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
门房便忙在后面追，但又被杨佑一路挡着，只得喊道：“你们这可是私闯民宅，我们家主可报官抓你们的！”
林舒窈不听，径直往里走。
而里面亦是闹作一团。
裴清的一声嘶喊让众人顿在原地。
他撑着身子继续道：“我虽无官身，但却有新科进士第身份，有直接上书中枢和陛下的权力！陛下素来重视科举选才，对进士更是看重，你们今日对我所做之事，一经我上奏，你们整个张家都将承受下狱的罪责！”
“我不知你们今日所为到底是你们自己所想还是旁人撺掇所致，但无论如何，追责下来的就是你们！”
“云依绣坊立足京城二十载，难道张掌柜是想就此毁于一旦吗！”
裴清声音不算大，但话语却如惊雷一般震得张家众人不敢再往前。
全场静默片刻，面面相觑下，终是无人敢再来拦他。
裴清转身，余光扫过了刚才想要拉扯他衣服的侍女，便停下轻声道：“人生于世，珍爱自己当更为重要。”
那侍女动容地轻唤了一声“郎君”，她伸手想去扶他，然动作终是讪讪地停在了中途。
裴清说完便迈着已显虚浮的步态，竭力支撑着身体想要离开。
而他行至拐角时，却已是很难再抬起头，脚底下迈不出步子。
他心中不自觉升起凄惨之意。
他今日当真是走不出去了么。
然而就在他撑着柱子想缓一缓时，突闻前方一声：“裴清？”
他掀起眼皮，双目之下已经有些涣散的意识重新聚集了些起来。
他看见林舒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而林舒窈刚才气势汹汹的样子在见到裴清的那一刻也一下软了下来——
他憔悴无比，嘴唇惨白，额上渗出了汗水，头发丝丝缕缕垂下，就连衣服也不似往常那般周正，不仅上面沾了茶渍，就是领口衣襟也被拨乱了许多。
她从没见过他这副样子。
就像高山之巅的圣花被人采下，然后被无情地扔在了泥水中再任由脚底践踏一般。
她快步上前扶住他：“你没事吧？”
裴清只虚浮道：“我想先离开这儿。”
林舒窈：“好，我带你走。”
林舒窈不顾门房的警告，扶着裴清往外走，身后的一众人虽跟了上来，但无人敢再阻拦。
而一直混在里面的林府库房管事望见她背影骤然一骇：“那是、是三娘子……”
——
裴清在回去的路上愈发的痛苦，他本靠在马车壁上歇着，但路面不平，车厢那么一抖他便轻易地倒在了一旁林舒窈的肩上。
然而他也丝毫没有调整姿态的迹象。若是在平日，他断然不会如此。
东乔见了本想上去移开他，但林舒窈却对她摇了摇头，低声说了句没事。
裴清难耐地呼吸声在林舒窈耳边接连不断地想起，热气喷洒到她颈上。
林舒窈生了心疼，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却在碰到的那刻一下缩了回来。
额上滚烫无比！
她忙叫他：“裴清，裴清。”又顾不上多想地拍了拍他的脸。
裴清带着残存的意识回应：“嗯……”
林舒窈松一口气：“你先别急着睡，你这衣服脏得这么厉害，可得先换下来啊。”
裴清无力地应着：“好……只是我有些累了，我想先靠一靠。”
林舒窈听见他虚弱的声音就知道他目前有多难受，平常一贯君子做派的人，到现在竟也顾不上男女有别了。
林舒窈想到这些动容道：“那你靠一会儿吧，但别睡着，下车的时候我叫你。”
裴清再低低地“嗯”一声，一动不动地靠在林舒窈身上。
——
到了临江别院，裴清已经完全无法靠自己行走，林舒窈扶着他一路去了客房，又在下车的时候直接叫杨佑去找大夫过来，而她亦对东乔吩咐去打盆水过来备着。
她让裴清躺到了榻上，先为他擦去了下车时脸上滴上的雨水。
然而裴清本是眼眸半闭，却是她的触碰下，手停留在他额上时，忽地睁开了眼睛，抬手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
被药力折磨过的双眼没有之前那般澄澈，眼角染上愈发明显的红晕后反倒是多了一些不可言说欲.念。
林舒窈便一下怔住，她有些不舒服地挣了挣手。
而榻上的人呼吸沉沉，并没有理会她的不适，反而一个拉扯翻身，不待她反应，就将她拉到了榻上，压在了身下。
林舒窈骇然：“你做什么？！”
第32章 余火燃烧
裴清没有回话, 只是呼吸颤抖地盯着林舒窈清灵的双眼，然后目光不自觉地往下，望上那红润的唇。
朱唇盈润如樱桃般饱满、柔嫩。
林舒窈躺在他下方看着，不知不觉地有些发抖。
她看见他眼神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