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只枕了个枕头,裴清若坐得远了,她想要看着他就只能下巴压着脖子去看了。
裴清闻言便往上坐了一点。
林舒窈:“还是有些难受。”
他便再上了一点。
她说:“还是有点……”
可他却觉得他坐得已经很近了,再近就要坐到她肩膀的位置了。
然而,裴清想是这样想,身体上的挪动却仍听了她的话。
这一次,他先开口:“这样的距离……唔。”
这样的距离够了。
够她拉上他的手起身,够她拽到他胸前的衣襟,够她撞入他怀中后,微微仰头就能亲上他的唇。
唇齿相依,就是心跳和呼吸的加速加热。
他先是一愣,身体带着他就是不由自主的沉迷,可是他一想到他们之间存在可能就挣扎着将她推开。
他气息不稳的:“你……不要这样……”
林舒窈被他手支着,微扬下巴露着笑:“怕你忘了是什么感觉,重温一下,帮你找到更合适的。”
他掀起眼帘,那种酸涩的感觉就止不住地从他眼底溢出。
他忍痛问:“四年前的事,县主是心里还在介怀么?”
林舒窈笑了一下没回他。
感受到他手上的力气小了后,她先倾身到了他的怀里躺下。
这次他没有阻拦,反而手自然而然地扶上了她的头,帮她借了力。
而她这才说道:“我这次来,就只是奉圣旨带你回京,你乖乖地别乱跑就行,至于你的其它事……也都与我无关。”
醒酒汤有安神的作用,她在他怀中闭上眼,声音越来越小:“我说过,我拿得起放得下,只是凭什么,说结束的是你……”
帐影重重,裴清由林舒窈枕着。
他安静地坐在床上,内心的挣扎和贪婪却是不断翻涌,而他听了那些话后,心绪复杂,更不是滋味。
第96章 忘不了就别忘了!
裴清安置好林舒窈睡下后就离开了官舍。
他手拿着托盘, 一路穿过几间院子就准备回屋。
“大哥?”
尚在院子里的裴澄看见他垂眸失神的样子不由得喊住他。
裴清闻言便看过去,驻足停下。
“你这是刚从县主那里出来吗?”裴澄问。
裴清垂眸:“嗯。”
裴澄慢慢走过来,看了一眼托盘的空碗:“看来县主把大哥煮的醒酒汤都喝完了。”
裴清:“嗯……”
裴澄狡黠道:“可大哥把碗拿回来做什么?也不放到厨房去?”
裴清:“?!”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走错了路,忘了把碗放回厨房。
他无奈摇头一笑:“是我走神了。”
裴澄也跟着笑了笑, 就拉着他一起坐在了廊下的石阶上。
她说:“大哥和这位宣城县主应该一早就认识吧, 而且交情还算不浅?”
裴清嗯声, 没有否认的:“是在长安时的故交。”
裴澄:“就只是故交么?我怎么觉得大哥和县主相处时的感觉和与其他人都不一样。”
裴清抬眼看过去。
裴澄便道:“就是……会少些从容。”
“从今天下午你们一起翻花绳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大哥对县主的很多要求都没有办法做到拒绝, 而且这也并非是身份的原因, 就是感觉大哥在面对县主时会突然变得束手无策, 不像我原本的那个, 处理任何事情都有条不紊的大哥了。”
“不过, 我并不觉得这是坏事。大哥是事事都好,不管是面对百姓, 还是官吏, 大哥都温和有礼, 让大家很喜欢很敬重。”
“可是我却总感觉大哥在这样的过程中是一直把自己束缚着的,始终没有放松,反而在与县主相处时那些不知所措的瞬间中,大哥能真正显露出自己的想法,能够放任自己去做一些事。”
裴清不觉一笑:“县主才来了半日,你就已经看出了这么多了。”
裴澄笑容清甜:“这才说明大哥和县主的与众不同啊, 就半日,就被我发现了。所以你们以前……一定不一般吧?”
裴清低垂下眼,缓缓呼了口气, 说道:“她是我……在长安时的心悦之人。”
他本想说他以前曾与林舒窈有过白首相约,私定过终身, 可是他考虑她以后的生活,还是换了个更为单方面的说法。
裴澄闻言,抿唇点了点头:“那你们现在?”
裴清笑了笑道:“现在,她是长安来的钦差使,我是她要负责传达旨意的官员。”
裴澄听后跟着笑了笑,便没有再说其他的话了。
——
当夜,夜阑人静时,裴清的房中还点着亮灯。
裴清跪坐在桌案前,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想着裴澄和他说过的话。
他从遇见林舒窈的那一刻开始,就知道他们之间一定躲不过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所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