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镜竟然在此刻倒戈,不再与千秋为武。
彼时烛玉潮正在竹苑练剑,耳边忽然传来陌生的脚步声,她心头一紧,直将剑尖指向来人。
明镜两指轻拨剑尖,悄声道:“是我。”
烛玉潮没想到明镜来访,迟疑问:“明镜师父,你终于愿意回头了吗?”
明镜没有回答,只是掏出一张揉皱的宣纸递给烛玉潮。
烛玉潮看后瞪大了双眸:“这是哪里?”
“金蝉地图,”明镜语气简练,“我知道你们下一步便是对金蝉下手,此物应该能帮上忙。如果可以,你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我来过,虽然我没有资格要求你任何事。”
以明镜的身份,为何手中会有金蝉的地形图?她该从未去过金蝉才是。
烛玉潮正要开口,却听明镜继续说道:“别的事情你不要问我,我不会说。此次入世非我所愿。”
明镜越不让问,烛玉潮便越好奇,她将手中地图攥得更紧:“的确如此。谢谢你,明镜师父,你帮了我大忙。”
“不必谢,”明镜深深看了一眼烛玉潮,“我没想到你们的野心会大到吞并千秋。”
“不止。”
明镜呼吸一滞,她明显读懂了烛玉潮话里的深意。
烛玉潮却只是笑了笑:“玉蟾大势已去,明镜师父去留随意。”
明镜眼中闪过一瞬错愕,随即双手合十:“施主豁达。”
她们似乎都对彼此误解太深了。
烛玉潮注视着明镜离去的背影,提醒道:“如今正是风雨飘摇之时,还请明镜师父多加小心。”
枯竹卷起,秋风带着那句极轻的“谢谢”,一并吹入了烛玉潮的耳中。
*
半个月后,烛玉潮正式决定向金蝉进攻。
在明镜的地图中,金蝉和玉蟾并不只有花田这一条沟通道路。除此之外,在玉蟾某家百姓后院,还有一条隐秘无比的小道,直通金蝉。
金蝉不知此道被烛玉潮所控,烛玉潮带兵趁虚而入,直达西南角的一座塔型建筑。
“贪门?”
云琼看着面前足有两人高的实木大门,历经岁月侵蚀,早已看不出他原本的面目。
一把巨大而沉重的铁锁挂在贪门左侧,烛玉潮眸光一沉,用短刀劈开铁锁。
铁锁应声落地,烛玉潮冷哼一声:“陈年旧物。”
贪门之内,阴暗脏污。
一张张恐惧而痛苦的面孔朝声源处望去,皆发出嘶哑的哀鸣。
烛玉潮举着云琼递过的火把定睛一看,监牢中所困之人便是当初在神祈台见过的“陪练”、寺主口中的“罪人”们。
“先将他们放出来,”烛玉* 潮下了令,随即转过头对云琼叮嘱道,“记得我先前与你说的余音吗?去找她。”
云琼颔首离去,烛玉潮深吸一口气,也加入了放人的队伍。
“罪人”们嘴里念叨着烛玉潮听不懂的语言,争先恐后地朝着贪门跑去,很快便逃出大半。
烛玉潮垂眼看向手中摇曳的火把,是时候了。
下一刻,低沉的声音响彻监牢——
“你好不容易离开,怎么又回来了?”
塔内光线太暗,烛玉潮只能依稀看见那人因兴奋而发着颤的白发。
烛玉潮转过身,看向寺主身后集结的千秋军队。她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场景,心中不免紧张,可面上却还需强作镇定:
“我来杀你。”
寺主听言,轻笑一声:“你这不是要杀我,是要杀千秋啊。”
“你心里清楚,便无需多言。”
烛玉潮不再废话,她朝云琼点了点头,众人一并朝前攻去,寺主却在此时对千秋军队扬声说了句什么……
“奇怪!金蝉的人为何不动手?”
“为什么会这样?”
烛玉潮狐疑地看向寺主,寺主对烛玉潮投来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
很明显,这是寺主的指令。
“你们先停下来!”烛玉潮神色一凛,扭头对寺主问道,“你要做什么?”
寺主注视着烛玉潮的双目:“既然你想要的是千秋寺,那我就给你。”
烛玉潮听了这话,只觉得头皮发麻,她举起长剑,警惕说道:“你耍什么诈?”
寺主将食指比在唇边,“嘘”了一声:“不要表现的这么激动,他们听不懂。不过我也是有条件的,只要,你能赢过我。”
烛玉潮十分清醒:“我带的人这么多,凭什么要与你一人打?”
“我提的要求不过分,反而很诱人,不是吗?况且,你身上的弱点这么多……”寺主意味深长地弯了弯唇,“呵呵,不说这个了。我在金蝉的各处都布下了震天雷,若你不答应我的请求,那便一同去死罢。”
震天雷?火药?!
烛玉潮神色紧张,她虽无法得知此事真假,却知这人命关天一事开不得玩笑,她当即答允:“可以,我和你打。”
烛