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光下清澈透亮。
听到他说这样的话，有种怅然若失感，让她觉得呼吸不畅。
她和陈斯年之间的关系，明明比过去任何时期都靠得更近，相互依赖，相互支持，却变得更易碎了。
陈斯年深吸一口气，蹙眉隐忍着，“如果我不跟着，你又要跑到哪里去？”
许卓还能去哪？
“我回宿舍。”
“无所谓，”陈斯年重新提了提背包，“反正最后都是我一个人。”
这话像是被打碎的玻璃。
残渣刺痛了许卓心底的柔软。
她在江区只有陈斯年。
而陈斯年现在，也只有她。
她怎么忍心让陈斯年一个人……
“陈斯年，”许卓轻声叫住他，“但是我今天……想回家。”
陈斯年看起来并不相信，目光却逐渐柔和了许多，抿了抿唇角，道：
“随便。”
许卓手脚冰凉，站在原地不动。
陈斯年也一动不动，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许久。
他轻微颤声：“走啊。”
许卓以为他还在跟自己怄气，结果他却以为是她在闹脾气，于是反问：“你怎么不走？”
陈斯年摸了摸后脖颈。
“我跟着你。”
这话颇有一种“粘定你了”的即视感。
许卓哭笑不得，不自然地耸了耸肩。
陈斯年似乎注意到了，他伸出手抓住了她的背包带，一把薅掉了她沉重的书包，抡到自己肩上。
眸中有一刹那不可思议。
“你藏金子了，这么重？”
许卓生怕他会还给自己，往一边挪了两步，强词夺理道：“好书胜似万两金。”
“……”
两人气氛缓和了很多。
江区不像没有夜生活的采苓县，哪怕到了十点钟的夜晚，也依旧车来车往，灯火辉煌。
这让许卓不再那么害怕。
更何况有陈斯年在。
出了学校，两人肩并肩走在坡路上，许卓时不时故意假装走歪，轻轻碰一下陈斯年，感知到他的存在，心里十分有安全感。
从私立出来，他们要沿着大马路横穿过高架桥，再走过一段下坡路，进入到大门隐蔽的老小区。
在明亮的路灯下，两人的五官终于在对方眼中清晰起来。
许卓又一次准备朝着陈斯年的方向轻轻撞去，余光丈量好了距离，预测出要用多大的力气才能不被察觉。
脚步到一半，却听陈斯年道：
“我突然很后悔。”
许卓不解。
“后悔什么？”
路灯下，陈斯年鼻峰挺拔，薄唇清俊，轻启道：“要是三年前，我也像这样抢走你的书包，你是不是就能跟我一起回家了？”
第49章 不能再往下摸了
他说完这话, 漆黑的天边突然劈下一道闪电，紧接着是远处闷雷的声响。
陈斯年惊了一瞬，仰起头。
许卓被他的话弄得更加不理解, 正想笑, 思绪却被雷声打断，片晌，看着陈斯年的脸，只怔怔道：
“要下雨了。”
“那赶紧回去。”
陈斯年加快了脚步, 许卓跟上去。
许卓远远地看到与老家外表一样的出租屋，心情就瞬间好了许多，脱口而出：“到家啦。”
陈斯年笑而不语。
他习惯性一只手打开门, 等她进去之后自己再进去, 今天也一样，动作干净自然。
神奇的是一换上拖鞋, 许卓就困了。
她难得有睡意，不想浪费好好休息的机会, 于是提着沉重无比的书包困眼惺忪地上楼洗漱。
陈斯年却有异议。
“带这么多书, 不学习了？”他皱了皱鼻子, “白给你当牛做马。”
“要钱没有。”
许卓困得懒得说后半句，连连打了几个哈欠。
深夜, 电闪雷鸣。
许卓是被轰隆隆的雷雨声吵醒的。
醒来后再次听到了惊人的雷声, 才彻底清醒, 她翻个身拿起床头柜上的钟表, 强行睁开眼睛去寻黑暗中微弱的荧光数字和指针。
一看时间, 已经四点零三分了。
昨晚她睡得早, 已经超出了平日给自己制定的休息时长。
许卓立即翻身坐起来，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 外面雷雨交加的动静震得刚睡醒的她心跳加速。
她深呼吸，准备去卫生间洗把脸。
然后回来学习。
卧室灯的开关在门口一侧。
许卓套上拖鞋，起身摸着黑，一点点挪过去，她伸出手。
“啪。”
屋内明亮起来。
出租房的整体装修都要比采苓县她和陈斯年的家更加温馨精致。
当初许爸许妈继承了房产，为了省钱，选择了最便宜的装修套餐，好歹也是简装了一下，不像个毛坯。
王稷长相斯文，性子沉稳，私底下过起日子来，却也不是个精致的人，平时穿衣打扮就很随意，对于房子室内的设计更是随心所欲。
两边房子长得都一般。
因此许卓对这里的环境无可挑剔。
她拧开门把手，房门上的锁被解开，门还没来得及拉，竟感受到门外有什么沉重的东西抵着她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