,他太清楚这点小心思了。乔寒枝附在宁寒秋耳边,含着酒气的呼吸喷吐,将宁寒秋的耳朵染上赤色:“是啊,所以连我都要小心。”
宁寒秋挑眉:“我拭目以待。”
乔寒枝似笑非笑:“那你到时候别哭啊。”
高手过招一般有来有往,宁寒秋也不懂酒精是能提升乔寒枝的智商还是打开了某个开关,突然就能和他不分胜负,这让他有点挫败。
只不过乔寒枝再怎么做作,酒也是饮料,喝多了就会面临人生大事。
宁寒秋有点担忧地看着目光迷离的乔寒枝:“我陪你去吧?”“不用,我要是在自家酒吧栽了,那岂不是很没面子?”乔寒枝为了表示自己没醉,握住宁寒秋的手:“给我出一道题,高中以上的,最好是立体几何!”
得,醉得不轻。别说立体几何,估计现在连三角形的内角和是多少都不记得了。
宁寒秋当然不会出高中的题,现在的乔寒枝连乘除法都够呛,但是在陪他去洗手间的路上,乔寒枝一直嚷嚷着要做题来证明自己没醉,宁寒秋被吵得忍无可忍,随便出了一道追及问题。
乔寒枝立马不出声了。
可还没等宁寒秋松了口气,乔寒枝忽然抓起宁寒秋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
宁寒秋:没救了,毁灭吧。
好不容易把人送到了洗手间门口,宁寒秋把乔寒枝往里一推,没好气道:“别掉进去了。”乔寒枝摸了摸头,扶着墙壁慢吞吞地往里走,嘴里还念叨着刚才宁寒秋出的题。
宁寒秋站在洗手间外面也能听到酒吧舞池传来的音乐声,男人女人的叫声和笑声交织在一起,人们不自觉就被摄取了心神,沈溺进去。
“怎么?想下去跳舞?”忽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听上去清醒不少,宁寒秋摇摇头:“我做不出来。”乔寒枝揽着宁寒秋的肩,瞪了一眼把目光放在宁寒秋身上的路人,道:“释放压力罢了。”
“都不容易。”宁寒秋叹了口气。
乔寒枝却不再谈论这个,问道:“想回去吗?”“如果你不想让我这个马路杀手上路的话,请找代驾。”宁寒秋想起自己的驾驶技术就头疼,明明驾照也是中规中矩地拿到了,也看着乔寒枝开了这么多年的车,但凡一上手,总是在事故边缘徘徊。无奈之下,只好闲置自己的驾照,当一个摆设看看。
这让宁寒秋百思不得其解。
“要是想回去的话,我现在就喊代驾。”乔寒枝踉踉跄跄地跟着宁寒秋回了包厢,几乎是把自己砸在了沙发上,看着茶几上的瓶瓶罐罐,头更晕了。宁寒秋给乔寒枝喂了一口自己的牛奶,拍了拍背,道:“你不是说可以在这凑合一晚吗?”
乔寒枝哼哼唧唧的:“那不是怕你住不惯嘛。”
最后还是喊了代驾。
乔寒枝在代驾来之前又喝了一瓶威士忌,上车的时候已经醉到不省人事,抱着宁寒秋的胳膊不撒手,幸好停车场里没有人,代驾见多了喝多的人,目不斜视,全当作没听见没看见。
宁寒秋把醉到睡过去的乔寒枝扶到自己肩膀上,望着窗外的夜景失神。
和他想象的,同人里的场景差得太多了。
不过若真是和同人一样,那也不是乔寒枝了。
好不容易将乔寒枝挪上了床,宁寒秋累得够呛,擡起胳膊闻了闻,身上全是酒味,不由得嫌弃地皱了皱眉。
不过乔寒枝已经被腌入味了,床上也沾染了味道,宁寒秋窒息地掐了掐人中,有轻微洁癖的他觉得这床都不能要了。
就在宁寒秋考虑要不要连人带床一起丢出去的时候,乔寒枝的手机响了,是喻岚打过来的。
宁寒秋接通了:“伯母,怎么了?”喻岚一听是宁寒秋的声音,原本提起来的嗓门默默压了下去,声音特别温柔:“寒枝呢?”
