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
裴清：“既然如此，就不要再喝了，早点休息吧。”
林舒窈睁圆双眼：“你是要走了么？”
裴清垂眸，突然沉默。
林舒窈却似乎已经知道了答案，她稍显落寞但又能理解的：“嗯，再不走就要宵禁了。”
她对他说：“我不喝了，你快回去吧，不要耽误了你才好。”
他向她看去，目光变得复杂。
林舒窈不解地笑一下：“怎么了？”
他问：“娘子为什么要这样说？”
林舒窈面露疑惑，就见裴清拿过酒壶给自己倒上一杯，然后一饮而尽。
林舒窈：“你、你这是做什么？”
虽然他练了三个月，但这一杯酒还是足够让他醉倒的。
酒喝下之后，裴清顺了一会儿才道：“本就说了今天要陪娘子喝酒的。”
林舒窈担忧道：“可你这样会醉的。”
裴清没有接她的话，只说道：“我不知道娘子的心里是如何想的，但我想说，请娘子不要对我这么客气。”
林舒窈的酒渐渐醒了过来。
客气？她对他客气么？她不是都对他做那些事了？
裴清酒意却慢慢上头：“言言，我知道，你有许多事情藏在心底，不想说出来，我也尊重你的一切选择，不会勉强。但也请你不要因此疏远我。”
“我其实、其实很高兴，刚才看烟花时，你能对我说那些话，让我知道我可以进入你的生活，可以分享你的喜怒哀乐。”
“我不怕所谓的……所谓的不好的情绪传播，我以为，恋人之间，就应当互相分担。”
“相反，若是你事事对我那般客气，说着什么耽误我的话，我才会觉得挫败。我会觉得……是我，没有做好恋人的职责，让你不相信我，让你没有感受到恋人间的温度。”
“其实，我感觉……我一直都不太了解你，我们的相恋相爱，始终让我觉得我只是浮于表面，而你真正的内心我从未触及。”
“正如你刚才说的话，我感到的只有难受。我承认，我也曾担忧过我们之间的关系，担忧过梦里的结局再度发生，可时至如今，你于我而言是那般明亮而热烈，让我禁不住想靠近，我很感谢你能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或许是我平时太过无趣，让你觉得我对诸事都淡薄，但请你相信，我是真的想和你携手同行，无论喜乐还是哀愁，我都渴望与你一起面对。”
“所以请你不要……不要再对我那般客气，也请你可以相信我们走得更远。”
裴清大脑已经无比昏沉，他可恨自己一些话只能借着酒意说出。
可是……他还是没有得到回答，他仰起头再追问：“言言，可以吗？”
林舒窈睫毛闪动，眸中轻盈带水。
她对他挤出一抹笑，有承诺，有期冀：“我相信你，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
而下一刻他就倾身吻了上来，双手捧上了她的脸。
酒意之下，他吻得有些笨拙，但又有些强势，张口抬颌间尽是压抑许久后的深情和渴望。
林舒窈被他突如其来的浓烈爱意所裹挟，抬脸承接着他的一切，直到他慢慢离开，额头抵上她的。
他说：“我今夜可以留在这里么？”
林舒窈：“是因为宵禁么？”
裴清：“是因为你。”
话落，他的肩颈蓦地垂下，头挨到了她的颈间。
林舒窈仰着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唇角却缓缓绽出一抹笑。
窗外，飞雪渐大，簌簌的声音传入屋内，带着暖炉中的碳火闪烁。
她抬手，指尖轻轻搭上他的后背，也不管他能不能听到：“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一直以来的诸多顾虑，让你对我们之前的关系有了这些不好的感受。我并非是想疏远你，我只是想我们一起面对的是干净而纯粹的生活。至于一些事情，你再等等我，我想自己解决，好不好？裴清哥哥。”
话落，房中静了片刻，她以为已经醉倒的郎君在她颈侧发出一声低低的嗯声。
他吃力而声音轻微地回复她：“无论如何，我都会一直陪着你，我们一起……”
林舒窈望着房梁，眼角的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溢出来，她想，要是他们真的能一起走下去该多好啊。
然而刹那间，脑中蓦地回想起阿娘和父亲之间的往事，又不禁一叹，可眼前自己与裴清的这般情境与她父母当年又是何其相似。
第77章 “还请大晋皇帝陛下，赐婚。”
裴清一大早醒来之后, 喝了醒酒汤就直接去衙门了。
林舒窈则多躺了一阵，锦被搭在肩头，还隐隐有着他残留下来的木棉香气。
林舒窈闭目侧躺着，不由得勾唇一笑, 她再次感叹, 有时候酒真的是好东西啊, 昨晚的酒后剖析，她能很清楚地感受到, 她与裴清之间的关系又进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