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她如是想,倘若真的是因为她的一个微表情,让陈斯年有了情绪,才赌气这样做,她很难过意得去。
办理很快安静下来,许卓强行按压下心里的杂乱,相当有仪式感地开始做题。
不过她心里有个重担,既然当时是她开玩笑导致了这一切,那就要她来主动把事情解释清楚。
快到放学的时间。
她用食指戳了戳陈斯年的胳膊。
他侧目看来。
许卓压低了声音道:
“陈斯年,告诉你一个秘密。”
陈斯年淡淡地瞥着她。
“好。”
“其实这两次投票,我选的人都是你。”
陈斯年闻言,面上渐渐升起笑意。
许卓以为他不信,认为她在开玩笑,却听陈斯年说:
“我知道。”
许卓瞳孔缩小,惊讶地问:
“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见了,你的字很漂亮。”
“……”
许卓想起来了,当时是陈斯年把那些纸条抱去班主任办公室的。
这家伙!
果然没那么简单。
让他会老老实实做件好事是根本不可能的。
下课铃声清脆响起,班里瞬间热闹起来。
许卓在心里暗骂。
陈斯年是个大坏蛋!
她不能理解,既然陈斯年知道她当时选的是他,那……
“那你还问我选了谁!”
陈斯年把笔扔掷到桌面,哼哼一笑,似乎对于许卓的心理变化完全处于掌控之中。
“你真的以为,我是因为你不做班长的?”
许卓顿了顿。
是的。
刚刚她的确这么想,而且这这件事让她很有负罪感。
许卓不喜欢别人以“我这样做都是为了你”为由办事,那样很没脑子,她也只是看在对方是陈斯年的份儿上,才原谅他这一次。
她心里盘算着,要是敢有下次,她绝对再也不会搭理陈斯年了。
才不要喜欢一个烂掉的人。
不过,许卓一开始完全不敢这么想,只是她被陈斯年三言两语给绕进去了,她应该心里足够清楚,自己没那么有分量。
班上除了值日的同学,都走的差不多了,走廊外嘈杂打闹,更衬得教室里沉静。
陈斯年托着腮,漆黑的眸像雾霭远山,又像雨前乌云下那泊平静的湖水,郑重开口:
“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向我示好,想知道你到底为什么冷落我。”
许卓被噎得说不出话。
她熟悉眼前这个人,说着从没对任何人说过的话,明明那么不合理的事,融合到他身上,居然给人一种心跳疯狂加速的新奇体验。
也并不新奇了。
她总是会为他心动。
“你不是只想听真话吗?”陈斯年凑过来,几乎就在她耳边,“我说着呢,怎么样,好不好听?”
许卓能感觉到,自己的脸烫得要命。
这时,她感受到教室中央传来一束目光。
夏雨骤半转着身子,侧目看向他们,没什么表情,目光中毫无波澜,好比死寂一般平静。
她语气温和地开口:“非值日生同学赶紧离开教室,不要影响值日的同学打扫卫生。”
许卓捂住脸。
有种干坏事被抓包的窘迫。
夏雨骤虽没看着他们,但话里话外说的是谁已经想当明显了。
许卓脸皮薄,被这么一说觉得浑身都不舒服,拉着陈斯年示意他赶紧走,忍不住小声抱怨道:
“让你不当班长,这下好了。”
教室里很静,任何声音都能被清晰地传进耳朵里,话音刚落,只见夏雨骤的背影僵住在座位上。
且说完这话时,许卓自己也愣了一下。
她本意只是想表达自己对陈斯年没能当上班长不能让她长脸的可惜,却没想到搭配着夏雨骤方才的态度,具有极强的杀伤力。
陈斯年在教室后门停下脚步,忍不住笑了声,扬声道:
“不行啊,我就算当了班长,也不会跟同学这么说话,不像有些人——”
许卓不敢说话,偷偷地看向夏雨骤。
短发少女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埋在厚重的头发里,发尾处单薄的肩微微颤抖,面色苍白。
许卓在学校里认识的女生不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和气质。她坚信,每个女性的特点和气质是中性的,不含任何褒贬。
但她不是很喜欢夏雨骤。
从第一次见面起。
她不像黎晓梨。
虽然黎晓梨的有些话总是能毫无保留地刺向许卓的小心脏,但在平日的相处中就会发现,她只是直率,不是坏心眼,甚至有些时候能让许卓瞬间清醒。
而夏雨骤的性格,就像她名字里那股阴湿的天气。
她会默默留意一些漏洞,将行为化作阴冷的雨水,悄无声息地沉击那里,然后如同麻醉般淹没对方。
可是许卓的心是软的。
她总觉得,为难女生就是在为难自己。
于是小心翼翼地对夏雨骤道:
“陈斯年不是在说你。”
说完,夏雨骤回头看了过来。
那个眼神阴冷到极致。
许卓如同受到冲击般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