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很抱歉……”
“这些日子，我们经历了很多事，期间很多的时候，我都以为我要失去你了，而到那时我才意识到，内心深处是何等渴望你能在我身边。”
“任职为官，为百姓做事，为大晋尽心，我都只当是我的责任，唯有和你在一起时，我才觉得我的生活亮起了不同于世间万物的熠熠华光，这是你才能赋予的特殊意义。”
“从旁人口中听到你安好的消息终归是不真切的，只有我亲眼所见，见你无恙，我才能够放心。”
“而偏又在这些时日里，我发现你的身边仍旧是危机重重，在苏州都是如此，在长安恐怕只会更糟糕。四年，我无法想象，你在那四年的时间是否也会同样的遭遇。”
“所以我很后悔，也很后怕。”
“现下，我想清楚了，就算真有宿命一事，比起你身边出现的这些危机，我也更想要守护在你身前，哪怕最后真有宿命降至，我也要与你站在一起，竭力与它拼上一拼。”
“上九天也好，下地狱也罢，只要能和你同行，哪怕是荆棘遍地，哪怕是一路风雨，那些未知之事，我们都一起面对。岁岁年年，唯愿与你不离不弃。”
他说：“我真的……不想再错过了。”
到底是剖心的回答，到底触及内心的话语，林舒窈眼含泪地笑了一下。
裴清嘴角也挑起一抹笑意，言语真诚道：“言言，你还能给我一次机会么？”
林舒窈终于回头看他，眼泪一瞬间不争气地流下，裴清眼中此时也是波光闪闪。
她声音微哑，带着哭腔：“你真的是这样想的么？你真的不是在骗我么？你那么多的顾虑，如今就都做好决定了？”
裴清点头，轻轻嗯了一声，过程中他一直看着她，没有任何躲避，没有任何迟疑，眼神中没有任何说谎的迹象。
他微微一笑：“你不是也说过我撒谎的样子很明显么？那你现在觉得我在骗你么？”
林舒窈微不自信：“可是……你不是已经写好了辞表了吗？”
裴清温声：“是我不好，是我没有及时处理，让你今日误会。我一会就将它烧了好不好？或者你帮我处理也行。”
林舒窈倔强地哼一声：“我才懒得帮你处理呢，你自己弄出来的东西自己处理。”
裴清听她的语气恢复了以往，心放下些：“好，我自己处理。”
房中安静了片刻，两人也都没有动作。
他试探地拉了拉她的手：“所以……我们还能……”
“哎呀！”林舒窈被他的声音吸引过去，却因他脸上的血迹喊了出来，“你、你脸上流了好多血……”
——
因为被册子划伤，又一直没有处理，裴清脸上伤口的血就越流越多，直到后面的触目惊心。
林舒窈叫人拿了药。
房中依旧只有他们两个人。
房门紧闭，今日有太阳，光线透过纱窗、缝隙照进来，屋里就还不算暗。
裴清坐在轮椅上，药品都放在桌案上，林舒窈也就干脆坐在桌案上面给他上药。
她上身微倾，轻涂轻抹，眼神很是专注。
伤口的位置不是很偏，裴清抬眼就能将林舒窈的神态动作尽收眼底。
也不知是药粉的缘故，还是林舒窈力度的缘故，中途裴清突然皱了下眉，头没忍住偏了一下。
林舒窈停下：“痛么？”
裴清笑一笑：“还好。”
林舒窈神情淡淡的：“还好就是痛了。”
她手托住他的下巴：“忍一忍，我尽量轻一点。”
后面，林舒窈放缓了动作，裴清也控制着不再蹙眉。
东西放下，林舒窈上好了药。
她说：“应该不会留疤，结痂了就好了。”
裴清的视线一直跟随着她，他并不关心脸上的伤口：“你还走么？”
林舒窈收拾东西的动作顿一下，淡声说：“当然要走。”
裴清闻言，只当她做好了决定，落寞一叹：“好吧。”
可是他又当真不舍，不想就这样结束，便再争取道：“就真的没有弥补的可能了么？”
林舒窈抬眼看他，深深地叹一口气：“你把你的腿养好就行了。”
裴清觉得这句话几乎就与完全没有可能对等上了。
而他下一刻就听她说：“不然这去长安的路上，车马颠簸的，你一个瘸子可不好过。”
黯然的神情一下转变为惊喜。
裴清：“你是说……”
林舒窈站起身，眼中促狭再现：“我说什么？”
裴清接下去：“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再像以前那样相好了么？”
林舒窈哂笑：“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有说过。”
她俯身下去，凑到他面前，狡黠的目光对上他失而复得后的欣喜目光。
她如今的心情已经好转很多了。
两人挨得这般，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