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季诗拿着礼品走到吴老师家门口的时候。
是师母给她开的门。
“是小诗歌啊。”师母热情地将季诗迎进门来。“你这孩子,来都来的,怎么还这么见外呢?”
季诗一笑:“师母,这是我特意给你带的花胶,让师傅师娘你们补补气血。”
师母笑着收下了礼品。
进门后,季诗熟练地脱下鞋,穿上老师家特意为她准备的兔子鞋。钢琴老师的家是她除了学校以外来得最多的地方。
昨天晚上她摸上钢琴,发现自己的手虽然还是十八岁的手,但行动跟不上思绪,弹得乱七八糟,手都要抽筋了也没有弹完一曲。
重活一世,发现自己所学的知识全还给老师了怎么办?她又不可能去求助周清清。
所以,季诗选择第二种方法,再向老师学一遍,让老师又把知识教给她。
“师娘,我老师呢?”季诗环顾一周,并没有找到那位和蔼的小老头。
师母摇了摇头,为季诗倒了一杯醇香浓厚的红茶,“他啊,刚才突然出门遛弯寻找灵感去了,一时半会是回不来的,你就在家先坐坐吧。”
季诗听话地坐在了钢琴上,指尖跳跃,不断地寻找着曾经的感觉。
吴老师在行业内鼎鼎有名,早已退休,门下学生遍布五湖四海。
要不是谢姝与吴老师妻子是多年好友。否则,单凭季家也请不来吴老师这等国内最先接触钢琴的大家。
季诗这一身本领全是从吴老师这学来的。
还有半个月就要毕业典礼了。
除去定下节目、确定节目、联合彩排的时间,真正留给季诗训练钢琴的机会很少。一分一秒的时间都不能浪费。
季诗缓慢地走进钢琴,在安静通风的房间中。
一弹琴,季诗又沮丧了起来,她又把锤子带入房间中,一次一次地捶打着脆弱的钢琴键。
猛吸一口气,季诗闭上双眼,不去想各种无意义的琐事,放空自己的心灵,集中注意力与琴键之间。
以至于有人进入钢琴房中,她都没有注意到。
等到一曲演奏完毕,季诗累得大汗淋漓,背后传来轻微的鼓掌声才让季诗回头。
但少年无言,只是轻轻地走到季诗的身边,和她共同坐下。
“虽然你弹得很熟练,但是你心思太过繁杂,弹出来的声音过于杂乱不堪。”
阳光照射下,祁晟宴修长的手触碰到钢琴上,指尖起舞,泉水般流畅的琴声在祁晟宴的演奏下流向季诗这位听众的心胸之中。
祁晟宴一曲弹完,季诗意犹未尽。
“来,我教你。”祁晟宴轻声说道,他离开椅子,站在季诗的身后,握着她的手共同弹琴。
祁晟宴无愧学神之名,他很快就发现了季诗的问题。
简直是一窍不通。
“你......很久没有弹钢琴了吗?”
季诗羞愧地点了点头,算上上辈子,她已经有七八年没有弹琴了,导致技艺生疏。
祁晟宴叹了一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选择开始从零开始教导季诗。
跟其他严厉的钢琴老师不同,祁晟宴是直接把知识点被掰碎,一点点地投喂到季诗的嘴中。当她是什么也不懂的萌新。
等到二人演奏完毕,季诗才敢上前询问祁晟宴,“祁同学,你也是吴老师的学生吗?”
在没有见到祁晟宴以前,季诗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体育和学习成绩双强的学神,竟然也在吴老师这里学钢琴。
德智体美全面发展,让她们这些学渣还怎么活。
吴老师不是说他在海市只招收她这一位关门大弟子吗?这还是谢姝托关系才让吴老师愿意教她。
祁晟宴点了点头,默认了季诗的说法。
季诗的嘴角抽搐,小老头的嘴属实是拥有点诈骗属性,谁都能骗她。
“以后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季诗想了想,直接喊名字是否显得太陌生,便道:“那我可以喊你师兄吗?祁师兄,教教我好不好?”
祁晟宴沉默半晌,脸微红了一瞬,轻微点头。“如果你想在毕业舞会上演奏的话,以后得天天来这练习。”
这下轮到季诗尴尬了,不愧是学霸,拐弯抹角地说她弹得差,却又不伤害她的自尊。
“对了,祁师兄。你是怎么找上老师的,老师不是说这几年只有我一个关门大弟子吗?”
祁晟宴道:“.....我小时候在维也纳那里上弹了一首,赛后吴老师就找过来了。问我愿不愿意成为他弟子,然后我就同意了。”
“就这么简单?”
“是的。”
顶级的凡尔赛是什么样的?言语之间流露出的成就是季诗一辈子都达不到的。
吴老师对学生要求极其严厉,硬实力不够的苗子甚至不能入吴老师的眼睛。
要不是恰逢吴老师要退休,在海市也没有合适的学生,季诗还真不一定能成为关门大弟子。
季诗一连几天都在祁晟宴的指导下练习钢琴,苦练指法,胳膊肘腕酸痛,手指都快弹冒烟了。
她询问吴老师什么时候回来,却被师娘告知,小老头被邀请去参加一场音乐会,暂时不会回家。
而且,他还让季诗认真听祁晟宴的指导。
但这并不是没有收获,在同门师兄的指导下,季诗很快找回来那种通灵的感觉。
离上台演出的日子越来越近,季诗确定节目后才发现周清清也报了名。
她的名字在季诗的上头,弹奏的乐器也是钢琴,只不过和季诗并非同一首。她选择了一副较为简单、熟练度最高的曲子。
是因为她的变化导致周清清的行为也发生改变了吗?
上一世,哪怕经过她的紧急加训,周清清弹琴是中庸等级,和其他正儿八经学钢琴的人相差许多。舞会上也有其他人弹钢琴,周清清就对自己的水平这么自信吗?
怀着疑惑,季诗结束了一天的训练。
但接送她上下课的司机打来电话。车在半路突然抛锚,需要季诗等待一段时间。
“我送你回家吧。”祁晟宴看了一眼手表,内心计算着时间。
司机没有在预定的时间内来接走季诗,那显然是半路出问题了。
已是夜晚,车一时半会也修不好。季诗盘算着,不如让司机将车拉去修,自己搭顺风车回家就好了。节省大家的时间。
“好啊,就麻烦师兄你了。”
小区内,周清清挽着顾意寒的手,慢慢地消食溜达。
顾意寒是偷偷跑出来的,很早之前他就感觉到自己肯定会和家人里出冲突,于是提前在外给周清清租了房子,作为两人避难的巢穴。
“意寒哥,你看那人是不是季诗姐。”周清清的脚步一顿,右手指着不远处的人。
顾意寒顺着周清清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了季诗的侧颜,只见他的未婚夫和一位陌生男人有说有笑。
那笑容是他未曾见不过的,真正发自内容的灿烂笑容。
然后,顾意寒眼睁睁地看着季诗上了别人的豪车。
周清清声音颤抖地说道:“季诗姐....她这是.....被人包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