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郎君很厉害啊，老少皆吃
翌日一早, 裴清趁着宵禁刚解、外面人还不多的时候离开了临江别院。
然而二人夜里虽都已经将事说好，但接下来的几日却都没有再见过面，也不知是不是二人都刻意躲着，但仔细一想也确实也没什么值得当面说的话。
一日上午, 裴清准备去城门给黄端送行。
黄端在京备考四年, 全部落榜, 今年他终是决定回益州了。
“其实黄兄今年也就差了一点，何不再试一年？”陆游川临别前劝道。
其实众人都知道, 按黄端的积累和能力今年是完全有可能及第的, 只是考前被林二郎打成重伤事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旁人也都因此替他惋惜。
黄端笑一笑, 道：“我已离家四年, 四年来我受家中接济度日却迟迟没有给家中带去好的消息, 内心实在惭愧，不敢再多麻烦家人。”
“二来, 家父近年身体也不太好, 身为人子, 我也应当放下执念，回去多陪陪他老人家。”
“至于这科考嘛。”黄端豁然道，“年年都有，朝廷也不限制参考年龄，以后若有机会，我再来一试又有何妨？”
陆游川便垂眼笑一下：“黄兄豁达, 换作是我，恐怕难以甘心呐。看来以后应多向黄兄学习。”
“不敢当，你们二位才是未来之栋梁。”黄端拍了拍二人的肩, “好好努力，来日再见, 你们定要让我更刮目相看才是。”
裴清临别温声：“如今初春，冰雪未化之处，黄兄还请小心，万望一路平安顺遂。”
黄端点头：“好。”
——
裴清和陆游川在城门送别黄端后不久也分了路，而裴清也就直接回了住处。
可他刚拐过巷子到门外时就有人唤他：“裴郎君！”
那男子衣着贵气，裴清见了，脑中回想了一会儿才道：“阁下是云依绣坊的张掌柜？”
张掌柜哈哈笑：“是啊，裴郎君果然好记性，我们前几日还在万鹤楼见过。”
裴清对这位张掌柜有些印象，因是长安城中有名的绣坊老板，还做过一段时间的皇商，便常与各官员家里有生意来往，所以也能跟着一群官员作为出资人，参加了上次在万鹤楼举办的宴会。
而因他又是生意人，最擅打交道，所以在宴会上表现也尤为主动。
只是裴清与他不过寒暄过几句话，算不上熟悉。
“不知张掌柜前来是有何事？”裴清问。
张掌柜便说了：“我想请裴郎君明日去寒舍参加午宴。”
裴清觉得奇怪，他与张掌柜的交情并不深，若真要请他赴宴怎么还要亲自跑一趟。
张掌柜看出他的迟疑，笑道：“我虽只经营绣坊，但对于文学一块亦是感兴趣。此前裴郎君的三问三言传遍长安，便让我心生敬仰，再加之与郎君共宴后，觉得郎君人品端正，就想与郎君交个朋友。”
商贾再有钱也终归是商贾，而长安城中最不缺就是有钱人，所以许多做生意的人家都会想办法与官场中的人打上交道，这不是什么稀奇事。
不过裴清虽中了进士，但到现在到底是没有官职，而且张掌柜和普通商贾也有不同，他扎根京城多年，早就和许多官员有了交集，若是说他想单独借此拉拢裴清，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京中关系复杂，裴清虽无意与之深交但也不好直接拒绝，张掌柜见他踟蹰又赶忙道：“这次我还宴请了其它一众爱好文学的进士学子，想借此宴大谈文学之事，请裴郎君去也是想请裴郎君指点一二。”
裴清惭愧：“指点不敢当，在下在文学这一块也不过只能作些中庸之作。”
“裴郎君谦虚了。”张掌柜拱手，“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日在寒舍的午宴，还请郎君务必赏脸，届时吏部考功司的主事大人也会到访，与诸学子一起品文。”
说罢，他便不待裴清再回应就拱手离开了。
裴清在原地思忖片刻，再回神之时，他突然改变了原本方向，决定暂时先不回住处了。
——
林舒窈自那日回京之后就一直住在临江别院里，一则是不想回相府面对林相，二则也是觉得在临江别院也可更方便裴清来找她。
只是裴清自那日离开后就再也没来过！就连一个消息都没叫人传过！
林舒窈心知她与裴清共谋之事不能操之过急，要循序渐进，但她还是莫名觉得有些不舒服。
她其实没有很在意裴清，她也没后悔自己那天晚上的行为，她只是对他的态度有些不高兴。
那天夜里他那般安慰她，听她讲那些话，结果第二天一早人就消失不见，又一连几天不来找她，便让林舒窈有种觉得自己真心被辜负戏弄的感觉。
美人榻上，林舒窈因想到这些有些烦躁，便撑着头，阂目养神。
东乔忽然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