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不同，邕州对于岭南没有益州对于剑南的支撑力。
赫连储绪决定将战争中心转移到岭南。
仗打到现在，燕军也需要一场胜利鼓舞士气。
赫连储绪用人头往上堆，终于将游击在邕管地区、邕州都督所领的那一部分兵马全数歼灭。
用将近三万人，换了晋军的一万多人，看起来损失很多，但是对于一直补员的、还有十几万人的岭南燕军，似乎比重就没那么大了。
邕州都督全军战死消息传回了邕州城，如今邕管地区只剩下邕州这一座城池了，不仅城池只剩一座，就是校尉以上的将官也所剩无几了。
邕州都督战死，邕州刺史病逝。李松作为别驾，竟已成了邕州城中官阶最高的官员，他叫了长史来，安排他趁燕军还未包围邕州时将城中百姓尽数撤离。
邕州长史问他如何。
李松：“只要邕州城在，就能钳制大批在岭南的燕军，所以邕州不能放弃。而我作为邕州当下的首官，当与城中将士一起，与邕州共存亡，与燕军，死战！”
他目光变柔，向长史说道：“唐娘子会些功夫，我会让她和你一起护送百姓出城，能往后方跑就往后方跑，若是不能，也要借山林地势将百姓藏好，不要让他们……落入燕军的手中，明白么？”
长史跪下拱手，眼前瞬间湿了一片：“下官定不负别驾所托，护佑百姓。若遇燕军，下官也定会挡在百姓身前，竭力护他们周全。”
——
黄昏下，邕州城的一道门被打开，一条由邕州百姓组成的队伍从城门中蜿蜒而出。
队伍中的百姓大多都轻装出行，他们相互扶持着，又步履蹒跚着，几乎每一个走出城门的百姓都会回头再看一眼他们生活了半生的地方。
场面凄凉且无助。
李松站在城墙上望着，不禁垂了眼眸不敢去多看，突然城楼下有马蹄声响起，李松抬眼望去，唐栖梧提着长枪骑在骏马上，她从城门出来后同样抬头向城楼上望去。
只是她看的是李松。
身下的马往前走着，一静一动，唐栖梧和李松对望片刻，二人默契一笑。
“驾！”
唐栖梧骤然收回目光，望向前方，赶到了队伍前方。
李松一目不错地望着她的背影，就想将她的样子刻尽脑海中。
其实早已刻进了吧，只是还有遗憾罢了……
……
……
天色已经完全变黑，邕州城楼上都点上了火把，李松在城楼上站了一夜。
到了天要亮的时候，有军士过来劝道：“别驾，您守了一夜了，还是歇一歇吧，城里的兄弟们都还要指望着您带领他们去杀燕人呢。”
李松收回目光，对军士笑一下：“你说的是，还要杀燕人。”
他转身准备离开。
“别驾，城下有人！”
马蹄声渐近。
“李长青！”
李松惊喜回头，往下望去。
唐栖梧挎枪驰马而来，她笑着，高声再喊：“李长青！”
李松：“快开城门！”
——
唐栖梧下了马就往城楼上跑，李松同时跑到楼梯位置，突然停下了脚步，又喜又忧地等着她上来。
唐栖梧跑到他身前，对他笑：“我回来了。”
李松：“怎么回来了？”
唐栖梧：“怎么？这城就你守得，我守不得？西燕蛮戎我也要杀几个。”
她说：“你放心好了，我是和长史他们一起把城中百姓送到安全的地方后才回来的。反正护佑百姓的队伍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就回来找你了。”
李松一下说不出话，唐栖梧打趣道：“怎么了？见我回来，不高兴啊？”
李松苦笑，千言万语憋成一句话：“傻丫头。”
唐栖梧眼泛泪光：“傻小子。”
李松：“早知道，当初在岭南的时候我就应当向你求亲的，耽误了这么久……都怪我。”
唐栖梧挑起笑：“这有什么，打完蛮戎我们收拾好，你就再向我求亲就行了啊。”
李松哽咽：“好。”
黑夜之中，远处天空慢慢泛起一抹白光。
又是一轮日夜。
平旦时分的风依旧是有些冷的，李松牵上唐栖梧的手，二人一起看向了远方微白。
还有遗憾么？哪怕这场战争的结局已经定在了每个人的心里。
当然还有遗憾了。
但现在这般，似乎也满足了。
第129章 林舒窈在秋冬日微白的日光中
战争打到五月。
“岭南急报！岭南急报！”
信使快马赶赴剑南。
“邕州城陷, 别驾李松和守城的所有将士全部殉国！西燕皇帝毙命阵前，我军援军压阵重回邕管！”
裴清缓缓站起身，有些恍惚地向那传信的军士问：“你说什么？”
军士再重复一遍，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