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觉得林娘子有三殿下深交的想法。”
赫连储玉:“那是那时嘛, 嫁过来之后总有日久生情的那天。”
裴清难得高声:“婚姻大事, 本就基于男女双方的感情, 岂能将感情之事留待以后?林娘子若对三殿下无意,三殿下此举岂不是强迫了她的意志?”
赫连储玉不在意道:“那又如何?本王既喜欢她, 以后便会待她好, 也算是她今后的好归属, 而且此举事关两国联姻的大事,她就算不愿,牺牲一下又有何妨?”
裴清厉声:“你嘴上说着爱慕她,为何又不尊重她?只想她如何牺牲?你将她当什么?当可以任人交换的物件么?”
“况且若三殿下喜欢什么,我大晋就予什么,岂非太过霸道?要知道, 晋燕两国只是友邦,而非宗属!”
赫连储玉讳莫如深地朝他微笑一下:“裴大人此言不对。”
他强调:“你我两国可以是友邦,也可以是邻敌, 如今能以一人,换两国长久和平, 难道不好吗?”
赫连储玉说完,殿上叽叽喳喳一片。
有人觉得他说得有理。
裴清起身,向皇帝拱手行礼之后,面向赫连储玉,随即气势不落,丝毫不退让的:“两国和平当是两国君臣共谋之事,而非只系于一人之身,若三殿下今日能因一人而立下承诺,那来日,又是否会因为十人而毁诺?”
赫连储玉闻言语塞。
裴清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和平虽是天下共求之事,但更是高位者意识的体现,三殿下若要求和平,因在于心而非在于利。”
“现下,我大晋若许了你的要求,那来日,三殿下再以和平一事要挟,提出更多过分的要求,我大晋又当如何?那时我大晋与大燕的关系又当如何?”
赫连储玉终于等到开口的机会,冷笑讥讽道:“早先听闻裴大人一贯以君子之风立身,怎么今日一见,觉得裴大人也会因小舍大啊。”
他眸光微沉:“你就不怕本王回去后告诉我朝陛下,大晋并无联谊之意吗?到时,我大军挥师东进,裴大人是要大晋百姓数以万计的性命,为你今日私心的决定偿债吗?”
裴清严声:“侵犯者总是会找各色的理由来安慰自己的行为有合理性。”
裴清目色坚韧凌厉:“但是他们也知道,他们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他们想抛却的罪恶也会永远跟随他们,永远不会被抹去!”
“三殿下说的百姓,我大晋当然会竭尽全力保护好每一位。”
“其中,也包括三殿下所说的,林娘子。”
裴清表明态度:“大晋与大燕联谊的想法从未有变,大晋向往和平,自然也希望与大燕携手发展共进,但这些都不应该让一女子的婚姻成为政治交易的筹码,牺牲其选择幸福的权利,让政治权谋凌驾于个人意志之上!正如在下刚才所说,两国联谊应建立在两国平等的条件下进行,而非一方索取,一方给予。”
“所以,在下觉得,三殿下的要求有些想当然了。”
裴清转身对皇帝拱手道:“陛下,无论是从我大晋与邻邦的关系长远发展来看,还是考虑我朝立朝之本,亦或是念及到林相的原因,和亲一事都因三思而行。”
皇帝端坐在龙椅上,将刚才裴清与赫连储玉对峙的话都听入耳里,他自然是希望林舒窈嫁出去的,那样林相便少了一个拉拢势力的筹码。
巧的是,林相今日也抱病在家,可纵然如此,皇帝想到他的那个样子,还是怕他的,毕竟那可是他唯一的女儿,外面都传,他疼爱她疼爱得要紧。
所以皇帝也不敢立马下决定。
而周以桉提醒得对,大晋还没有和亲的先例,他若做了这第一个答应和亲的君主,恐怕天下百姓又会传他怯懦,于他揽权不利。
况且又考虑到裴清后面说的,他今日许了赫连储玉婚事,那以后,北燕得寸进尺,他又该如何?为了安稳又继续退让吗?
想起他已经答应过的,多的那一倍粮食,赫连储玉这步棋当真是让他既欢喜又为难。
他思忖片刻:“三殿下提的这个事情实在太过突然,朕不能一下答应下来,三殿下若不急,不如再过几日,等万国大典召开之后我们再行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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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江别院里,林舒窈遣了众人和裴清坐在正厅一侧的罗汉榻上。
今日在宫宴上的事,林舒窈都已经听说了。
她开口先问:“听说,赫连储玉今日在殿上点名要我去和亲?”
裴清看她,闷闷的:“嗯。”
林舒窈:“你拒绝了?”
裴清眨眼点头:“嗯。”
林舒窈挑眉:“是为了我?”
裴清没懂她的意思,不解地看着她。
林舒窈解释:“裴大人的一番慷慨陈词,我还是从其它地方听到了一些。所以我才问,你是为了我才那样说的,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