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兄是才来的京城?”
黄端点头:“年前二八的时候到的,奉上官的命令到京城来办事情。”
自当初黄端多次科举不中离京后,他便赶回了家照顾他父亲,不多久便成了亲,后来父亲离世,他便守孝三年,孝期结束在家人的鼓励下重振旗鼓再来了长安科举,那时裴清正好在苏州任职。
再之后就是中进士过铨选,然后被分到一处下县为官了。
黄端与裴清叙旧,简单地说了一下这些事情,又注意到裴清身边的林舒窈:“若我没记错,这位是林娘子吧?”
裴清微笑颔首:“是,如今也是我的夫人。”说着,他与林舒窈对视一眼,“我们成亲了。”
黄端瞬间惊讶得张开了口,笑着拱手道:“那真是恭喜二位了。”
而他也跟着介绍了自己身边的人:“这位是我夫人,这是我孩子。”
他俯下身,轻声让他孩子叫人。
小孩童真的声音清甜就让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
黄端感叹:“感觉长安这几年又变化了不少,这次上官让我来办事,我还差点在长安迷路了呢。”
裴清微笑:“是变化了些,但大体都是差不多的。”
黄端突然想到个事情,好奇地问了句:“听说朝廷出了个年轻的相公,也姓裴,序中可认识?”
闻言,裴清和林舒窈对视一眼,二人都不知该如何回答。
而黄端的夫人叹了口气道:“你呀真是在陇右待傻了,你问的那位裴相公不就在眼前吗?”
黄端一下反应过来,瞪大了眼,忙拱手抱拳,又带激动又带歉意:“哎呀,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
裴清摇头笑:“黄兄就莫要折煞我了。”
——
裴清和林舒窈告别黄端之后去了万鹤楼,林舒窈想吃万鹤楼的饭菜了。
林舒窈是万鹤楼的东家,去了里面之后就被安排进了阁楼上她专属的雅间,彼时正临近科考,万鹤楼又摆着比诗的擂台。
堂下人声鼎沸,二人落座后隔着阁楼的窗户往下看都不觉一笑。
林舒窈:“时间是过得挺快的,我现在都清晰地记着你我在万鹤楼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那日比诗擂台结束之后。”
裴清垂眸笑:“还是在楼梯的平台上,你自上而下地向我走来。”
林舒窈挑眉,神秘地笑一下:“其实那一次你我不光是在平台上离得近。”
她说:“在平台相遇之前,我就坐在你身后的隔间,我们之间只隔了一个屏风,那时你说你诗赋不好,我听到了。”
林舒窈歪头,狡黠无比:“这是你亲口告诉我的。”
裴清眼眸含笑:“原来是这样。”
林舒窈打趣:“只是不知那时诗赋就不好的裴郎君,现在诗赋怎么样了?”
裴清无奈且宠溺:“你呀,又要取笑我了。”
万鹤楼的小二拿了文房四宝上来,他说道:“今年比诗的擂台加了个新比法,每开一题,在场的宾客都可写下自己的诗,最后若觉得自己写得满意的话还可以交到台上,和擂主一起比诗。东家和相爷可以试一试。”
林舒窈闻言直接看向了裴清,裴清无言笑了笑,方说:“好,我们知道了,有劳了。”
林舒窈偷笑。
而待小二走后裴清也不禁失笑道:“也不必如此吧,有这么好笑么?”
林舒窈抿唇憋住:“没有没有,只是觉得下面比诗的气氛太欢乐了。”
——
新年的气息遍布大晋,益州也是处处张灯结彩,鞭炮齐鸣,烟火漫天。
裴淳被刺伤之后终是保下一条命,又慢慢将身体养了回来。
如今益州越来越重教了,来裴家学堂上学的孩子也越来越多,裴父也越来越支持裴淳的想法了,而趁着过年放假,裴家人便一起将学堂里外都打扫一遍。
裴澄到了门外想把学堂大门都擦拭一番,然而门楣太高她尝试了几次垫脚都够不上,她去学堂里端了个小凳出来。
裴澄一脚踩上小凳,准备再试一试。
“木凳窄小,娘子可要小心啊。”
身后传来似曾相识的男声,裴澄顿住。
她慢慢回头,江煜站在不远处,长身玉立,嘴角正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裴澄停下手中的动作,自是惊喜地唤了声“江郎君”。
江煜亦抿笑,温声而言:“裴娘子,好久不见。”
——
万鹤楼中今日的比诗已到最后,今年的士子真是才思纵横、文采斐然,各个在擂台上所做的诗赋如繁星耀空、各有千秋,莫说主持的掌柜该如何选择,就是台下的看客也选不出最佳的作品。
掌柜道:“今日诸位才子于我万鹤楼中展现才情,实使我万鹤楼蓬荜生辉,篇篇锦绣也实在难以抉择,不若今日到此皆为胜者,下场再战。而今日也由我做庄,诸位酒食都记我一人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