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放平了心态，不再带有偏见后，似乎真正体会到了这句话。
也理解陈斯年为什么不肯让她知道三年前那件事。
是人都不会忍心让许卓难过的。
她像自行发热的小太阳，哪怕在寒冬时节也温暖着别人，随时生着光。
窗外，许卓和陈斯年有说有笑，一起上了林静娴准备的车离开，林静娴看着他们的身影，忍不住替自己遇人不淑感到由衷悲哀。
她似乎终于在迷雾之中见到了一点点光亮。
陈敬山真的不爱她。
只要她做的稍微不符合陈敬山的心思，他就会一味地提起自己曾经救过她的事，让她反复质疑自己，最后沦陷在愧疚自责当中。
但是陈斯年不会。
他从不忍心让在意的人受伤。
说到底，陈斯年一点儿都不像陈敬山这个亲生父亲。
第55章 脚好像中毒了
许卓坐在车上, 总是忍不住看向反光的地方照照镜子，一转头，陈斯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两人相视后, 各怀心事地移开视线。
“我很奇怪吗？”许卓问。
她从来没有打扮得这么隆重出门, 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陈斯年的目光恍惚落到她绯色均匀的唇，又看向她白皙的脖颈和露在外面的肩，不知道该说什么，淡淡道：“冷不冷？”
许卓摇摇头。
车内恒温, 再加上此时此刻她内心无比激动，丝毫感受不到初秋来临的痕迹。
她思绪胡乱飞舞，突然问道：“高三的特长生到了冬天, 是不是都会回来？”
“嗯, ”陈斯年扬眉，“你在想谁？”
“……”
许卓皮笑肉不笑地看向身旁的他, “我谁都不认识，就是随便问问而已。”
陈斯年不语。
她不说, 他也不想知道。
隔了一会儿, 许卓又道：“那在他们回来之前, 我们这个年级就会报名一批新的艺术生了？”
陈斯年点点头，不明白她深究的含义：“什么意思, 你要报特长？”
“没有, 我没特长, ”许卓笑眯眯地, “头发特长算不算？”
笑容甜美自然, 陈斯年心弦一颤, 移开视线，看向窗外。
许卓见他不搭理自己, 拽着他的校服袖子晃了晃，“其实我想说，你可以去试试飞行员。”
陈斯年怔了怔，眸光渐渐灰冷。
“再说吧。”
他不由得想起自己跳动的心脏里还静静放置着一枚异物，几乎汲取了儿时对这场梦的全部期许。
“好，毕竟还没开始选。那可是难得的好机会，你一定要好好把握，现在的重点还是得放在学习上。”
许卓心情澎湃，于是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唠叨的话。
陈斯年不语，伸手从兜里拿出颗糖，剥开糖纸，塞进许卓嘴巴里，比了个“嘘”的手势。
糖是酸的，话梅味。
许卓眨巴着眼睛看他。
陈斯年依旧仰着身子看向窗外，金色的阳光堆积在他挺翘的鼻尖，像薄纱般倾泻在他的侧脸。
许卓凑上前，浅咖色的瞳眸沐浴在阳光下如同宝石般耀眼，“陈斯年，如果你选上了飞行员，我一定会向全世界炫耀！”
陈斯年侧目而视，语调沉闷：“倘若我没选上呢？”
许卓还真没设想过这个可能。
在她心里，陈斯年的人生注定会一帆风顺。
正在许卓犹豫时，陈斯年淡笑着，轻轻叹了口气。
许卓察觉到了一丝情绪上的不对。
“我从来都没想过这个假设，但是其实，你能不能选上飞行员，未来会不会成为飞行员，对于我来说都没那么重要，”许卓认真地说道，“又或者说，你是不是我的青梅竹马，未来我们还可不可以像今天这样肩并肩谈笑，与我将向全世界炫耀你都无关。陈斯年就是陈斯年，我对你的欣赏从来都不是因为这些。”
陈斯年低沉轻微地“嗯”了声。
在夏末共赴新秋的早晨，少年听完这些话，悄悄红了眼眶。
在盛夏的季节，他曾回到故里，心惊胆战地祈祷一切都不要变，却还是抵不过三年时间的洗礼。
是许卓蓄起的长发，陌生的眼神，和下意识的礼貌。
陈斯年花了很长时间，试图纠正眼前错误的一切，值得庆幸的是，自始至终，许卓对他的初心从未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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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学校，整个私立似乎都在为运动会而燥热。
许卓穿着与众不同的礼服，低头跟在陈斯年身后，不敢直视其他人纷纷投来的目光。
陈斯年为了装得像，不得不一瘸一拐地走路。
靳方瑜带着黎晓梨前来迎接他们，见这一画面实在忍不住吐槽道：“世界名画——跛脚骑士和腼腆公主。”
黎晓梨似乎只看到了许卓的裙子，迎上前来，忍不住感慨：“我的天，这也太美了吧！”
许卓脸颊发烫，更是往陈斯年身后藏。
待全体师生去到操场排队，许卓才缓缓适应了这身衣服。
她握紧了班牌，随着音乐的节奏带领着三班全体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