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更加深了,阮挽如是和越弥一块睡的。
两个人挤在一米五小床,靠墙一侧整整齐齐摆着艾弗里的毛绒公仔和变形金刚。而阮挽如时不时会问越弥一些问题,或许是看出越弥心思,阮挽如每一句都是以“弥弥,不要抗拒,不要逃避,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你值得”结尾。
越弥当然打心底里觉得抗拒。
所有设想都脱离了她的控制,她和一个她从来没有想过的人在一起。宋蔚然既不温柔,也不听话,更不会事事顺越弥心意,回回宋蔚然开口呛她,越弥只觉得他这张嘴能找到女朋友真的是奇了怪了。
他就活该孤独终老。
可再联想到女朋友就是自己……
更气。
好气。
“真的不喜欢吗弥弥,那你现在对蔚然是个什么感觉。”阮挽如说话都带了鼻音,显然已经在入睡边缘疯狂试探。
越弥只是把被子攥得更紧,半张脸都埋进去,声音闷闷:
“没那么讨厌了。”
“不对,还是很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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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魁北克玩闹的日子,可以说是平静中,带着层层涟漪。越弥早在放假前就提前计划好,顺便把年假休了,小事可以以两地有时差,不太方便为完美借口搪塞过去。真有什么大事,越弥也能在暖炉前打开笔电办公。
剩下的时间,无非就是陪艾弗里打雪仗,越弥总是会在这时无比想念央央的乖巧懂事。
既然是春节假期,越弥自然也和央央跨打过跨洋视频电话。也几乎是电话一接通,越弥就看见了视频那头央央好大一张脸,以及听见央央的大嗓门:“弥弥,我好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想的。”
“弥弥,你在干什么。”
越弥就看着手里缠成一团,乱七八糟毛线:“在……看别人织围巾。”
央央顺势托腮:“弥弥,为什么你不在国内,你不在好无聊。”
越弥就略想了下:“没关系,我回去会带礼物哦。”
“我不要礼物。”央央理得简直不要太清:“既然不在国内有礼物,在国内也有新年礼物,根本没有区别,不要拿这个诓我。”
……这么难骗。
也好在同样在家杜晗听见越弥声音,画面很快被挤过去。而自从听说越弥不在国内,杜晗自然是操心的,无非是担心越弥在外边吃不饱穿不暖,语气中更有些隐隐抱怨:明明她早已经计划好今年一家五口在一起过年。
越弥只是看着温馨画面笑:“杜阿姨,我什么都不缺。”
最后越弥在那幅画面里看见了宋蔚然。
他也简直和新年气氛格格不入,穿一身黑衣黑裤坐在角落玩手机,身子大半个都在框外,没看镜头,直接指尖车钥匙一甩:“妈,我出去一趟。”
杜晗秒拉下脸:“你又去哪。”
“贺凛南找。”
“一天到晚往外跑。”杜晗嘟嘴表示不满:“早点回来,别又在外头过夜又不说,害我瞎担心。”
宋蔚然大过年的都止不住嘴欠:“担心什么,我看您美容觉睡挺好的,也没见管我死活。”
“宋蔚然!”
越弥是笑着挂断视频电话。
可以说,本人当然不急。
却很难说出因为那次彻夜长谈,阮挽如生出了什么别的心思。在某天越弥难得悠闲,坐在沙发上一封一封回邮件,脸颊被不远处暖炉映得红彤彤。
“弥弥,你过来帮我检查一遍,有没有什么缺的东西。”
越弥就走过去,看着阮挽如在往露营箱里塞食物和酒:“打包东西做什么?冬令营吗,艾弗里吃不下这么多吧。”
“不是给他一个人吃的。”阮挽如收拾东西收拾得满面红光:“爱德华舅妈去世后,给他在小镇留下一栋房子。那边能看雪,也有滑雪场,每年冬天我们都会去那里住一段时间,很有意思的。”
“弥弥,你要不要一起来玩。”
阮挽如也简直是诚挚邀请了:
“不仅是车上,屋子里空房间同样有很多,多出一个人……哦不两个人都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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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这几天,宋蔚然基本上都在往外跑。
这能称得上是宋蔚然长这么大来最无聊的一个春节假期。
自从贺凛南被上一个女友甩,贺凛南就如同开启了某种特殊的开关,相亲安排得满满当当,基本上都是圈里有名有姓千金,不再执着于小白花。
随之而来问题,不仅有两人互看不对眼,不来电。就是有一方没看上另一方,苦于找不到借口脱身,只能把自己朋友都叫来凑数。
宋蔚然起的就是这么一个“借口”作用。
宋蔚然也没想到贺凛南这么物尽其用,短短几天,他既可以是贺凛南口中脚踏几条船的渣男发小,也可以是傻傻笨笨,家里煤气忘记关,临时要贺凛南离开的笨蛋朋友。再明显一点,就是宋蔚然“假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