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的内伤。
陆游川知道他不会招供,所以衙役也就一直对他用着刑。
他的脸比上次陆游川来的时候更清瘦、更苍白。
外面的人斗得昏天黑地,那些想见他的人见不到,能见他的人却只想他死。
而他现在只想知道的是,相王殿下有没有为河北道的百姓主持公道,那些为非作歹的世家官吏有没有受到处罚,还有……她过得好不好。
想到这些时,他慢慢闭上眼。
身体的严重受损支撑不了他每日多久的清醒时间,所以他脑中又开始变得昏沉。
而正当这时,巡逻的衙役从他牢门前走过,嘴里聊着最近发生的事。
“真是没想到,就这么一天的时间里,就有两位大人物同时发生这样的事,还都是差不多的方式被……”
“当今陛下,那可是天子之尊,居然在寝宫之中被宫女谋害,驾崩之事如今已传遍京城,真是让人唏嘘。”
另一人叹道:“谁说不是呢。还有那林相,听说不过就是如寻常般进宫议事,结果就刚好碰上那位……”他嘴上做了‘发病’两个字的口型,“直接当场就给……”
“所以说啊,再大的人物也是人啊,是人就有意外,是人就免不了这些。这两件事凑到一块儿,京城怕是要风云变幻咯。”
“害,不过这些事情也都是上头人的事情,跟我们关系也不大,我就每天在这里转转就够了。”
“你们说什么?”二人的话刚一说完,身旁就飘出一声虚弱的声音。
二人循声望去,惊讶道:“你醒着啊,还以为你晕着了呢。”
裴清是重犯,是被单独关押在天牢最深处的位置,所以二人刚才才敢那般说着京里的事。
而裴清也不回他们话,只问:“你们说陛下驾崩了?林相也……死了?”
那二人走过来:“你如今都自身难保,还管这些做什么,跟你有关系吗?”
裴清不说话,只一目不错地盯着他们,那般坚定坚韧,隐隐带着狠意,似乎他们不回答他就不会放过他们一般。
二人便不由得一怵,咳了一声说道:“对啊,你刚才不是都听见了吗?最近把你耳朵打坏了?”
裴清变得骤然惊恐,他起身踉跄上前,抓住栏杆再问:“那新帝是谁?”
他想起梦里的事,忐忑道:“是相王殿下么?”
衙役惊讶于他还有力气做这些事,但仍没好气道:“废话,相王殿下又得民心又是先帝之子,不是他还是谁?”
“怎么?你想干嘛?等着新帝登基,大赦天下么?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可没那个机会。”
旁边的人来拉说话的人:“你给他说这些做什么,他还能活几天?”
说着,二人就转身离开了。
而裴清慢慢滑坐到地上,眼神不复刚才,瞬间变得无神。
他心口突然绞痛,不只是刀伤,而是一种从心而生的绝望感。
为什么?
他们不是已经改变命运了吗?
她没有进宫,没有搅入皇帝和林相的那团乱局。
他也从一开始,就走了和梦中截然不同的科举之路。
可是为什么,同样的时间点,同样的地点,皇帝和林相还是死了,而登上那个座位的人,依旧是他梦里见到那个人——
相王周以桉,梦中的新帝。
裴清一手撑着左胸的伤口,一手无意识地紧抓着地上的枯草。
他痛苦地感受着那股奋力之后的无力感在慢慢地深入他的骨髓里。
如无尽深渊,就要将他的希望吞噬。
——
周以桉如今控制了皇宫,所以林舒窈在他的邀请下,随他一起去牢中看望裴清。
浑浑噩噩中,裴清见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这是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他。
他那般憔悴,就让她心疼不已,蹲下去就想去扶他。
可他蓦地撇开手,说:“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要杀我么?”
语气那般冷,又那般淡然无情。
林舒窈当即定在了原地。
第91章 再见?
林舒窈怔然片刻:“你说什么?”
裴清冷淡的眼神看过来:“这不是你自己说的话吗?”
本在门口的周以桉见裴清对之前的事有误会, 连忙上前解释道:“裴大哥,之前言言是因为……”
而他话还没说完,裴清就换了跪姿,向他叩首:“罪臣参见陛下。”
周以桉顿一下:“你都知道了?”
裴清没有回话。
不过周以桉想, 国丧本就是昭告天下的大事, 外面都传得那般沸沸扬扬了, 裴清就算在狱中,应该也就听到了一些风声。
但周以桉依旧说:“登基大典还未举行, 裴大哥不必如此。”
裴清却道:“礼不可废。”
周以桉闻言轻叹一声:“这些日子你受苦了。你放心, 诬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