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下床跑了出去。
贺星舟下意识起身,却硬生生停下脚步,偏头问道:“我们要去追他吗?这里很危险。”
烛玉潮看着小鱼的背影,却无动于衷:“据小鱼所说,逃离学宫的不止他一人,可竟然没有任何风声透露出来。我分析要么是逃离者着急逃命,要么便是都被杀了。小鱼虽来路不明,但为我们带来了学宫的消息。他是个孩子,十有八九是人让他这么做的。我在想,这个人会不会是他的母亲?”
贺星舟听言,也陷入了深思:“按年龄来说,小鱼的母亲应当有三十余岁,怎么可能是学宫的学生?”
烛玉潮敲击着桌面:“罢了,他既然不愿说,我们也不必费心多问。学宫之事我会告知王爷。至于小鱼……静观其变,晚些看他有没有离开这里,若他没有,多半有不得不留下的理由。”
如烛玉潮猜想的一般,小鱼的确没有走。
不仅没有走,他还在贫民窟徘徊了整整三日。
小鱼一直回避烛玉潮,烛玉潮便也权当看不见他。
这天,烛玉潮照例给糖糖喂药。此时的糖糖的脸已褪去了所有色彩,惨白的嘴唇哆嗦地凑上药碗,却在触碰药汁的前一刻倒在一旁!
“糖糖?”烛玉潮惊恐道。
糖糖疲倦道:“……我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你不要给我喂药了。”
“谁给你说的,怎么可能?”烛玉潮赶忙将手摊开,一颗饴糖躺在她的掌心,“不吃糖了吗?”
“不吃了,糖糖这几日……吃了很多,已经满足了。你是个好人,可是糖糖,好讨厌你……”
糖糖缓缓闭上了双眼。
烛玉潮心头浮上一阵酸涩,随即,她将饴糖塞入糖糖微张的双唇,随即捂着胸口走了出去,对离自己最近的医师道:“王医师,麻烦去叫贺星舟。”
“——闻棠。”
烛玉潮转身,只见小鱼蹲在墙边,嘴角撇了下去。他似乎等待多时,待烛玉潮走出,小鱼便迫不及待嘲讽道:“你劳碌多日,又有何用?”
“你恢复的真快,”烛玉潮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对……你见过糖糖了?”
“她的糖是我给的,你在学宫的‘功绩’,也是我告诉她的。人之将死,你为何还要拦着她瞒着她?”小鱼嗤笑一声,“闻棠,你就是个假惺惺的贱人!”
烛玉潮下意识要打小鱼,可眼见贺星舟匆匆而来,烛玉潮一垂眸,将自己的神色敛了下去。
小鱼冲着烛玉潮做了个鬼脸,三两步离开了烛玉潮的视野之中。
贺星舟一来便知道发生了何事:“糖糖……我去处理。”
烛玉潮看着贺星舟忙碌的背影,竟一时挪不开脚步。她一边想着糖糖的事,一边又忆起小鱼那不可理喻的话语,隐隐泛起胃痛。
不知何时,夜已深邃。贺星舟回到了烛玉潮身侧,低声问道:“你情绪不对。”
烛玉潮不想瞒他:“小鱼说了些话,我不大高兴。”
“倘若你的猜想是错的,小鱼只是误打误撞来了这里呢?”
烛玉潮有些焦虑地扣着手:“也许是吧,是我想的太多了。”
“别扣了,”贺星舟抚上了烛玉潮的手,柔声叫了声,“小昭。”
第61章 娘子,算了吧。
小昭?
小昭!
烛玉潮听了这话猛然抬头, 贺星舟在说些什么?她脸上出现明显的错愕神情,随即慌乱道:
“星舟,你乱叫什么呢?”
贺星舟眼中掺杂着复杂的情绪。最终, 他勉强对烛玉潮笑了笑:“你若不是小昭,又怎会对你我之事知道的如此清楚?”
烛玉潮没有否认:“你……是什么时候发觉的?”
“约莫是你头一回和我讲述故事的时候, ”贺星舟轻轻勾住烛玉潮的小指, “不必担心, 我会誓死保守这个秘密, 朱姑娘。”
“玩笑话。”烛玉潮嗔怪道。
贺星舟这才悄声问了一句:“不难过了吧?”
“不难过……”烛玉潮眨眨眼,随即垂下了眸,“光安慰我了,你呢?”
贺星舟双眼湿润, 他默* 默拉紧了烛玉潮的小指:“你和我说的,人生在世,总有悲喜。我会看开的。”
“虽然有的事我无法与你明说, 可是,”烛玉潮抿了抿唇,“我希望你记住,我永远会像小时候那样护着你。如果可以,我有朝一日一定会带你过上很好很好的生活!你相信我吗?”
贺星舟摇摇头:“我不会追问的, 可这话该我说才对。”
二人似乎都将幼年的那句“明哲保身好”忘的一干二净。
久别重逢, 烛玉潮不想再失去自己的友人。
贺星舟亦然。
那一夜, 贺星舟在烛玉潮身旁说了很多话。
譬如在进入医馆后, 那姓贺的医师对他如何关心照顾。可贺星舟身子本身就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