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都会落到他手里。”
林蔚是早晚都会谋反的,只是周以桉和裴清这次让他提前罢了,他私联亲王,豢养死士,与关镇将领勾结,这些都是裴清他们察觉到了的,然而到底是没有被闹到明面上来,就不能定罪,可若放任他下去,等到他壮大再行动,那到时一定会掀起一场巨大的腥风血雨,让更多无辜的人遭难,所以就要在此之前将他逼反。
周以桉本来还打算趁着林蔚进官署,看看到底朝中还有多少支持他的党羽,结果谁知陆游川跑出来告诉他,林蔚当着群臣的面杀了陈相,甚至还扬言他得位不正。
如此这般,周以桉断然不会再让他继续下去。
周以桉问:“你在官署时见到支持他的人多不多?”
陆游川:“从他进来以后确实有几个官员与他靠的比较近。”
周以桉:“哪几个?”
陆游川便说了,顺便还说起了兵部的事想将自己撇开:“也怪臣识人不明,御史台中竟也有他的人,之前陛下问臣兵部的事御史台为何不理,想来也是因为有御史收了他的好处,这才让他蒙混过去。”
周以桉听着面无表情:“其他的呢?其他的人反应是什么?”
陆游川如实道:“大多数官员才开始都不愿配合他,尤其是那几位年老的相公,然而他杀了陈相之后,其他官员的心理多少有了些变化。”
话到此处,有人来报:“陛下,叛军护着林蔚退出皇城了。”
——
就算有一卫南衙禁军的加持,林蔚手里的人数还是比不过周以桉手里的龙武军。
林蔚被逼着往外退,他想往城门去,想出城直接去与庆王汇合。
然而就在他去最近的那处城门时,却在路上遇见了带着南衙其它禁军卫的林舒窈和李松。
林蔚咬牙:“你们怎么在这儿?”
林舒窈淡声:“大哥到现在为止还要执迷不悟么?”
林蔚却道:“少废话!让开!”
林舒窈:“大哥是要和我们动手么?你真的觉得以你们现在的状态能够和我们一较高下?”
林蔚看向身后。
他身旁的心腹也说:“家主,兄弟们打了一阵又跑了一阵了,已经很疲累了,而他们以逸待劳,和他们交手,我们根本不占上风。”
林蔚下令:“撤,换一个门。”
林蔚带着残兵奔走于街巷中,然而在他去的每个城门的路上都无一例外会有禁军阻拦,不得已他只能先退回林府防守。
他想他只要撑到庆王来就可以了,而且同时,李家的兵马也在路上。
林蔚恨极,若不是因为他被误导,以为林舒窈手里已经掌握了林家和西燕的交易证据,他也不至于这么着急地开始行动。
禁军已经将林府包围,林蔚还带着人抵抗了一阵。
他坚信庆王一定会来。
直到裴清到了林府前的那一刻……
裴清将庆王印扔了进去,对里高喊:“庆王已经被擒,你们的援军不会到了。”
“林蔚,收手吧!”
林蔚面色瞬间煞白,双眼空洞地跌坐在地上。
心腹蹲到他身前,安抚道:“家主,庆王没了,但李家还在,今日的檄文也有几个大臣签了名,我带了出来。只要有檄文在,有兵马在,我们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家主,属下携您突围,为您杀出一条血路。”
林蔚面如死灰:“还能逃吗?逃得了林府,逃得了长安吗?”
心腹:“总要一试啊。”
林蔚回头,看向角落里正讪讪看着他的妻儿,他与他夫人已经成婚十年了,他们的孩子也八岁了。
他起身走了过去,温柔地牵着妻儿的手:“走吧,我们去祠堂给列祖列宗一个交代。”
裴清的话喊出之后,府内本就只是被一丝希望吊着的兵士就完全没了斗志。
同时外面的人又高喊放下兵器概不追究,不一会儿府门就被打开。
裴清和林舒窈领兵而入,下令活捉林蔚,然而刚一进府就闻见一股焦糊烟味。
有人大喊:“快看,那边着火了!”
林舒窈定睛一瞧,惊觉道:“那是祠堂的方向!”
——
剑落在手边,林蔚在熊熊烈火中垂着头,跪在牌位前,身边鲜血肆流,林蔚的妻儿都躺在血泊中。
在拜过林家列祖列宗后,林蔚就杀了他的妻儿,成王败寇,与其把他妻儿的命运交给他人,不如就这样送他们一程,也算阖家一起下黄泉了。
“大嫂!麒儿!”
林舒窈赶来看见这般场景下意识就往里冲,幸好有裴清拉住她。
她喊:“林蔚,你在做什么!你自己胡来不够,还要带着你妻儿陪你吗!”
四周已有燃烧的木块倾下。
林蔚没有丝毫慌张地慢慢站起身,转身面向他们:“我为什么这么做不都是因为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