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虎气浪如同暴风一般席卷着草原人的营地,所过之处,无一活物,见到这一幕,刘毅带领的骑卒们亦是愣了一愣,随后便杀性大起,拔刀肆意冲杀着。
一百人的骑兵队,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已经杀到中军大帐前,此刻,这支草原部队的千夫长来不及集结队伍,只能不顾一切的高声大呼着,并抓过一面狼旗,死命的挥舞。
刘毅看的仔细,对方实在号令部队对他们进行围剿,他不能给敌人集结的机会,没有犹豫,他抓起弓箭,一箭射落狼旗,一箭射杀千夫长,随后下令部队结锥形阵,仗着银虎气浪开道,在营地之中四处袭杀。
这场袭杀持续了两个时辰,牛三也等了两个时辰,当见到狼旗陨落时,他知道今夜的胜利属于他们,在刘毅发出信号后,他再无顾虑,下令大军出城掩杀。
凌晨时分,天色依旧昏暗,看不出一丝破晓之意,刘毅割下千夫长的头颅,用狼旗将其包裹后,大步来到了牛三身前。
“信,该给我了。”
牛三脸色挣扎,终是自怀中取出了早已写好的信,
“毅哥儿,不用多带些人了?”
刘毅轻轻一笑,将信塞到怀中,回道:
“您还有骑兵吗?”
牛三想说他有,可看到一地的碎尸,他识趣的没有开口。
——
三十六堡同属崇侯关,彼此之间距离相差并不远,黎明之际,刘毅便赶到了金城堡,这里的千户名唤柳春,乃是昔日理国公帐下亲卫之后,牛三则为镇国公家生子,二家关系匪浅,故此先来寻他。
“大人。”
董成,刘毅幼时玩伴,跟着他一块出生入死,识得几个字,性子活络,故而充了斥候一职。
“金城堡的贼军共计两千余,如今正埋锅造饭,怕是要攻城了。”
刘毅眉头微皱,看向一旁的彭虎,开口道:
“你觉得咱们该什么时候打?”
历经昨夜一战,彭虎再无话可说,当即答道:
“大人可趁攻城之际杀出,一来趁敌不备,二来也好卖个好给那柳春。”
刘毅闻言一笑,道:
“说的不错,那咱们就等等。”
一行人行至金城堡三十里外,埋伏好注视着敌人的一举一动,随着天色愈发明亮,终于,草原人开始攻城了。
“不急,再等等。”
刘毅啃了口肉干,又喝了口烈酒,而后仰在马背上舒服的躺着。
“彭虎,你说草原这些蛮子哪里来的攻城器械呢?”
彭虎瞧了眼那制造巧妙的云梯和弓弩,沉声道:
“自然是大衍匠造司才有这些器械。”
“大衍匠造司,嘿!”
刘毅讥讽一笑,自家的武器出现在敌人手里对付自家人,大衍开国不过百二十年就有如此气象,怕是个短命的。
“时候到了!”
眼见攻城战已到白热化,刘毅一马当先,直奔中军大帐而去,此刻斩将,可谓恰逢其时。
银虎气浪是最锋利尖刀,将草原人的军阵生生撕开一个口子,百人的骑卒小队如同钉子一样,狠狠钉进了敌人的心脏。
这次刘毅没有用弓箭,而是正大光明的杀到狼旗之下,一刀将敌酋枭首,又一刀砍倒大纛。
“好!”
城墙上的柳春不知来者是谁,可他明白,反击的时刻到了,但谨慎的他没有贸然打开城门,只是下令箭矢不停。
“哼!”
见状,刘毅冷哼一声,策马率领众人继续冲杀,所过之处无一人能当,顷刻间攻守之势易也。
此刻柳春若再不出城就是瞎子,他亲自披挂上阵,率领大军奋起余勇将残军杀了个精光。
“哎呀!我说是谁,原是毅哥儿,怪不得如此英勇!”
柳春大笑着迎了上来,他是知道刘毅的名头的,
“大人过誉!我家千户大人知道大人有难,特令我前来解围,这是我家大人的书信,大人可思虑之。”
柳春眸子微动,接过书信后并没有立即打开,而是拉着刘毅就要进城,刘毅哪里瞧不出对方在有意避讳,当即道:
“大人不妨先看过书信。”
“毅哥儿何苦相逼呢?”
柳春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他早就看出刘毅不甘寂寞的性子,若是年少之时他还会拼上一把,如今一切都不复当年,再行事就要顾虑许多了。
“麻烦!八公十二侯也在走下坡路,果然短视啊!”
如果可以,刘毅不想搭上四王八公十二侯这条路,没办法,凭自已出头太难,等不起,别的势力又不见得瞧得起他,只能挑一个勉强可以的。
刘毅深吸口气,肃声道:
“柳大人,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事若不成,咱们救援也占着理,无伤大雅,若成岂不是大功一件?您难道真想埋在这不毛之地?”
柳春默然,他历经过勋贵们最辉煌的年代,那时威震八方,吃金穿银不过尔尔,如今瞻前顾后,畏畏缩缩的确不像话,他死在这儿不要紧,只可惜老国公一世英名,却落得个后代不孝。
“也罢!就让老夫再拼上一把!”
下定决心的柳春不在犹豫,将自已名字和大印署在了信上,而后对着刘毅嘱咐道:
“木户堡、火炽堡是齐国公和治国公的老部下,你大可前去,土香堡是北静王的地盘,最好别去,其它堡你自行安排。”
“北静王……”
刘毅暗自盘算,心道这北静王同为四王八公十二侯之列,为何偏偏不可去那儿。
“看来勋贵集团也不是铁板一块啊,北静王,红学里有人分析他要造反,如今一看也不是空穴来风,也罢,四堡近一万人援军,壮壮声势也够了!”
念及至此,刘毅马不停蹄的杀向了其它二堡,如法炮制的解了围困之危后,两堡的千户痛快的应了下来。
傍晚时分,夜色彻底暗了下来,刘毅喝下一口刚煮好的马肉汤,静静的等候着前方的消息。
“还没有开战吗?这群蛮子还挺沉得住气。”
感受舌尖传来的苦涩感,刘毅眉头一皱,取下腰间的酒囊喝了一口,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其实是不爱喝酒的,只是这苦寒之地实在艰苦,辛辣的烈酒多少让他暂时忘却烦忧。
“大人,千户大人的信!”
刘毅眼睛一亮,撕开信封细细看了看后,方才长出一口浊气。
“我令:全军开拔,驰援崇侯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