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想尽可能地与她保持距离。
他只是没想到,这一切还是发生得这么快。
正如裴澄所说,好像他与林舒窈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并非是他能控制的,哪怕理智告诉他不能那样去做,但他的身体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跟着林舒窈的想法走,或者说,不由自主地去靠近她。
亦如今天下午的翻花绳。
他就那样,听了她的安排,坐到了她的身边。
但其实只有他知道,他这也是对他自己的放纵,放纵这四年来积压的情感。
他和林舒窈接触的每一次,看她的每一眼,都是在放纵。
然而他的放纵止乎礼,一旦碰上她的热烈,就全然崩溃了。
今夜床榻上发生的事之后,任他怎么平息,他内心的那股躁动都压制不下去。
并且若是强制要让他将林舒窈移开,那么那种感觉就更会加剧,如贪念侵蚀人心,越得不到就越想要得到,反而就由着林舒窈枕着他,在这种平静无声的接触中,能慢慢将他的欲望抹平。
可是他们不能这样下去,四年前的警钟再次在裴清耳边敲响。
他不能因为自己的感情,害了她。
裴清从书案边上的一堆册子中拿出一本封面上写有“辞表”两字的册子。
他捧在手中看了片刻,就翻开放到了案上。
他得快些写完,发去京城了。
——
第二日过了中午,林舒窈才起床。
她收拾过后就开始在县衙里溜达。
想都不用想,这个时间段,裴清一定是不在县衙里的。
就他那性子,哪里有事恨不得就在哪里住下,直到解决为止。
所以他多半在那个什么拦河堰上。
而林舒窈就可以趁着这个时候,看一看他这四年生活的地方。
就这般闲庭信步的,林舒窈从官舍走到了内院。
内院不似前院大堂那般板正,陈设也不多,但放了些木架,上面摆着一些晒东西的簸箕,如此,整个院子倒是显得很有生活气息。
而林舒窈走着走着,脚下就突然窜过来什么东西,毛绒绒的一团,就绊了一下她的脚尖。
跟在身后的东乔最先看清楚:“是小狗!”
林舒窈反应过来,向下看去,见是一条浅黄色的土松犬。
这小狗毛发蓬松,圆滚滚的,又发出奶声奶气的声音,很是招人可爱。
它见林舒窈停了动作,也停在了一旁,抬眼就向她看来,后面的尾巴擦着地摇啊摇。
林舒窈俯下身,目露欢喜地瞧了瞧:“哪来的小狗,你主人呢?”
而她刚打算和这小狗玩一玩,就见这小狗突然起身往后面跑去。
“原来你跑这儿来了。”
小狗迎上了裴澄,裴澄蹲下后摸了摸它。
“这是你们养的狗?”林舒窈走过去几步问。
裴澄抬眼,见是林舒窈,连忙起身行礼:“回县主,是的,这是之前大哥从堰上捡回来的。”
林舒窈再看一眼,笑道:“他现在可真有闲情逸致。”
裴澄解释道:“县主误会了,小狗虽然是大哥带回来的,但他事情较多,一般都是由民女来喂养。”
林舒窈:“哦……只管带,不管养,还是那副不负责任的样子。”
裴澄:“……”
裴澄心想,看来大哥和县主之前在长安分开时有些不愉快呀。
然而她也不想让大哥就这样背上污名,便问:“县主是对大哥有什么误会么?”
林舒窈:“我能有什么误会,就事论事罢了。”
而林舒窈又突然想起来:“你怎么在这里,你不去带孩子么?他们这个年纪离了大人,恐怕不行。”
林舒窈说的是昨天见的,平常白日被托管在县衙的那几个孩子。
裴澄见她还记得这事,不免觉得原来县主也是体贴的,也会关心常人的,心里因此对她更欣赏了几分,不像初见她那样,害怕她不好相处了。
裴澄便笑了笑:“那几个孩子在县衙里都是大家一起负责,今日县尉的夫人来了,正和他们一起玩呢。”
林舒窈若有所思:“所以你现在算得闲了是吧?”
裴澄闻言,心里突然没底:“是……”
林舒窈狡黠地笑一下:“那你陪我聊会儿天。”
——
林舒窈拉着裴澄坐到了院中的石凳上。
裴澄:“县主想聊什么?”
能聊什么,还不是打听一些裴清的事。
而林舒窈现在最想问的就是:“你大哥是怎么会喝酒的,他不是病酒么?”
裴澄惊讶一瞬:“县主连他病酒都知道?”
林舒窈:“这有什么不能知道的。”
他更多的事情她都知道。
而裴澄想到了二人在长安的关系,觉得确实也正常,便说:“大哥确实病酒,但是他为什么现在酒量这么厉害了,我其实并不清楚。”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