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个无精打采又强撑的状态,跟几个月前重逢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气质倒是因为这几分慵懒,变得更锐气。
这一笑,简直绚烂耀眼。
许卓疑惑,自己以前怎么没觉得陈斯年这么好看?现在再看以前的那些照片,陈斯年明明依旧帅的张扬肆意啊!
真后悔,没早点儿下手。
不过好在,没错过。
“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许卓迅速把下半张脸藏进被子里,忽闪着因病而更加水灵的琥珀眼眸,“算你了解我。”
经过这些天身边人的照料,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状态恢复了很多,毕竟每次一见到陈斯年就很开心,而他又经常来见她。
陈斯年一进门,许卓的目光总粘在他身上挥之不去。
黎晓梨和靳方瑜也来过几次,房间里总是热热闹闹的,许卓见到他们关心自己,也很开心。
两人有来有回地说了两句话,陈斯年是个眼里有活的人,坐到一旁后就默默地给她削苹果,“我房间是有毒吗?你睡一觉就生病。”
许卓笑得不行,“不要再逗我了,我一笑就停不下来,怕置留针错位,打针的时候鼓包怎么办,我好害怕呀——”
陈斯年“哼”了声,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块放到盘子里,表情冷漠不紧不慢道:“现在他们都商量着要给我房间驱魔。”
“……”
真的不要再让她笑了!
陈斯年忍不住问:
“你那天晚上究竟看见什么了?”
许卓犹豫了下,“我半夜睡醒,看到了那个飞机模型。”
陈斯年愣住,浓长的眼睫毛颤了颤,垂下了眸子,“哦,那有什么。”
“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许卓拿了块儿苹果吃,边嚼着边慢慢说道,“你还记得为什么我们的愿望要折成纸飞机再放进树洞吗?”
陈斯年沉默。
过了好长一会儿,他才浅浅冷笑一声,“这都多少年了,开始的原因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我们一直都有愿望,对未来的生活充满期望。”
许卓会心一笑,“嗯,我明白,可是没想到,你离开的那三年没再写愿望,这一断就真的断了。”
“闭嘴,”陈斯年一脸严肃,“吃东西的时候别说话。”
许卓知趣地把嘴闭上了。
其实她内心还并没有完全接受这件事,或许还要好久。
躺在病床上这些日子,她经常回想,在陈斯年十八岁生日上,众目睽睽下他拆开礼物的那一秒,是什么样的心情……
会怪她吗?
许卓坚定地认为不会。
她始终怀疑,陈斯年受伤的事与她脱不了干系。
就连这他都没责怪她,甚至为了她一直坚持隐瞒,又怎么会因为她真诚的心意而责怪呢?
陈斯年瞥她一眼,伸手抽了张干净的纸,擦拭掉她脸颊的泪,轻声道:“别哭,待会儿晚自习的时候,夏雨骤说要过来。”
许卓:“哦。”
“她要退学了。”陈斯年轻叹,“临走前,想感谢你。”
“退学?”
“嗯。”
许卓有些惊讶。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夏雨骤已经不会经常出现在她的视线中了,因此经常忘记了她的事,或许夏雨骤会因为林静娴和陈敬山离婚的事收到牵连。
却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她挺可怜的。”陈斯年忽然道。
“什么?”
他声音不大,许卓没听清。
陈斯年犹豫了一下,笑了笑,“我要是觉得她身世可怜,你会不会——”
许卓挑眉,“会什么?”
陈斯年抿抿唇,一字一句蹦着说道:
“吃醋。”
许卓面颊泛红,声音微弱,语气却斩钉截铁,道:“不会,咱俩什么关系,我才犯不着吃醋。”
她十分庆幸现在不是在医院里,没有插心跳检测仪,不然现在心率肯定明显加快,陈斯年一定会看出端倪。
陈斯年移开视线,“哦。”
许卓用膝盖踢了踢坐在床边的他,“你继续说啊,她怎么可怜?”
陈斯年正要开口说话。
许卓幽幽打断道:
“你很了解她吗?”
“……”
陈斯年百口莫辩。
许卓十分得意地看他逐渐涨红的脸,还有额角处突起的青筋。
她也心疼夏雨骤,但不是可怜。
她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可怜任何人,或许别人也并不希望自己被谁可怜,也就只有像陈斯年这样的大少爷,才会动不动地可怜别人。
说实话,许卓有时候也挺可怜他的,但不是处于高高在上的位置,而是切身处地……心疼。
“我不了解她,也不想了解。”陈斯年俯身,忽然凑近,紧紧盯着许卓的眼睛,“但凭我这么多年的努力,我一定了解你。”
许卓能感受到自己心跳又在砰砰作怪,眨了眨眼,“你都了解我什么了?”
陈斯年勾起唇角,轻轻捏了把她的脸颊,“你就是——吃,醋,了。”
许卓别开脸,尴尬地摆摆手。
“不要乱说,我很大度的,你要是觉得我在吃醋,那说明你还是不够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