“睡着了。”
“睡着了……睡着了?那,那好吧,他今天晚上带你去酒吧了?”喻岚一口气梗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语气变得痛心,颇有一种自家儿子被带坏的既视感,“他知道你不能喝酒还带你去酒吧?”
宁寒秋转头看了一眼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乔寒枝,不由得笑了笑:“他没让我喝。”
“没喝就行没喝就行,他自己喝醉了?”喻岚对自己儿子真是恨铁不成钢,微醺就行,怎么还喝醉了呢?
“既然他喝醉了,明天上午也别去公司了,我让你乔伯伯去公司代一天班,你记得告诉他。”喻岚本来也没什么事,就是有人在酒吧看见了从来不来这种地方的乔寒枝,一传十十传百,迅速传到了喻岚这里,这才打电话确认一下。
不过她倒是不担心自家儿子会做什么混帐事,身边有个清醒的人在看着呢。
“对了,买醒酒药了吗?你们家里应该有牛奶吧……”喻岚到底还是不放心儿子,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宁寒秋含笑听着,听到关键的地方还拿纸笔记了下来,虚心求教的态度使得喻岚极其舒适。
等挂了电话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宁寒秋一转头就看见半梦半醒的乔寒枝靠在床头发呆,衣衫凌乱,有种很微妙的感觉。
“我妈的电话?”乔寒枝的大脑反应了一拍,才问道。
宁寒秋点了点头:“让我照顾好你,还有,伯母好像知道你带我去酒吧了。”“知道就知道,我进去的时候就看见了几个熟人,迟早会传到她那里。”乔寒枝揉了揉太阳穴,头疼欲裂:“下次再也不那么喝了。”
“所以你今天就算是为了体验生活,也没必要把自己灌个烂醉吧?”宁寒秋去客厅倒了杯温水递过去,乔寒枝一口气喝完,长出了一口气:“因为我高兴,高兴得无以覆加。”
宁寒秋一楞,随即垂眸笑了:“那你也应该让我同乐。”
起初乔寒枝被酒精浸泡的大脑尚且不明白宁寒秋的意思,艰难地转了一会儿,蓦地瞪大了眼睛,吓得酒都醒了不少,连连摆手:“不不不,你都不清醒了,那叫犯罪。”“乔寒枝,你也不能次次都让我主动吧?”宁寒秋有些不满,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么欲求不满呢。
“这……这才两天……有,有点快……”乔寒枝被吓得口齿不清,一张脸皱成了咸菜,“你没做好准备,我不急。”顿了一下,见宁寒秋要反驳他,赶紧道:“我看你看得很准,没必要用这种方式来消除你的不安,你扪心自问,真的想吗?要是你真的还想,明晚我们就可以。”
宁寒秋抿了抿唇,忽然说不出话来。
他似乎意识到了症结在哪里,甚至变了脸色,便不再提了。
翌日。
一大早害怕迟到的乔总猛地睁开眼睛,看了一下时间,顿时倒吸一口冷气,急急忙忙掀开被子下床,烂醉如泥带来的后遗症让他一下跌倒在地。乔总痛苦地捂着头:“要死了……”
迷迷糊糊的宁寒秋探出个头:“哦对了,今天伯父替你上班,你不用去公司了。”
乔寒枝光速回到床上躺好,甚至盖上了被子,这一切就在一瞬之间发生,让宁寒秋下意识以为自己没睡醒见鬼了。
“怎么会有总裁周末也加班啊……有人替自己加班真好……”乔寒枝舒舒服服地发出了声喟叹,一下子是头也不疼了,手脚也不没力气了,只是被床封印了而已。
宁寒秋揉了揉眼睛,也没抵挡住睡意的侵袭,倒在枕头上再一次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