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年看去。
最近几天降温,陈斯年来回在外面走动,导致轻微感冒,整个人气温低沉沉的,棒球帽外面又戴上了卫衣帽,更显得个性高冷。
夏雨骤似乎敏锐地捕捉到了许卓微妙的神情,立即解释道:“别误会,其实从上了高中,陈斯年就一直在帮忙做黑板报,只是上次国庆节被他拒绝了。”
许卓有些惊讶。
因为在她的印象里,陈斯年这个人就跟文艺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不过初中时期的陈斯年的确是有一点艺术家的气息,看似漠然,实则忧郁敏感。
但画技……起码那十四五年里着实普通。
感受到许卓炽热的目光后,陈斯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眼神扑朔闪躲,缓缓给出了答案:
“我前几年学了画画。”
许卓深深吸气。
很好,又是她不知道的事。
对于这个,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哦。”
这一声藏不住的冷漠。
陈斯年瞳孔轻颤。
“许卓,一起来吗?”夏雨骤面上显然有些为难,“是这样的,上次没有陈斯年,板报评比等级第三,我认为还可以做到更好,不想咱们班在这方面落后。但是,陈斯年说,你不去他也不去,所以——”
听到涉及集体荣幸,许卓非常痛快地答应了。
“我同意。”
不过最后这话从夏雨骤嘴里说出来,让她觉得哪里怪怪的,就好像陈斯年不去做黑板报,导致班级评分落后,都是她的错。
夏雨骤再次洋溢起笑容,这次显然是发自内心,“太好了,谢谢你,合作愉快。”
许卓礼貌回应一个笑容。
在夏雨骤转头离开后,许卓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内心却清楚地知道,自己不会画画,根本帮不上什么忙,被感谢只是因为她捆绑了陈斯年。
许卓不禁再次感叹。
夏雨骤真的很理智清醒,知道如何把利益最大化。
不过,夏雨骤是真的不喜欢陈斯年吧?她的眼里都是为了利益才退让,时刻都在权衡利弊。
许卓羞愧不已。
自从外出租了房子,一直都是陈斯年在住,许卓更喜欢回距离近一点的宿舍,实际上也有意在躲避与陈斯年的独处。
尤其是在出租屋里,总觉得别扭。
许卓认为,只要她跟陈斯年站在一条战线就足够了,至于到底去不去出租屋里住,也无所谓。
陈斯年从不强迫和要求她如何。
这一点,她跟陈斯年还算是有默契。
夜色深沉。
出了教学楼,许卓的步伐越走越快,陈斯年在身后叫了她一声,似乎要停下拿什么东西给她,而许卓鬼使神差地闷头一直往前走。
从教学楼出来的这段路比较幽暗。
陈斯年追上来,被许卓一把甩开。
好在人是停住了脚步。
他只是轻微怔了一下,将手伸进兜里,下一秒,却忽然听到许卓说: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粘我。”
话音轻轻落在地面,陈斯年的手僵住,皱眉问:
“什么?”
许卓盯着他难以置信的眼睛,毫不留情地重复了一遍:“我说,你可不可以别这么粘我?”
陈斯年一只手揣在裤兜,另只手攥紧了斜挎着的背包带,渐渐反应过来,鼻尖泛红,低下了头,把视线埋进细碎的刘海。
许卓见他这样,实在狠不下心来指责,尽量表现得平静,半解释半强调地说道:“陈斯年,我真的不想再让别人误会我什么了,你今天跟夏雨骤说的那句话,明天很有可能就被人曲解其中的意思。别人误会就算了,难道你也要上赶着证明吗?我们两个是彼此独立的人,谁离开谁都能正常生活,不是非要黏在一起才能证明关系好,你明白吗?”
陈斯年沉默着点了点头。
许卓深深叹了口气。
紧接着,陈斯年缓缓从兜里拿出了两颗糖,递到许卓面前,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情绪,干巴巴地说道:“浓缩的,可以泡水喝。”
许卓看着他手心里的糖,还有陈斯年那只透着青色血管微微颤抖的手,心虚地把糖接了过来。
陈斯年沉闷沙哑的嗓音在头顶传来,“我们是独立的,不是对立的。”
许卓一怔。
这话像是低喃,他在试图安慰自己。
“当然了,我……”
许卓大脑一片空白,抬起头,只见陈斯年状态更加不好。
他别过脸去,低垂着头,整个五官都用帽子遮挡住,那宽肩似乎扛不起他破碎的情绪,阵阵微颤。
许卓:“你别这样……”
“哪样?”
陈斯年嗓音低沉,感冒后更加沙哑,有几分烟嗓的调调。
“就是……别在我面前,那么可怜。”
这话让陈斯年抬起眼皮。
“你怀疑我是装的?”
许卓赶紧摇摇头。
“陈斯年,我不想看到你难过。”
陈斯年吸吸鼻子,看着她的目光冷静得可怕,“许卓,你说你不想让我粘着,可我们之间,难道不是只有我一次又一次粘着你,才能像这样持续下去吗?”
许卓浅色的瞳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