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阵势,全是十五六岁的俏郎君,有些浓妆艳抹,有些清新自然,穿着戏服唱戏,那声音身段真是绝了。”
县尉夫人越说越高兴:“哎呦,看着就高兴。”
裴清蹙了眉头:“唱戏还有不化妆的?”
县尉夫人:“唱戏要化妆,不唱戏就不用画啊,就他们那个脸蛋,哪还用得着化妆啊。”
裴清:“他们不唱戏那他们做什么?”
县尉夫人嘿嘿一笑,没有回答:“明府还有其他事情要忙吧?我就先不打扰了。”
裴清看着县尉夫人离去,又看向了官舍的方向,不由得心头一紧,握起了拳头。
——
到了晚上吃饭时,裴清突然对裴澄问道:“澄儿,你可知最近官舍那边在做什么?”
裴澄回想道:“听说县主请了个戏班子去唱戏了。”
裴清试探道:“你这两日可有过去看戏?今日下午回来时遇到了县尉夫人,她那时好像才从那边出来。”
裴澄微微笑了笑:“没有,县尉夫人是今日来的时候,遇上了县主身边的东乔娘子,所以被邀请了过去,县主没有邀请我,我自然就没有过去。”
裴清故作轻松的:“哦,是这样。”
他呼吸控了一下,说:“今日衙门里又到了几坛竹叶春,你明日方便的话就送去县主那儿吧。”
竹叶春,是苏州名酒。
可裴澄却说:“今日才到的时候,县尉就已经让县尉夫人送过去了。”
裴清:“什么?”
他动作瞬间停下,完全没了胃口。
——
因为拦河堰收尾工作并不复杂,第二日的时候裴清干脆就没有去。
他在县衙内呆了一上午,早上稍早的时候,他还守在门口,果然见到了那个“戏班子”。
里面的人都是少年模样,确实个个都眉清目秀。
最主要是,他在里面见到了各式的面孔,有水灵秀气型的,也有眉目深邃、轮廓硬朗型的。
结合县尉夫人昨日的表现,裴清基本上已经确定了林舒窈在官舍里做什么了。
他几乎就要坐不住。
林舒窈能够向前看是好事,可是她选择的人怎么能是……
裴清从座位上一下站了起来。
——
官舍内,林舒窈让人把戏台搭在了院子里,上面一部分人唱着戏,下面一部分人就给她倒酒,说笑话。
林舒窈坐正中央,被簇拥着,俨然一副享受舒坦的样子。
才开始的两天,林舒窈确实还带了点赌气的成分让这群人来,可到了后面,她也确实觉得这是消遣的好法子。
这群人要热情有热情,要回应有回应,不比那个什么都要顾虑的裴清强多了。
她何必吊死在一颗树上呢。
青春正当时,就要多享乐啊。
身旁的小倌递了一颗葡萄过来,林舒窈吃进嘴里,惬意十分。
而远处,裴清站在官舍门口看见这一幕,脸都要青了。
还好现在他身边没有人,因为他的神情就从来没有这么冷峻过,就像隐忍着,要爆发一般。
他看着这群扮着“戏子”身份的小倌,在林舒窈面前行的那些勾栏技艺。
简直就是谄媚至极。
——
“县主这两日,似乎心情很好?”
正舒服地看着戏呢,身后突然响起一阵冷冰冰的声音,就让林舒窈后背一凉。
而那声音虽冷,但声色却很熟悉,林舒窈不动声色地压下那股凉意,嘴角就勾起笑,往后看去。
她故作惊讶道:“这不是裴县令嘛,今日怎么得空在县衙里呀。”她上下将他扫一眼,“你这是刚来?要和我一起看戏?”
话一出口,裴清没有回答,反而是周围的小倌一听是县令到了,立马就没了刚才的谄媚劲,都讪讪地不敢动了。
林舒窈见了,不免蹙眉:“怕什么?我是县主,他是县令,谁高谁低,你们不知道?该唱就唱,该跳就跳,别在这儿杵着。”
众人便又开始了。
而裴清竟难得地反驳了她:“县主此言差异,县主封号只是尊爵,若要论实权,在长洲县内,自然应该以长洲县的县令为主。”
林舒窈侧了侧头:“你这是想管我?”
裴清微笑:“县主尊贵,下官自然是只能以建议为主,可是长洲县的人,下官还是能管一管的。”
他收起笑,对众人说:“大晋有律例,官舍之内不得行娱情、肆意嬉闹之事,否则无论身份,所有参与之人一律同罪,念及尔等首犯,本官且在给你们一次机会,速速收拾东西离去!”
裴清一贯温和,可真当他说起正事来时,他的威严之气还是足够压倒一批人的。
再加上小倌本就年纪小,靠讨好人拿赏钱,遇到这种强硬态度,自然明白要识时务,所以当下就认错,去收拾东西了。
而裴清还喊:“记得戏台子也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