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热气,摸在手里也是暖的。
他说:“你回去之后就早些休息吧,这些日子就没见你合过眼。”
唐栖梧笑得清甜又带飒:“那是因为你没睡觉的时候我也没睡啊,而我睡觉的时候你又没在我旁边,你当然就没见过我合眼了。”
李松微笑:“我只是觉得你太辛苦了。”
唐栖梧扬眉:“你可别小瞧我,我也是习武之人,就这些日子的事加起来都算不上什么的。”
李松压着唇,笑着点头。
唐栖梧俏皮的神色慢慢敛回,正色下来缓缓道:“把你那只手给我。”
李松奇怪,没多想地将左手抬到一半,又看了看。
唐栖梧一下拉过去,给他系上了一根红绳:“这是一个大娘给我的,说戴着会有好运,她给了我两根。”
唐栖梧也举起自己的手腕晃了晃:“你看,我们一人一根。”
李松看过去,眸光温润,带着情意:“红色果然是吉祥色,你戴着真好看。”
唐栖梧愣一下。
她脸颊突然泛红,撇脸轻轻推了推他端着碗的那只手,催促道:“好了,快喝吧,大晚上的寒气重,别着凉了。”
李松不禁莞尔,吹了吹热汤,慢慢喝下去,而他拿下碗,再度向城楼上、那群笑着、热情地招呼着军士去喝汤的百姓,心情便再次沉了下去……
自西燕增兵以后,邕管地区就接连丢失关镇,如今可以说只有邕州和与邕州相邻的两个小州还在大晋的控制之中了。
基本上邕管地区所有的兵力都被收束到邕州,期间有援军不断来支援,所以目前邕州能用的还有四万多人。
然而西燕军还有十三四万人。
朝廷派来的援军到了,以及那些做好的弓弩。
邕州都督养好了伤,见到朝廷送来的弓弩,上手看了看:“之前夜袭燕军,就是这个,我们本来都已经撤离了,但就是因为他们手里的弓弩射程远,才让我们又折损了很多兄弟,郝副将也死在了这个弓弩下。”
李松安慰道:“如今朝廷送来的这个比燕人手里的射速和射程还要更快更远,我们用上之后,作战就会好很多了。”
都督怅然:“然而这个东西若用在守城上作用还是太小,得主动出击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李松微惊:“都督想做什么?”
都督道:“邕管地区的西燕军还有十多万,可我们只有邕州了,所以不能让他们围城。”
他目光坚定:“邕州四万兵马,我留三万给你守城,其余的我带出去,杀燕人。”
——
益州最近有了很多从前面州府逃过来的难民。
“屠城,屠城,他们杀了好多人……”
“他们不仅杀人,他们还对那些女郎……没有人能安然活下去,没有人能逃过他们的魔爪……”
“根本就挡不住……根本就挡不住……燕军太厉害了,他们就向益州来了,大家不如趁早收拾,快些躲进关内吧。”
那些难民将前方西燕军所为迅速在益州城中传开,恐惧在益州军民中增大、蔓延……
裴淳的私塾下了学,有学生的长辈来私塾接人。
裴淳觉得奇怪,一般来说,这些学生都是自己回去的,很少有家人接送。
他不禁问了一句:“今日怎么来接孩子了,是有什么事么?”
学生长辈道:“还能有什么事,最近益州不太平,我们决定早些接他回去,早点收拾东西,准备往关内走了。”
裴淳:“往关内走?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都说燕人要打过来,我们不走就要被他们杀了。”
裴淳蹙眉:“这是哪里的话?且不说西燕军还没有兵临城下,就是邛州、眉州和雅州,这三州他们也不一定攻得下。”
“攻下来就晚了!”那人拉了拉自己孩子,“走,我们快回去收拾东西。”
裴淳看着两人走了,然而等到他收拾完私塾后,在路上又看见了行色匆匆的路人,拿着行李,似乎又是准备逃离益州的。
他愈发觉得不对劲,最近城里确实有一些有关前方的传言,但也不至于这么严重。
裴淳往人逃离过来的方向去,果然在一处人家聚集区域发现了正在大声吵嚷的两人。
两人正在大肆宣扬着西燕军在戎州做的事,似乎马上就要到益州了一般,催着周围的人逃出益州。
裴淳大喝:“你们再说什么!”
他独身上前,丝毫不畏惧道:“西燕军到益州至少还有一道防线,你们现在说这些话是何居心!”
两人当中一人回道:“你是何人?我们自前方逃过来,自然是想要把前方的境况讲清楚,你一上来就指责我们,你又是何居心?”
有乡邻道:“二郎,他们说得是不是真的?燕军真的就要打过来了么?”
裴淳安慰道:“您放心,前方战事虽然吃紧,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